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堅定地認為，回逍遙島能夠對老頭子的康復有好處。
對沐云清的固執，老頭子也是沒辦法了：“丫頭，要是逍遙島能救我老人家，我還用的著來這里嗎？”
沐云清愣了。
她倒是忘了問老頭子到無涯山山底的目的了。
“那這無涯山里可是有可以救你的東西？”
這話問完后，看著老頭子欲言又止的神情，沐云清臉色突然大變，失聲道，“是靈果？”
李懷瑾黑眸里也是一片震驚。
若是如此的話，這恐怕讓她無論如何也釋懷不了了。
老頭子沒有否認，而是慈愛地看著沐云清道：“我之前算出你還有一個生死劫，但不知為何就是算不出來是什么時候，什么情況，就一直沒有告訴你。這枚靈果本來就是給你留著的，以防萬一。
只是沒想到這死劫卻是因為我。
如此也好，以后你一番順暢，我也沒什么可掛念的了！”
沐云清簡直自責的要死。
她這是吞噬了老頭子唯一的希望了：“既然這靈果長在這崖底，那肯定不止一枚，我再去找就是，李懷瑾，你幫我守著師父！”
這個時候自當不是什么敘舊的時候。
李懷瑾也趕緊點頭答應了，讓白羽護著沐云清過去。
不料剛起身老頭子就開口攔人了：“沒用的，靈果樹結一枚**需要二十年，丫頭，我撐不到了……”
沐云清堪堪地站住，隨后回頭跪在了老頭子跟前，淚如雨下：“師父……”
“你這丫頭，一向通透，勸解旁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怎么輪到自己就這般固執了？師父心愿已了，你之后也將一生平順，不會再有坎坷，師父就再沒了牽掛，人終究是要塵歸塵土歸土的。
你身為一個醫者，最是該平常心面對死亡，又何必執拗？
丫頭，聽話，等我死后，你就把我的尸首運到逍遙島，立個碑，要是想我了就過去看看，就足夠了。
這世間還有太多值得你去做需要你去做得事情，不要再在我身上做無用功了，你們兩個就陪我最后一程……”
“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一定還有辦法，一定有……”
沐云清一直搖著頭，任由淚水在臉上四溢。
李懷瑾生平第一次見到懊惱到如此情緒外露到這種地步。
他心疼地把她擁在了懷里，抬頭看向了老頭子：“師父，您這樣讓清清會一輩子不安生，既然這靈果長在崖底，那也許這靈果沒有了，總能有其他的方法替代的。”
若是這個問題不解決，沐云清一生可能就不會開心了。
哪怕能讓這老頭子再多活上幾個月，給她一個接受的時間也好。
老頭子知道李懷瑾的心中所想，再看沐云清這完全沐云清這個樣子，也是不忍心。
猶豫了一陣子最終還是開了口：“也，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這話一出，沐云清陡然抬起頭來，灼灼的目光讓老頭子心頭一酸，別開了眼。
下一刻沐云清卻是伸手將他的臉轉了過來：“你說什么？什么辦法？”
看著沐云清的手，李懷瑾的黑眸緊了緊，薄唇緊抿，但最終也沒說什么。
“聽說萬里之外的東海國，歷代國主都會在登基只是養一條鮫在龍池，國主離世的時候，鮫的眼睛里會凝聚出一滴淚，這滴眼淚就是鮫淚。
鮫在龍池里養的年歲越多，鮫淚的效用就越大，其中以第十代國主離世事鮫結出的五彩鮫淚最為珍貴。
這枚五彩鮫淚被東海國奉為至寶，據說有起死回生之效，堪比靈果……”
老頭子這話說話，沐云清的眉頭鎖在了一起，以后地看向了李懷瑾：“東海國，真的有這個地方嗎？”
鮫淚這種東西，在沐云清的知識框架里沒什么概念。
她總覺得這老頭子是在忽悠她。
而且即便是有，萬里之遠，估計東海還沒走到，老頭子就撐不住了。
“倒真是聽說過，不過倒是不確切，秦殤的飛云山莊跟海外有往來，我立馬寫信給他，另外也會立馬安排人過去！”
不管有沒有，這總是沐云清的一個希望，李懷瑾定然不想讓她失望。
“不用，我……”
“你不用去！師父現在的狀態你走了，沒人能應對的來！”
李懷瑾知道沐云清想什么，在她剛開口的時候就打斷了她。
“可是……”
既然是國寶，平常派個人過去，怎么可能能拿的到？
“沒有可是，清清，你相信我……”
……
“行了，你們兩個都別說了，想要得到鮫淚不用去東海國。我聽說蒼亭山的山主年輕的時候曾到過東海，無意中得到了一顆鮫淚。
回來后背奉為鎮山之寶，雖說不是什么五彩鮫淚，但大抵應該有點用，只是蒼亭山這些年過著避世的日子，恐怕不好拿到！
丫頭，要不還是算了……”
“怎么能算了？這蒼亭山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沐云清離開京城之前，手中就有了三張詳細的地形圖了，包括大雍北齊和南平，可謂大大小小的山川河流，她多少都有過了解的。
但是這蒼亭山，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看向了李懷瑾，李懷瑾搖頭：“我也從未聽說過這蒼亭山！”
不想老頭子臉上的神情卻是讓人難以琢磨：“蒼亭山和逍遙島一樣，是個不為世人所知的存在，北蒼亭，南逍遙，遙遙相望，亭亭玉立……”
沐云清聽的是一臉霧水：“師父的意思是說從逍遙島上能看到蒼亭山？那我在島上兩年多怎么從來沒看到過什么山？”
“日落黃昏，晚霞漫天……”
說完這句話，老頭子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沐云清反復嚼摸著這兩句話，突然間眼前一亮，醒悟了：“我知道了！師父，我現在就帶你過去逍遙島，然后我去蒼亭山求鮫淚！”
老頭子眼都都沒睜，擺了擺手：“一離開這里，你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丫頭，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黑蟒會照顧我的！”
“可……”
沐云清猶豫了，這老頭子不在自己身邊，她不能放心。
李懷瑾見狀開口了：“清清，你在這里守著師父，我去蒼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