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啊,你母親是有些太過激了,父親知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可你就這么一個妹妹,她是咱們家年紀最小的,你母親說得對,你得讓著她點兒。”

顧震天見自己夫人被顧若溪氣得夠嗆,心里也很憤怒,但一想到顧若曦身上還有皇上的一個恩典,便將心中的憤怒強忍了下來,隨即輕嘆一聲。

“不管你信不信,婷兒心里是有你這個姐姐的,當初你嫁給寒王殿下,是百般的不愿,婷兒還說過,要替你嫁過去呢,這么懂事的孩子,你怎么就一點兒都不理解他呢。

還有,父親覺得,從前的你是最聽話懂事的,你孝順父母,敬愛兄長,而且還愛戴自己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時候,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

既然硬的顧若溪不吃,那顧震天便只好來軟的。

他們夫妻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不相信顧若溪這個石頭心熱不化!

暗祁站在顧若曦的身后,已經被顧丞相夫婦兩個人說的話,氣的是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他們王妃娘娘變成什么樣了?

在寒王府,說人不說王妃娘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她心地善良,而且傾國傾城,就沒有比他還要好的女孩了。

可是到了丞相府,怎么就成了一根草了呢?

顧家小六是丞相府最小的孩子。

那他們王妃娘娘呢?

難道她就不配得到父母和兄長的關愛了?

暗祁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丞相這一對夫妻倆到底是臉皮有多厚,才能夠說出這樣二皮臉的話來呢?

不對,應該是把一邊的臉揭下來,貼到了另一邊。

變成了一邊不要臉,一邊二皮臉!

顧若溪卻不為所動,一臉冷漠地看著眼前這對所謂的“父母”

心里倒是覺得有些奇怪,丞相府今天,看上去倒是有些清靜了。

她的那幾個“哥哥”竟然連一個都沒有出面。

大抵是顧若婷的傷還沒好,他們都守在他們的好妹妹身邊了吧。

就在這時,顧丞相再次開口:“上一次你妹妹在寒王府受了一頓責罰,到現在傷勢還沒有好利索,這件事情,父親母親就不怪你了,你也不要再使小性子了好不好?”

而此時,安氏也從憤怒當中漸漸的走了出來,想起顧若溪身上,還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便趕忙走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顧若溪的手,上演一段兒母女情深的戲份。

奈何,顧若溪根本就沒打算配合,在安氏的手觸碰到她身上的時候,一個轉身,便將她的手甩開了:“顧夫人,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不喜歡被人觸碰!”

特別是丞相府的人,不管是誰,只要碰她一下,她都覺得自己的衣服臟得不行。

安氏的臉一僵,努力緩和了一下,盡量不讓自己的臉氣的變形,隨即深深的吸了口氣:“好溪兒,母親知道你心里還有氣,你一定是在怪我和爹關心婷兒的時候,比關心你要多一些,可是溪兒,你要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我和你父親關系,你并不比關心別人少啊!

我們不要鬧了好不好,你心里有氣,以后父母就多關心你一些,你曾經不是想要母親親自給你下廚做頓好吃的嗎,我記得你喜歡吃紅燒肉來著,母親現在就給你做好不好?”

顧若溪頓時又諷刺地笑了:“顧夫人,紅燒肉應該是顧若婷最喜歡吃的菜吧?”

可笑。

她都已經長這么大了,可是她所謂的父母,連他最喜歡吃什么,都記不得一點。

還說什么,關心她不比別人的少。

這話到底是怎么說出來的呢?

聽見這話,安氏的臉色有些訕然,他的確是把顧若婷的喜好記成了顧若溪的。

可是,作為母親,他壓根就不知道顧若溪到底喜歡吃什么啊!

“行,那你說,你想吃什么,娘今天就給你做什么,只做給你一個人吃,好不好?”

“呵呵,難得顧夫人這么有心啊,就是不知道,你的這份親情,究竟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呢?”

說來給她聽一聽。

她不相信,顧震天夫婦倆,對她的態度轉變能這么大,如果不是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么,鬼都不信!

聽見這話,安氏還以為,顧若溪的態度是有些松動了,心里頓時松了口氣,臉上也由衷地多了些笑意:“我就知道,溪兒是最懂事的!

母親聽說,你昨天和寒王殿下去了皇宮,皇上和皇后娘娘對你青睞有加,下次你再去皇宮的時候,記得把你妹妹也帶上,多讓她在皇后娘娘和皇上的面前露露臉兒,另外在娘娘面前,多說一說你妹妹的好話,還有啊……”安氏一頓,隨即緩緩地走上前一步,抿了抿唇笑著繼續道:“你父親聽說,昨天你在皇宮里的時候,得到了皇上的一個恩典,是不是?”

顧若溪微微歪頭,看著眼前這位雍容華貴,還和自己的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女人,突然間便想起了書中的原主。

那時候的原主還是鄉下的一個野孩子,連自己是丞相府的女兒,這件事兒都不知道,還是后來被接回丞相府,才后知后覺。

那時候的原主每天晚上躺在被子里就在想,他的娘親到底長什么樣子?

她長得美嗎?

是白皮膚還是黃皮膚?

眼睛大嗎?

原主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就在腦海里不斷地勾勒自己母親的模樣。

在鄉下的最后一天,知道他可以回到自己家里,原主別提有多高興了,接連著三天睡覺都是被笑醒的。

在回家的那一天,原主心里有激動,期待也有一點忐忑不安。

她期待著能夠見到父母,盼著母親看到他,可一把將她擁抱在懷里,一邊激動地落著淚,一邊笑著和她說:“我的好女兒,你終于回來了!”

可是直到原主顧若溪到了丞相府的門口,卻連半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她就那么一個小小的人兒,背著一個不輕不重的包袱,一步一步忐忑地走在丞相府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