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利的母親看著梁志潔沒有說話。
“她的確行為不妥，但您身為她的母親，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為什么會有那樣一個結果？”
“我有錯，可三個孩子，哪能面面俱到。”朱母嘆了口氣：“你結婚了嗎？你有孩子嗎？你知道養育三個孩子有多難嗎？大的有大的問題，小的有小的麻煩，我跟她爸爸還要掙錢養著他們。原以為等他們長大了就好了，沒想到她十幾歲就開始叛逆，剛上初中就背著我們在學校談戀愛。”
“也許只是情竇初開呢？”
“你說那個我懂，我也是從十幾歲過來的。可情竇初開也不會鬧得沸沸揚揚吧。”朱母嘆了口氣：“是學校領導通知我們的，她爸爸那人要面子，被她的事兒氣得要死。可偏偏，這三個孩子里頭最像他的就是利利，尤其是那犟脾氣。她要是認個錯，服個軟，她爸興許不會把她怎么著。可她堅稱自己沒錯，說自己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她爸爸氣不過，將她打了一頓關起來。后來，未免被人說三道四，她爸爸就給她轉了學，希望她能夠學好。”
“她沒有學好，反而變本加厲！”
“是，她沒有學好，反而變本加厲。”朱母道：“后來，她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除了過年她從不回來。我知道，她在心里怨恨我們，可她做得那些事情，我們也接受不了。知女莫如母，她什么樣子，我們心里能不清楚嗎？”
“既然清楚，為何不勸一勸？倘若當初能勸一勸，說不準……”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能勸的話早就勸了。她小的時候就不聽我們的，長大了還能聽我們的？”朱母嘆氣：“盡管我們不贊成她的婚事，可她是個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孩子，她給自己找的那個對象也不錯。佳佳出生后，因為孩子的緣故，她跟我們的關系緩和了許多，可沒過多久她就離婚了。離婚的原因你們也知道，你們是警察，你們肯定調查過。她……她跟她丈夫那邊的舅舅糾纏不清。我們朱家丟不起那個人，除了答應離婚，我們沒得選擇。”
“朱利利這事兒的確辦的過分了些。”梁志潔道：“好歹是親家，她這么做，讓人很為難。”
“她倒是對離婚的事情無所謂，離婚后把佳佳放到我們這里就走了。明明是她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最后鬧得卻像是我們欠了她一樣。要不是看佳佳可憐，我們真當沒她這個女兒。”
“朱利利不管孩子的嗎？”
“管，看心情管，心情好了，就把孩子接走玩幾天，心情不好，能大半年不來看孩子一眼。”朱母看著墻上的照片：“佳佳她爸爸原本對佳佳很好，不說是捧在手里怕化了，也是佳佳要什么給什么。可因為利利的事兒，她爸爸對佳佳也是狠了心了，離婚這么久，從未來看過她一次。”
“那佳佳心里一定很難受，明明是自己最愛的父母，卻因為母親……”
“能不難受嗎？他們剛離婚的那一年，佳佳動不動就哭，可哭又能改變什么呢？利利忙著跟那個吳遠強談戀愛，佳佳她一個小孩子，只能由著她媽媽，聽著她媽媽，跟著她媽媽。”
“朱利利的每一段戀情您都知道嗎？”
“她那能叫戀情嗎？”朱母氣得連連搖頭：“她那是喪良心，她要是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地跟人談個戀愛，哪怕找個二婚的，三婚的，比她年紀大的，小的，我們都能接受。可她找的是什么人？是結了婚的人，是別人的丈夫，是別人孩子的父親，她是在破壞別人的家庭，是讓我們跟著被戳脊梁骨。”
“大娘——”
“我也是個要臉的人，別人指著我的臉，說我養了一個沒臉沒皮的女兒時，我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可她長大了，三十好幾了，翅膀硬了，我又能拿她怎么辦呢？我總不能拿把刀把她給戳死吧。”
“她跟吳遠強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勸她了。勸她收收心，勸她好好過日子。她嘴上說著不用我們管，可跟那吳遠強也處了下來。連著兩年，吳遠強都是在我們家里過的春節。好不容易，我們接受了她跟吳遠強的事兒，看著他們兩個訂了婚，她轉頭就跟那個什么趙陽在一起了，還把人帶到家里來了。”
“趙陽是已婚的。”梁志潔道：“朱利利跟趙陽在一起的時候，趙陽的老婆剛剛生下他們的小兒子，還在坐月子。”
“我不知道這些事兒，我只知道他沒有離婚。”朱母道：“我問過他，他說他正在辦，我以為他跟他妻子感情不好。”
“他跟他老婆十六歲就認識了，是高中的時候在一起的，兩個人一起讀的大學。趙陽家里條件不好，是他老婆陪著他從無到有的。在朱利利出現之前，他們感情一直很好，就連他們離婚這事兒，也是朱利利從中作梗的。”梁志潔拿出一疊照片放到朱母面前：“這些東西都是朱利利刻意發給趙陽的老婆的，您看這上面的日期，那個時候，人家還在坐月子。”
“她是死有余辜，她是死有余辜啊。”朱母氣得將手握了起來：“梁警官，利利的死您就別查了，她死，是她自己找的。我就希望我的佳佳好好的！梁警官，佳佳她是不是被利利的事情牽扯的？”
“您也想到了是嗎？”梁志潔看著那些照片：“知道您年齡大了，知道您心臟不好，這些東西原本是不該給您看的，可佳佳失蹤了，帶走她的是一個25歲到40歲左右的女人。佳佳跟她認識，兩個人是有說有笑著離開的。”
“是佳佳認識的人？”朱母開始思索那個人是誰。
“應該不是一般的熟人。”梁志潔道：“若是一般的熟人，即便是再著急的事情，也會跟您打聲招呼。不跟您打招呼必不是一般的熟人，那她把佳佳帶走的目的是什么？她又是怎么跟佳佳認識的？我個人認為，這個女人可能跟朱利利過往的情感經歷有關。您老幫著想想，她會是誰，可能是誰？”
“佳佳會有危險嗎？”朱母拽住梁志潔的胳膊：“她會把我的佳佳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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