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胸口大開,身上還有傷,有些難受,她哼了一聲,終于驚醒了近乎呆住的墨言。
他手忙腳亂拿了一個干凈的帕子擋在安然胸口上,然后一點都不敢再往那個方向掃,俊美的面容上微微透著些許紅暈,但是手上動作依舊很穩。
他快速的將安然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凈,手指有時不可避免的碰到她晶瑩的肌膚,每碰一下,他的手都會猛地顫動一下,臉上神色不變,只有臉上那抹紅暈越來越有加重的趨勢。
如果此刻安然不是昏迷著,看著這樣的墨言,她這個號稱無可救藥的顏控一定會驚呼出聲。
墨言五官生的極好,平時冷冷淡淡,依舊是俊美,但是出塵,讓人不敢褻瀆。
但是此刻他漆黑的眸中滿是柔情,白皙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紅暈,薄薄的唇微微抿著,似乎在忍著什么,整個人俊美的就如同妖孽再生,引人沉淪。
只可惜,此刻唯一能見到墨言如此模樣的安然昏迷。
終于墨言將安然身上的傷完全處理好了,他似乎送了口氣的模樣,又似乎有些遺憾,手指還在撫摸著安然身上的繃帶,蠢蠢欲動想要碰一下她晶瑩的肌膚。
只是還未曾碰到,他自己就猛地驚醒,連忙給安然換好了衣衫,他坐在床頭努力平復著心情,慢慢他臉上紅暈消失,一雙漆黑的眸也恢復到往日的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響起,“主子,人已經處理,是暗殺堂動的手,一個百年的殺手組織,左相夫人買兇殺人。”
墨言神情更冷淡幾分,開口透著幾分無情,“暗殺堂一人不留,左相夫人殺,所有和今天這件事有關的,一個不留。”
“那昊天呢?”
“是她看上的人,索性也算是救了她,留著吧。”
“是。”
“唔。”安然終于醒來,長長的睫毛顫了幾顫,大大的眼睛才終于睜開,她看著頭頂陌生的帳子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眨了眨眼睛,才覺得她躺著的地方,聞著味道似乎有幾分熟悉。
安然深深的嗅了一口,拜她是個大夫所賜,她的鼻子很好用,雖然味道極淡,但她聞了出來,是墨言身上奇異冷香的味道。
墨言!
安然猛地回過神來,她去找了昊天回來的路上被人刺殺,然后被墨言救了。
對,他是用輕功飛奔而來,她模糊中甚至看到了因為速度太快他在空中滯留的影子,墨言的武功有這么高么?
墨言見安然醒了過來,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忍不住開口,“你沒有什么想要說的嗎?”
安然猛地聽到墨言的聲音,被嚇了一跳,扭過頭看到坐在一邊冷冷淡淡的墨言,沖口而出,“你武功怎么那么高,你不是身體不好有舊疾嗎?”
墨言臉色黑了黑,“這就是你想說的?”
天知道他最近糾結了多久,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好不容易他不糾結了,想通了,喜歡上一個男人就喜歡上一個男人吧。
結果他才剛剛想通,竟然就讓他知道他喜歡上的壓根就是個女人!
他白白糾結了那么長時間!
而且昨天這個該死的家伙還信誓旦旦向他保證,她只喜歡女人,還說買回來那個妓女是她枕邊人,都在這騙鬼呢!
安然不知道她一句話哪里招惹到了墨言,想著許是他不想把他會武功的事情給別人知道,這次為了救她,暴露了估計不開心呢。
于是安然說道:“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既然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懂武,放心我一定會爛在肚子里不告訴任何人的!”
墨言臉色愈發的難看,“沒有其他想說的了?”
安然想了想,覺得她好像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啊,只當他是因為暴露了不開心,“對不起,因為救我讓你暴露了你會武功的事情,不過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也不會讓昊天說出去的。”
墨言簡直無力了,武功暴露了就暴露了,她糾結這個到底是想干嘛?
墨言無力的看著安然,安然無辜的看著他。
最終還是墨言退讓,他開口提醒,“你受了很重的傷,你的傷口是我處理的。”說著好像是怕安然不懂,故意解釋,“我擦掉了你身上的血污,在傷口上灑了傷藥,然后用繃帶包扎好,這一切都是我親自動手的。”
安然聽了墨言的話,有些開心又有些不好意思,“是你親自動的手啊,其實沒有必要這么麻煩,隨便找個小……”
安然猛地愣住,她低頭,看著她身上明顯已經換過的衣衫,胸口的束縛也沒有了,她微微長大了嘴巴,神情甚是呆滯。
呆了半響,她呆呆抬頭看向墨言,墨言眸中似乎帶了一抹笑意,又似乎什么都沒有,只是看著安然,“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呵……呵……”安然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她僵硬著笑了兩聲,最后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你都知道了?”
墨言挑眉,反問:“我都知道什么了?”
安然愈發的低頭,都快把腦袋垂到胸口上了,“知道我是個女孩。”
“呵!”墨言輕笑一聲,“你不喜歡沈公子,喜歡女人?雛菊跟是你枕邊人?燕三昨天你給我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難道都是騙我的?”
安然簡直欲哭無淚,誰能想到她女人的身份今天就給揭露了,平常她裝男人裝的挺像的,從來沒有想過會被發現是女人,還是被墨言給發現的。
“我不喜歡沈公子是真,我也沒說雛菊是我枕邊人,我說她跟在我身邊了,她現在確實是我身邊的大丫鬟,我也挺喜歡女人的,真的,沒有一句話騙你。”
墨言簡直快被安然給氣樂了,“當真不喜歡沈公子?”
“不喜歡!”安然回到的那叫一個干脆利落,聽的墨言那叫一個心塞不解釋。
墨言很想親自動手打她一頓,只是看著安然可憐兮兮躺在床上,小臉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模樣,他就下不去手,最后恨恨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見她蒼白的臉蛋在他捏過之后,泛起一抹紅暈,墨言臉色好看了一些。
安然自知理虧,很乖很乖的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甚至還狗腿的仰著脖子讓墨言捏。
看安然乖巧的模樣,墨言臉色又好看了幾分,“這幾天你就乖乖在這里養傷,哪都不要去。”
“好。”
安然乖乖應了,沒有拒絕,墨言臉色終于又好看幾分,“至于傷了你的人,放心,他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句話安然相信,昨天沈公子才公然說明他要庇護她,今天她就被人重傷差點死掉,這不是在打沈公子的臉嗎?
就沈公子那霸道模樣,敢打他的臉,他敢殺人全家。
安然又軟軟的應了,“我知道。”
墨言終于沒忍住,臉色徹底轉晴,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好養傷吧。”
“恩。”
在安然養傷期間,整個大安國人人震驚。
存在一百多年的暗殺堂被血洗,一個人不留,當晚就有人極其囂張來到左相府,當著左相的面將他的夫人殺死,甚至左相夫人身邊的丫鬟小廝都沒有一個逃過。
殺人之后,黑衣人只留了一句話,“燕神醫是我家主人要庇護的,這只是一個教訓,誰膽敢再犯,殺無赦!”
左相當場被嚇的癱軟在地,來人卻已囂張離去,第二天幾乎大安國人人皆知。
燕三燕神醫,那是被沈公子護在心尖尖上的,誰敢動他,殺誰全家。
幾乎所有的人視線都對上了天下第醫館,這個醫館貌似和燕神醫很過不去,日子有樂子看了。
這一切安然都不清楚,她是真的認真養傷了,她在端清王府一連躺了三天,這三天她連燕王府都沒有回去,不知道雛菊急成什么樣子了,終于墨言允許她起身,她連忙穿好了衣衫,說道:“我先去給王爺行針,然后就要離開。”
離開?
墨言的臉色不大好看了,這三天安然好好的呆在王府養傷,他覺得極好,一點都不愿讓她離開,“繼續住在王府吧,等傷徹底好了再說。”
安然拒絕,“哪能一直住在王府麻煩你,再說我的武裝勢力還要再建立,醫館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我醫館還關著門呢!”
以前安然很努力,墨言沒覺得有什么,但是現在他知道他是個女孩,再看她這么努力,就有些不愿了,倒不是看不起女孩,而是她作為一個女孩子,卻易容成男人模樣,扎到男人堆里,不開心。
“你不用那么辛苦,醫館不開業也罷,至于武裝勢力沒有必要自己去組建,你想要多少人,我給你。”看安然不說話,墨言開口,“三百,夠嗎?”
三百,足夠了。
但是她和墨言什么關系,她憑什么要他的人?
“墨言。”安然開口,小心的組織著自己的語言,“你知道我曾經招惹過一個了不起的存在,他如果知道我的身份,我可能會死,所以我想在還沒有暴露的時候,盡量壯大自己的能力,在身份曝光的時候,才有抵抗的能力。”
而且,她身上的詛咒也不允許她過的太過舒坦,她必須不斷的前進。
這話墨言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的確說過,當時他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他知道了她是女孩,又是放在自己心上的女孩,看她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努力奮斗,他就有些不開心了。
不管那人是怎么了不起的存在,墨言還不相信這世上有他不敢招惹的人。
不管是誰,想要動燕三,都得過了他這關,“他是誰?我幫你解決,絕不會讓他傷害你一絲一毫。”
安然臉僵了僵,她該怎么說那人就是沈公子?
別說墨言不信,她都不好意思說!
前兩天剛救了她,她還上趕著抱人家的大腿,現在轉過頭去墨言說,當初她招惹的就是沈公子。
這話她是真不好意思開口,只是看墨言關心模樣,安然心一動,忍不住說道:“如果我說那人是沈公子呢?”
墨言是真的愣住了,他甚至都做好了安然招惹的是皇帝的準備,結果她說是他本人?
他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燕三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