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清：……
妙齡丹？
這名字取得可真夠直白的。
不過倒也貼切形象，這山主的容貌保持的還真的如妙齡一般。
這也解了沐云清的疑惑。
為何這山主的聲音和容貌看起來如此不匹配。
沐云清還沒應聲，山主又開口了：“不用了，我自己很喜歡現在的聲音，這會時刻提醒我這些年你是怎么言而無信，屢次失言的！
也會提醒過自己的曾經是多么的愚蠢……”
聽著山主滿是怨念的聲音，沐云清低了低頭：這師叔肚子里的這口氣這是憋了二十年啊。
要真是如此的話，老頭子可是活脫脫的大渣男。
雖然這山主還沒有說具體是什么事情，但沐云清身為女人的那種同情感就讓她覺得定是老頭子辜負了這山主。
單就說給人家吃了一顆效果只有一半的妙齡丹這點就能看出是多么的不靠譜！！
本來就處于極度震驚和愧疚中的老頭子，余光中掃到沐云清看自己一臉鄙視的樣子，心中憋得一口氣差點沒有喘上來：“臭丫頭，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是始亂終棄的渣男，我也是被逼無奈的！”
這話說完山主和傾城都跟著愣了一下。
沐云清倒是更加鄙夷了：“渣男從來不說自己是渣男，都說自己是迫不得已，都說自己是有苦衷的，老頭子咱能換一套說辭嗎？”
老頭子氣的胡子翹翹，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懷瑾碰了碰沐云清。
這丫頭，怎么著也是師父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多少還得給點面子。
沐云清也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
主要是一想到這山主二十年就守著那四六不著邊的蒼亭山，就替她凄涼。
“師叔說的都二十年了，你就算是有苦衷有你的迫不得已，就不能解釋一下嗎？讓師叔這么白白浪費了青春，你心里就不難過嗎？
一個女人有幾個二十年？”
山主再沒想過沐云清上來會替自己說話，句句都在斥責老頭子。
一時之間，她心頭的怨氣倒是沒那么重了。
同時也期盼著老頭子給自己一個解釋。
只見老頭子心口快速起伏了一陣子，漸漸地平緩了下來，最終化為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臭丫頭，誰說我不想解釋？
誰說我不難過？
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做到的……”
“你……”
沐云清還是覺得老頭子在找借口。
但凡他有這份心，哪怕他給山主去個信兒，也好過讓人家毫無目的地等著強啊。
“丫頭，你以為為師我沒試過想要解釋嗎？只是很多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做了只會害人害己，妙齡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老頭子的情緒看起來低落的很，那種濃濃的無奈感，看的沐云清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丫頭，你以為我為何要你去蒼亭山？為了什么鮫淚嗎？不是的，我只是想在臨死之前見一眼師叔，無論她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這是我最后的一點點心愿……
我當年發過誓言，有生之年絕不踏入蒼亭山半步，也決不再見你師叔。
如今我已經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也就沒那么多顧忌了，但我自己已經沒了能力，所以只能誑你去，我知道師妹聽說我要死了，肯定會過來找的……”
老頭子的話一出，無論是山主還是沐云清等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沐云清更是脫口而出：“你為什么要發誓？向誰發的誓？”
山主身形突然晃了晃，眼眸里涌動的許多情緒，啞聲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老頭子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片刻之后才睜開，看向了沐云清：“丫頭，你之前說的對，我們老一輩之前的事情，不應該再影響到下一輩人身上。
你們先出去，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師叔說！”
沐云清雖然很想知道當年的真相，但既然老頭子這么說，那她就尊重他的決定。
畢竟這涉及到他們師兄妹二十年的糾葛，感情問題，外人是不宜插手的。
沐云清點了點頭：“好，我們就在洞外等著，有需要就喊一聲！”
說完就牽著李懷瑾的手下了臺階。
可是傾城卻是不愿意了，她沖著老頭子道：“師伯，您不能這么說，師父說過我是您之前訂下的燕王妃。
這十五年來，我日日勤學苦練，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可是如今您卻失言了，您要給我一個說法……”
“傾城！”
山主黑了臉。
“師父，來的時候不是說好的嗎？您一會為徒兒討回一個公道的，不能因為師伯幾句有苦衷，迫不得已久改了主意啊？
師父浪費了二十年的青春，那徒兒也白白守了十五年啊……”
說著傾城就泣不成聲了。
這讓一旁的沐云清聽的也皺起了眉頭：“傾城姑娘，先讓師父和師叔說完他們的私事吧……”
“你占著燕王妃的位置自然不著急。你沒聽你師父說他已經要入土了，才想見我師父最后一面的，萬一他們說完……”
“傾城你住口！”
傾城的意思明顯的很。
就是怕老頭子跟山主說完私情后，一命嗚呼了……
這自然是惹惱了山主。
剛要發作，被老頭子給攔住了：“你叫傾城是吧？你放心，我既然讓丫頭把你們倆帶到這里來了，自然都會給一個交代的。
你不用急躁，該有的都有！”
老頭子的面色看起來不怎么好，但說這話時一雙眸子卻是透亮的很。
仿佛能一下子看透人的內心。
傾城剛剛咄人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不少。
說了一句：“希望你說話算數！”
便悻悻地出了山洞，坐的離沐云清和李懷瑾遠遠的。
沐云清頭埋在臂彎里，哀傷的情緒不能自已。
她本以為這一趟之行是在尋找救老頭子命的法子，不想竟是成了滿足他的臨終遺愿了。
李懷瑾見狀輕聲安慰著：“別擔心，興許有別的法子，你師叔不是說了你采的那些草藥都是有用的嗎？”
沐云清眼睛里頓時有了亮光：“希望有用吧！也不知道他們當年到底是有什么糾葛，師父那么強大的一個人，又有誰能逼迫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