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時候很高興，離完婚當天就死了……他為什么高興?為什么特別高興？”李飛原地踱步：“對一個婚內出軌的男人來說，離婚跟真愛在一起自然是高興的，可他又說他不會娶朱利利，還說他們兩個人不會長久，說明他對這段婚外情是沒有期待的，不僅沒有期待，甚至沒想過兩個人可能會有結果。如果我是你前夫，在一段婚外情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我是不會高興的。”
李飛進一步分析著：“妻離子散，家庭破碎，第三者跟自己沒結果，這著實算不上什么值得高興，甚至特別高興的事情。他高興，只能有兩個原因。第一個，他是在假裝高興，借用高興來掩飾自己真正的意圖。他可能就是想自殺的，后面種種都是他自己設計的。第二個，他是真高興，但這個高興跟朱利利無關，純粹是他想離婚，并且成功離婚，且在離婚的這個過程中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還有第三個。”梁志潔伸出三根手指：“他高興跟朱利利無關，跟離婚無關，而是跟他即將得到的東西有關。”
“什么東西？”李飛問，看著梁志潔。
“錢！”梁志潔說得簡單明了：“剛剛的話被你們打斷了，其實我懷疑，崔經理的前夫就是目睹了宋昊軒殺害孩陳小利且將其拋尸的那個人。崔經理說得那個房間號碼你們都忽略了嗎？那個房間就是神秘人在郵件里提到的房間。”
“對呀，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李飛敲了下自己的頭：“可，朱利利死了，張子聰在牢里，崔經理的前夫也死了，那個給我們發郵件的神秘人是誰？”
“鬼面人！”梁志潔回看著李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一直以來，都有一個鬼面人存在。”
“鬼面人，是的，鬼面人，張子聰說過，那個郵件不是他發的。”李飛絮絮叨叨：“張子聰的那個錄像是張子聰錄的，他不會發給第三方，因為這種錄像見不得光，見光就有可能見光死。不止是見光死，還有可能成為別人拿捏他的把柄。朱利利是當事人，她知道那段錄像不奇怪，可她沒有理由發給魏萊，發給我們。所以，發件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或許只是想告訴你們——”魏萊一字一句道：“朱利利該死！”
“假設他是殺死朱利利的兇手，發視頻給魏萊，是為了讓魏萊看到朱利利極其不堪的一面，利用魏萊拿捏朱利利。發給我們警方，是因為他知道我們在調查朱利利的案件，他想告訴我們朱利利該死，告訴我們這件事是他做的。那么現在呢？朱利利已經死了，案子沒有婆，我們只知道他是鬼面人，喜歡在下水道里出沒。說句長他人志氣的話，只要他藏得好好的，我們警方極有可能抓不到他。在他沒有暴露，或者我們沒有完全掌握到他的情況下，他為什么給魏萊發這封郵件？”
李飛指的是魏萊剛收到的那封。
“鬼面人暴露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因為朱利利？因為朱利利是這個案子的目擊證人？朱利利死了，陳小利的這個失蹤案也被塵封了三年，他選在這個時候，把這個事情挑出來的目的是什么？無聊？有趣，跟我們警方對著來？”
“李警官你是不是進入了一個誤區？”魏萊站起身：“也許鬼面人針對的不是朱利利，而是像朱利利這樣的女人。他厭惡像朱利利這樣的女人，覺得婚內出軌，給人當第三者的都是垃圾，他是在清理這些社會垃圾。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曝光這件事，是因為宋昊軒。”
“這關宋昊軒什么事兒？”李飛撓頭。
“宋昊軒出事兒了不是嗎？”魏萊反問李飛：“我聽梁隊說了，宋昊軒是在隔壁房間失蹤的，但人卻神奇地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被放血，被用保鮮膜包裹，兇手還十分具有藝術性的將其包裹成了一個胎兒的模樣，這說明兇手厭惡他，希望他回歸到人類最原始的狀態，比如說，一個安安靜靜的胚胎。”
“關于宋昊軒，我們也做過類似的推想，可這跟你收到的那封郵件又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魏萊肯定道：“宋昊軒出事兒了，警方是不是要調查？調查宋昊軒，是不是要調查跟宋昊軒有關的事情？”
“這是肯定的，根據警方的辦案經驗，除了那些偶發性的案件外，大部分的被害者與嫌疑人之間都存在著關系。例如，親情，愛情，友情，第三類感情例如同性之間，婚外戀人，還有債務以及矛盾關系。這些關系看似簡單，卻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為了查清死者的死因，我們需要梳理出死者生前的每一段關系，這個工作量是非常大的。”
“他是在為你們警方著想，幫你們排除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魏萊垂了眼眸：“他想告訴你們，宋昊軒遇害跟三年前陳小利的失蹤有關，而陳小利的失蹤扯到了兩個目擊證人，一個是崔經理的前夫，一個是朱利利。朱利利死了，你們不會去查，剩下的就只有崔經理前夫這一條線。刑警不是吃干飯的，他也明白這一點，知道你們遲早會查到崔經理身上。”
“所以，他干脆向我們透露了另外一條信息？”
“我個人認為是的。”魏萊點頭：“他知道你們會去調查崔經理，調查崔經理就知道她前夫是死在四季酒店的，知道她前夫跟朱利利的關系。既然遲早都要知道，那他為何不賣你們一個人情，讓你們這個案子查的更順利一些。”
“崔經理前夫的死跟朱利利有關，朱利利之所以害他是因為巨額保險，可朱利利的計劃落空了。”
“是那個人改變了朱利利的計劃，他有很多名字，發件者，幕后者，鬼面人。”魏萊將三根手指同時握住，最后剩下中間的那一根：“他一定是跟朱利利有關系的，而且盯朱利利盯了很久，他之所以出現在四季酒店，是因為朱利利去了四季酒店。當朱利利跟崔經理的前夫在房間里約會的時候，當他們目擊到那樁案子的時候，那個神秘人，有可能就在他們旁邊的房間里，默默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朱利利會在那天動手，所以提前在酒店里準備了炭？”
“如果那個炭不是給崔經理的前夫準備的呢？”魏萊勾了下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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