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長平長平 > 第257章 議論天下
  張輒在赴鄭的路上,意外遭遇等候已久的曾季。更令人意外的是,曾季是專門在此等候張輒,甚至知道張輒今日赴鄭,是要打聽陳筮的住所,相機拜訪。曾季說,陳公聞聽信陵君門下張先生來訪,特命我于半道相迎;惟陳公不能暴露自己的住處,故而有種種隱藏之舉,愿勿怪罪!張輒努力克制住自己吃驚的心情,盡量挽回局勢,終于發現他昨天與中人的交談內容并未完全被掌握,這讓他有了一點自信:對方并非完全掌控局面,自己還有機會。

  就在兩人爭論秦、魏兩國的歷史恩怨,辯論誰更加恩斷情絕之時,亭長帶著酒肆主仆拎著食盒過來,在席前鋪開,有一壺酒,兩只酒盞,一只鴨,以及醬酼姜桂、菜蔬果品之類。然后亭長悄聲說了一句:“午后,有申門。”曾季會意地點點頭。

  待向幾人走開,兩人各執壺斟酒,飲過兩巡。曾季扯下一只鴨腿,蘸好醬酼,灑上姜桂,遞給張輒,道:“此鴨產自楚申,非鄭所產,甚肥嫩。兄其享之。”

  張輒道:“兄有心,整頓此酒,非今日能辦。”

  曾季道:“昨奉命迎兄,喜出望外。多方整備,乃得其所。此鴨不堪烹煮,要以汽隔水蒸之方美。故令酒家半夜整治,兄至則得其味美!過與不及皆非其味也。”

  張輒道:“弟與兄相遇于草莽,時兄一身短褐,得雇于農家,望之衣食不周,糟糠度日。孰知于美食獨具心焉。此人不可貌相也。”

  曾季道:“弟雖起于草莽,非以乞食。游于四方,有俠名。寧無一二貴人相親。雖居無所定,大食四方,亦得相應。”

  張輒道:“聞兄之言,想見兄之行狀,令人深羨!”

  曾季道:“弟亦深羨兄之得侍信陵君也!”

  張輒道:“陳公名滿天下,一言以興邦,一言以喪邦。諸侯皆奉以為師。兄事之猶有不足乎?”

  曾季道:“非不足也。陳氏出于齊家,于諸侯皆得其道。志意滿滿,以為取功名如拾草芥。奈何世易時移,諸王皆庸碌之輩,其士無擔當之人。政啟于同門,權掌于同黨。其異者,難能為也。豈如兄之事信陵君,魏王嫡弟,權傾一國,仁義曝于天下,英雄盡歸之。何功名之不立也?”

  張輒道:“兄有所不知。王新立,志暗弱,穢亂宮闈,其實難輔。”

  曾季道:“若難輔,何不廢之自立?”

  張輒一愣,道:“魏自立國以來,未聞廢君者也。君臣,義也,豈容顛倒!冠雖弊,禮加於首;履雖新,法踐於地。惟秦楚蠻夷,有此禽獸行也!”

  曾季道:“弟周行各國,遍覽諸王,無可堪入目者。燕王逐樂毅,使齊以二城之地,盡復其國。齊王自遭國滅,國事乃一決于婦人。楚王新敗之余,心惶惶然,不能自已。秦有威名,實沒于母舅。三晉之國,任人惟親,不近外臣。此何能為也?”

  張輒道:“此非弟之所能知也。依兄之見,天下名君若何?”

  曾季道:“若明君者,具雄才偉略而身退隱,不蔽臣子之德;察諸臣之能而任其事,不以小過而失大賢;地廣民庶,皆感君恩;四方來集,如水之下也。”

  張輒道:“古往今來,得有仿佛者乎?”

  曾季道:“文王,則其類也。”

  張輒道:“壯哉,其言也!兄之志何其大哉!事君當事如文王者。其次者,其周公乎?敝主雖不能行,愿以效之。”

  曾季也道:“欲效周公,信陵君其志不在小也。掌廢立之權,而行王之實。與召公、齊公三分天下,而終讓之于成王。今成王在,而召、齊二公何在耶?”

  張輒道:“何謂也?周公輔政,其在召、齊二公乎?”

  曾季道:“豈不聞一籬三樁乎。成王雖賢,不輔不立。周公于成周主其外,召公于宗周主其內,齊公于僻遠掌征伐,乃為成康之治。少一人,則不可為也。尤有甚者,設無二公分其勢,周公安能全其名,必有好事者推而晉于至尊,豈非篡逆之徒乎?”

  曾季這番話,令張輒十分驚訝。他難以想象,曾季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周公就是圣人,圣人之道皆出其圣心,和外人有什么關系?如果沒有了召、齊二公,周公就會反嗎?他會嗎?

  曾季十分滿意地看著張輒面紅耳赤的樣子,臉上滿是嘲諷,道:“信陵君欲效周公,誰其召、齊二公?茍無召、齊二公,周公其為周公者乎?”

  張輒有些窘迫,心有不甘地問道:“周公之為周公者,是圣心也。召、齊二公,亦本圣心,共扶天子。何言無二公則無周公也哉?”

  曾季道:“成王有過而周公正之,茍無二公相與其間,成王得無疑乎?群臣得無疑乎?周得無二心乎?成王有過而周公得而正之,正在召公、齊公周旋其間,使成王無疑,群臣無疑,君臣和睦。兄試思之,魏王有過而信陵君正之,王寧無他?臣寧無他?民寧無他?誰為信陵君周旋其間,使上下和睦,君臣無疑?是信陵君雖欲為周公而不可得也。”

  張輒突然哈哈笑起來,道:“兄言天下諸侯,無可入目者。復言信陵君難為周公,是欲其為文王乎?”

  曾季道:“固有所思,恐難如愿也。”

  張輒道:“君上養士三千,文王其養士乎!夫天子者,以天下為心。才智之士,皆為其臣,擇優而擢,量才而用,豈以區區三千為數焉?”

  曾季道:“雖然,吾未見王有三千之士也。昔孟嘗君養士,齊王以為憂。信陵君養士,魏王寧勿憂乎?雖欲為周公,何可得也?”

  張輒道:“曾兄果出陳公之門,辯辭無礙,說一還百。然吾所知者,信陵君,魏公子也,魏在則公子在,魏亡則公子亡。但以魏之興衰存亡為意,無他慮也。臣等皆體其意,愿事而成之。”

  曾季道:“兄既有此意,弟愿成之。天下之勢,和則兩存,斗則俱亡。秦與韓親,而與魏斗,則秦韓存而魏傷也。信陵君若欲存魏興魏,寧勿和秦以為固?”

  張輒心中猛然一動,沒想到,曾季、陳筮把自己引來,是要討論秦、魏議和之事!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魏與秦和,當何為?”

  曾季道:“秦自商君變法以來,徒眾日增,但以建功以贖其罪,是故歲歲征伐,年年攻戰,以求戰功,不敢稍息。今則入魏,若得邊邑小城,得立功歸國,則幸甚!”

  張輒完全蒙了,這算什么條件?還沒打敗,就要割讓“邊邑小城”,讓出征的秦軍得以建功立業?張輒有些氣惱,道:“曾兄此言,勿寧謬乎?豈有不敗而割地者也?”

  曾季道:“虛敗一二陣,亦無礙也。”

  張輒一聲斷喝:“曾兄,弟以兄為俠義君子,故相交也。奈何兄屢屢折辱于弟?魏土承之先祖,后世不肖,不能保之,而乃割之,是辱也。兄其何言哉!”

  曾季仍然一臉嘲諷的微笑,道:“兄其勿惱,且飲此盞,聽弟一言!”執壺斟滿一盞酒,又調好一支鴨腿遞過去。張輒有意要曾季多說一些他們的打算,就接過鴨腿,啃了一口,道:“愿聞兄教!”

  曾季道:“故兵者,兇器也;爭者,逆德也;將者,死官也。不得已而用之。秦年年爭戰,其勢有不得已。何者?秦法苛嚴,小過大罰,此兄之所知也。秦王仁厚,不忍殺之,多罰為流徒、城旦。如是而刑徒之眾,歲二三十萬,力田者少,王甚憂之。乃命將相,年年攻戰,雖曰得地,其實求功。但斬一級,則得一人力田;但得一城,則得萬人力田。故秦多戰,實有不得已也。”

  張輒道:“商君,魏相庶子也,于魏不得志,轉惑秦王,得遂小人之志。嚴刑苛法,刻剝其民;眾聞之,無不切齒!秦王既懷仁義,復悔刑苛,何不廢法而行仁義,為天下善首?”

  曾季道:“兄有所不知。商君變法,已八十余年,雖嚴苛,秦人便之久也。糧盛于倉,民庶于野,是其德也。故雖有小小不便,廢之不便。”

  張輒道:“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死猶不避,況不便乎。仁之所在,天下歸之。嚴刑苛法,天下切齒。何去何從,兄其思之!”

  曾季道:“商君初以帝道說之,復以王道說之,王皆不從。乃以霸道說之,王與語數日而無厭。弟不敢復蹈商君之舊也。況弟庸碌之輩,寄食于人,奔走馳驅,不遑終日。豈議國是之袞袞諸公乎?”

  張輒道:“兄之才,口若懸河,舌如利劍,議論天下,若掌指間。茍得其時,當佩六國相印!”

  曾季道:“得承兄言,弟將何堪!”

  張輒道:“兄引弟至此,諒非一酒相待也。愿聞其命。”

  曾季道:“陳公有令,今日午后,于有申門相見。兄其便乎?”

  張輒道:“主人安,客即安,焉能不便。”

  曾季道:“盡此酒肴,即往!”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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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