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臺風即將來臨,翌日道笙出門時明顯感覺街上行人少了許多。
晚上要離開旅館,兩人也沒走太遠,就在附近的景點轉了轉。
到觀音寺時,天色明顯發生了變化,風經過,梧桐樹上的葉子被吹得亂抖。
誦經聲縈繞在大悲殿和萬佛塔,任憑外面如何妖風四起,廟內始終安穩祥和一片。
大殿門口有提供免費的香,道笙拿了三根,從主殿一路拜到月老殿,最后將香插在殿外的香爐之中。
月老殿的香案桌上放著一對半月形的筊杯,專供游客求簽用,如若搖出一正一反則為求簽成功,可到廟口處找專人解簽,若為同一面則要重頭來過。
道笙在一旁看著,也想過去求簽,但月老是求姻緣的,很顯然她現在不需要。
可就這么走了又不甘心。
直到旁邊一位僧人告訴她,月老殿前任何簽都可以求,她有些好奇,便忍不住問:“什么都能求?真的靈嗎?”
僧人笑答:“心誠則靈。”
道笙便給自己和傅白榆求了一支學業簽,以及身邊所有人都要平平安安的健康簽。
解簽時,結果讓她有些意外。
學業簽是上上簽,但健康簽卻是下下簽。
道笙一下子緊張了,“怎么會是下下簽?”
解簽道士很是慈悲地看著道笙,簡單詢問了她的年齡生肖后沒說什么,只告訴她,回去后要將下下簽焚燒干凈,不要留一點痕跡。
從寺廟出來,香火氣息被風扯得七零八落,與木魚聲一起,最后漸漸淡于風中。
道笙手里緊緊攥著那支下下簽,始終憂心忡忡的。
傅白榆知道她被影響了心情,他是唯物主義,向來不信這些,見狀安撫道:“笙笙,命由己造,不要過度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道笙看看手里的簽,其實她也不太相信,但……
“玄學歸玄學,既然問了我就要認認真真執行,等回旅館,就把它燒成灰,就算是下下簽也能變成上上簽。”
見小姑娘想開了,傅白榆也就放了心,他正準備打車回旅館拿行李,敏感地察覺到天氣發生了變化。
抬頭看了眼天空,就像是妖魔鬼怪來臨前的征兆,烏云遮了天日,漫天的勁風壓下來,近乎都能將人吹個跟頭。
即使兩人從沒見過,也意識到這是臺風提前入境了。
看著黑壓壓的令人窒息的天際,昨天還幻想著要親眼見見臺風的道笙頓時慫了,縮在傅白榆身后膽戰心驚地問:“哥哥,我們怎么辦?”
傅白榆倒是沉著冷靜,“我叫酒店派車。”
他已經提前訂好了房間,五星級酒店服務應該還算周到。
“好。”道笙點點頭。
傅白榆撥通了酒店的電話,然而他才剛說完讓那邊派車先把他和道笙放在旅館的行李送過去,還沒來得及說自己目前身處何處,信號就中斷了。
耳邊是“咔嚓”一聲,一陣強風襲來,傅白榆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立馬扯著道笙閃身躲進了房屋一角。
他們剛剛站的公交站臺,一株被入境強風生生攔腰折斷的大樹直挺挺倒了下來,但凡晚一秒,兩人就成了樹下亡魂。
道笙被傅白榆牢牢護在胸前,見狀嚇得尖叫一聲。
傅白榆將她整個人都緊緊收在懷里,替她擋了不少強風。
與此同時,伴隨著狂風一同襲來的,還有傾盆暴雨。
道笙感覺到大顆大顆的雨點砸在臉上,戰戰兢兢地問:“哥哥,我們不會回不去了吧?”
早上退房前,旅館老板還提醒他們最好別出行來著,當時她想著臺風還有兩天才到,沒聽他的。
早知道臺風提前入境,她今天打死都不出門了。
傅白榆抬頭看了眼搖搖欲墜的屋頂,在狂風中誰也不知道它能堅持多久,待在這里的確不是辦法,“笙笙,這里離酒店不遠,等會你跟著我,我們一起跑回酒店。”
他訂酒店時大概記了一下附近的路線,憑著記憶也能回酒店。
“好。”
傅白榆不再猶豫,牽著她,兩人一頭扎進了暴雨之中,身上的衣服瞬間被雨水打濕。
雨勢很大,很快沒了小腿。
這個時候別說是叫車了,連順風車都別想搭到。
風將兩人的衣衫吹得緊貼在身上,傅白榆還好,他身材高大,即使迎著風也不算太費力,道笙就不一樣了,細胳膊細腿的,幾乎舉步維艱。
傅白榆不敢松開她的手,他覺得自己只要一松手,道笙下一秒就會被風吹跑。
又是強風,刮得不少的飛沙走石,道笙眼睜睜地看著一張尖銳的薄鐵板被風吹得作響,朝著這邊就過來了,她害怕得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躲避,只能下意識躲進身邊人的懷里。
傅白榆摟緊了她快速躲閃,耳畔就聽刺耳摩擦和鈍物擊中的聲響。
再度抬眼看去,那塊薄鐵板竟然直直地插進了路邊一輛小轎車。
如果車里有人,此刻已經從中間硬生生切開了。
“哥哥,”道笙從沒想過臺風竟然會這樣強勢,呼吸都變得困難,她喃喃道,“我好害怕……”
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衫,她的手指都攥得生疼。
至于手中那張下下簽,早已不知道什么時候隨著狂風飄散去了何處。
“別怕。”頭頂,傅白榆的嗓音低沉充滿力量。
他將她緊摟,清瘦卻寬闊的肩膀始終替她遮著風雨,在大雨瓢潑中朝著酒店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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