安然被墨連哄帶騙的帶上了馬車,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的,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安然才慢慢的恢復了神智。
一恢復神智,安然就炸了,明明已經要和墨言成為陌路,怎么突然被他吻了,被他吻了也就算了,怎么又被他騙上了馬車,還去端清王府!
要說,安然也不是第一次見墨言笑了,雖然他依舊冷冷淡淡的,但是面對她,臉上的笑容會多一些。
怎么突然就被墨言一個笑容迷的七葷八素了呢?
安然感覺很不科學。
只是已經被騙上了馬車,現在再說下去,好像有點不大好,關鍵是,墨言絕對不會讓她走。
他說有事好給她說,她就去聽一聽吧。
聽完再做陌路好了。
安然愉快的在心里做好了決定,面上看著也很平靜,如果忽視那一雙紅彤彤的耳朵。
墨言唇邊噙著一抹笑意,看著心情極好的樣子。
安然瞥了一眼,面帶微笑的他,的確俊美無雙,可也真的不至于把她迷的連神智一塊丟掉。
墨言像是看出了安然心中的疑惑,微微挑眉,給俊美的面容上平添了幾分邪魅。
黑眸中漣漪流轉,竟是美的惑人!
安然已經被迷惑過一次,哪敢再看,連忙低下了頭。
墨言眸中笑意深了幾分,他一向知道安然迷戀他的長相,自然也十分擅長利用。
他學過一種迷心的功法,可用于控制心神,墨言稍微用了一些,再加上他俊美到極點的容貌,安然很容易就中招了。
當然普天之下能讓墨言使用迷心術來加持容貌,迷惑人心,也只有安然一人了。
當然其中的門道安然并不清楚,她只是覺得自己丟人丟大發了。
晃晃悠悠中,馬車終于到了端清王府。
馬車一停,安然掀開簾子就跳了下去,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才覺得有幾分混沌的腦子清醒了些。
墨言隨后也下了馬車,安然下意識扭頭去看他,見他果然恢復了淡漠出塵的模樣,在馬車里,唇邊一直漾著的笑容,也消散不見。
安然滿意了一些。
墨言挑了挑眉,伸手想要去牽安然的手,被安然躲了過去,然后大步的往端清王府走。
墨言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不急不緩的跟在安然身后。
安然聽著后面沉穩的腳步聲,有幾分忐忑的心也慢慢的安靜下來。
墨言專門把她帶回王府,可見他接下來要說的事,很不簡單。
安然扭頭,“去書房?”
“好。”
安然抿了抿唇,往書房方向走,作為接觸墨言最多的人,安然其實知道墨言身上,或者說端清王府,存在一些秘密。
以往安然不是沒有猜測過,只是墨言從未提起,她也就當做不知。
那他今天是要和她說這些嗎?
為什么?
安然又有些緊張,如果墨言真的說的是端清王府的秘密。
她能不能聽。
安然心里很想聽,她想知道墨言的秘密,總覺得這樣就能離墨言更近一些。
只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該聽。
已經要做陌路人,再去聽人家的秘密,那就更加的牽扯不清。
安然步子越來越慢,越來越沉重。
墨言大約能想到一些安然的想法,走上前,牽住了安然的手,帶著她往前走。
“都到了這里再后悔,晚了。”
安然抿了抿唇,有些無語,這是再告訴她,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咩。
安然被墨言拉著往前走,心里卻有一絲絲的甜蜜和喜悅。
其實她是真的想聽的,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走近,了解他的機會,縱然理智上知道,這樣做,不好。
不過,反正也是墨言強迫她聽的,她反抗不了不是嗎?
安然給自己找好了借口,于是表面上不情不愿的被墨言拉到了書房中。
還是第三層,安然抱著一個抱枕,眼睛明亮的看著墨言,似乎有些期待。
墨言看著這樣的安然,眸中劃過一抹笑意。
取了杯子,給安然倒了一杯花茶,然后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這才開口,“其實只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安然眨巴了一下眼睛,裝作并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哦。”
墨言看著表面不感興趣,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的安然,卻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說。
墨言沉默了一會,忽然把胳膊伸了過去,“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有什么舊疾嗎?自己看。”
安然愣了愣,她確實一直想要知道墨言到底是有什么舊疾,之前也確實提過,但是墨言對此諱莫如深,她就清楚,他并不想讓她知道。
于是也就沒有再提過。
不過雖然沒有再提,這件事確實一直被她放在心上,每當想起,心里就會有新不舒服。
她是公認的神醫,多少人排著隊,想要她醫治。
墨言有舊疾,卻不愿她知道,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并不信任她。
不是不信任她的醫術,而是更深層次的不信任。
現在他把胳膊伸了過來。
這是他主動送上來的信任。
安然卻一直盯著墨言的胳膊沒有動,半響之后問道:“這就是你想告訴我的嗎?”
墨言也看著她,眸色很深,深的有些不見底,“是。”
他把他身中千千結的事情告 事情告訴她,其實也就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送上。
這是他對她最大的信任,也是喜歡。
“為什么?”
安然問道,為什么突然愿意信任她。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從彼此信任開始。”墨言開口,頓了頓又說道:“當然你不愿信任我沒有關系。”
安然卻瞪了一眼墨言,如果她要是不信任他,她就不會把她中了千千結的事情告訴他。
墨言見安然瞪他,眸中劃過一抹笑意,“當然,我知道你是相信我的,那么,我遲來的信任,你愿意接受嗎?”
愿意接受嗎?
她當然一千個愿意一萬個愿意。
可是,她有這個資格嗎?
墨言之前的不信任,她雖然有些難過,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因為安然知道,墨言一個把自己的心藏得多么嚴實的一個人。
這個世上,能得他青眼的人很少,能得他信任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現在他愿雙手奉上他的信任,可是也代表,從此之后,他對她,再也不會放手。
安然手蜷了蜷,心中是極致的喜又是極致的悲。
墨言看著安然一雙大大的眼睛中,閃爍著明亮的喜意,但歡喜下面,確實濃濃的悲傷。
看的墨言心猛地一痛,他忽然抬手,抓起安然的手,然后放在自己胳膊上。
安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縮開手,被墨言死死的按在他的手腕上。
安然作為一個醫師,手被人按在手腕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把手指放在脈搏上。
然后她感知到了墨言的脈搏。
安然的眼神狠狠一縮,不再掙扎,反而認真的給墨言把脈。
墨言知道她查出來了。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脈搏。
安然只是一搭上就能確定,可是她卻把了很久的脈,心砰砰的急速跳動著,滿是不可置信。
這是千千結!
絕不可能錯!
這個世上,她能把錯任何脈搏,都不會錯認千千結。
雖然和她的脈搏不大相似,但是從脈搏上來看,是千千結絕對沒有錯。
安然像是被什么燙到一般,猛地撤開了手,然后死死的盯著墨言。
墨言只是淡淡的笑著,看著安然。
可是,他唇邊的淡笑,不知為何,讓安然眼睛有些熱。
安然不敢再看墨言,伸手給自己把了脈,然后又把手放在墨言手腕上。
和之前她給小蘭奇文把脈一樣。
他們的脈搏有些相似,有些奇異的融合,也有一些維和的地方。
看來千千結和情蠱真的有一定關系。
而她之前的猜測確實沒有錯。
這個世上,的確有一個男子,和她一樣,中了千千結。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墨言。
怎么可能會是他?
為什么會是他?
安然沉默了很久,她有太多想要問的,卻不知道該問什么好。
墨言靜靜的等著安然消化這個消息,見安然有沉默到地老天荒的念頭,終于開了口,打破了沉靜,“你沒有什么想要問的嗎?”
安然有些怔怔的看著墨言,“你也活不過三十五嗎?”
墨言一愣,沒有想到安然會問這個,他以為她會問他為什么中了千千結,他以為她會質問之前為什么不告訴她。
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
可是,安然問的這個問題,卻讓他心中升起一抹喜悅來。
“是也不是。”
安然皺眉,“什么意思?”
墨言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說道:“我會活過三十五,你也是。”
安然聽的更加的疑惑。
安家人活不到三十五,這是安家祖輩最大的謎題。
完全沒有任何蹤跡可尋,但是她們就是活不過三十五。
但是墨言似乎知道,原因。
“理由。”
墨言沉默了一會,沈氏一族之所以活不過三十五,是因為,身中千千結,他們沒有辦法和別的女人親密接觸,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延續后代。
但是為了把后代延續下去。
沈氏研究出來一個辦法。
和一個命格硬的女人結婚,并且使用秘法,可以親密接觸,獲得后代,但是沈家人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壽命。
一旦使用秘法,最多只能活到三十五。
白漣薇就是經過查找,最適合誕生他的孩子的女人,只是他從來沒有想到要什么后代。
現在也已經和白漣薇解除婚約。
不過安然不一樣,他們可以親密接觸,自然也可以得到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而安然也只能活到三十五,墨言猜測,應該是千千結的原因。
只是這話,墨言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安然說。
安然見墨言沉默,問道:“不能說嗎?”
墨言看著安然,“可以。”然后頓了頓說道:“千千結的前身是情蠱,中了情蠱的人一旦一方死亡,另外一方也會死亡。”
安然眼神又是一縮,“你的意思是,因為你活不過三十五,所以我也活不過三十五嗎?”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