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略一沉思，很快明白過來：“早年的歷史，比如天吟長詩，都以口口相傳的方式，由特定之人告訴另一特定之人，你的意思是，大祭司堯光就是？”
風澹淵頷首：“差不多。南溟曾說過，九黎祭司離世前，會將畢生記憶留存于祭壇，繼任的祭司通過某種巫術，可從祭壇里提取歷代祭司的記憶。堯光能做到。”
“那走吧。”魏紫是行動派。
三日后，兩人已在北疆王都附近的神廟。
看著與東海之濱相似的祭壇，那高高聳立的白夔骨，魏紫心緒頗為復雜。
垂垂老矣的大祭司堯光，得知魏紫身份后，更是激動地行了祭司最為崇高的大禮。
“您……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天虞山的來歷。”魏紫直言不諱。
“好。”
堯光緩緩行至祭壇中間，雙手結印，閉上了雙目，過往的記憶如白駒過隙，又似浮云蒼狗，在他腦中飛掠而過。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雙目，說道：“北疆原是大荒之地，無高山，有大澤，后因神跡出現，滄海變幻，才有高山拔地而起。再往后，九黎與炎帝族人北遷，天虞大人在此布下結界，此處也才有了‘天虞山’之稱。”
“因有天虞大人神力護佑，這一帶一直草木茂盛，人煙便紛紛聚集于此。”
魏紫愣了許久，才恭敬向堯光道：“多謝大祭司解疑。”
“您無需客氣。天色已晚，兩位便在神廟歇下吧。”堯光回。
魏紫知神廟有北疆最全的歷史文獻資料，也想借機翻閱，便欣然應下。
是夜，魏紫自神廟書庫出來，清風拂面而過，她一抬頭，但見夜空浩瀚，繁星璀璨。
星光下，一道月白色的頎長身影，立于蒼松之下，見她出來，面上冷峻之色頓如冰雪消融，化為暖暖春色。
風澹淵朝她行來，柔聲問道：“看完了？”
魏紫“嗯”了一聲：“看了七七八八。”
兩人在石桌邊落座，風澹淵問：“看你表情，羿族之事似乎有答案，又似乎沒有。”
魏紫輕嘆一聲，說道：“的確如此。之前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羿族男子體內有與生俱來的炙火，只要生病，便會引發炙火發作，渾身跟被火燒一樣，痛苦不堪又極其兇險，熬不過去便死了，所以羿族男子很難長壽，大部分都止步于二三十歲。”
“赤水族人若是回到人間，會像樹木一樣枯萎，所以他們需要用巫術換上人的精血，才能保命。”
“還有精衛一族，據說是受到了巫術的詛咒，活不過三十，但若是他們不離開天虞山，便能延長壽命。”
魏紫看著風澹淵，緊蹙眉頭：“這些上古時期的族落，你不覺得都有相似的宿命嗎？”
風澹淵回道：“的確如此，我也曾想過，但找不到解開謎底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