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策命師 > 第55章 長街插旗
  馬蹄聲從東面街頭外遠遠的傳進了兩個的耳朵。

  “來的不止一個人。”白無垢忽然低聲說道。

  遠處馬蹄聲忽然急促起來,就像有一片滾雷連綿起伏地轟踏在雪地上,仿佛整個地面都為之微微顫抖。

  沈默一言不發,他轉身就朝旁邊一間屋子掠去,身形瞬間就從窗戶中穿入,隱入了房間里的黑暗中。

  白無垢頓了一頓,隨即也跟著竄入了房內。

  窗戶半掩下來,屋中的人如果視力夠好,是可以看清街道上的情形的。

  出乎兩人意料的是,這間屋子居然是一間空屋,沒有活人,也沒有死人,甚至連一只死耗子都沒有。

  沈默安靜的站在黑暗中,他目光從窗戶中穿透而出,明亮而深邃。

  白無垢也在他旁邊站著,他隔著窗戶望向街頭,目光有些飄忽。

  “你為什么不去看看你的那幾個同伴?”沈默忽然問道。他聲音雖輕,但語氣卻頗為凝重。

  白無垢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兄臺有沒有覺得,他們幾個現在就好像活死人?”

  “是。”沈默答得很干脆。

  “我從沒有見過江湖上有人會使用這種奇特的毒。”白無垢語氣也很凝重,“他們現在有腳不能動,有口不能言,在沒有解藥的情況下,就算我寸步不離的看著他們,是不是也沒有半點作用?”

  “好像是這樣。”沈默的回答還是很簡短干脆。

  “在下與兄臺雖萍水相逢,可我看得出兄臺是一個是非分明而且古道熱腸的人。”白無垢輕嘆道:“況且兄臺一身武功放眼江湖也是一流,甚至頂尖。而我不過就是一個半吊子,一個人在這種情形下實在很危險……”

  他并沒有把話說完,卻好像笑了一笑,

  他的話其實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他是一個惜命的人,所以他把沈默當成了自己的護身符。

  沈默一聽就沒有再說話。

  他不是一個喜歡對別人說奉承話的人,他也不擅長。同時他也沒有聽別人對自己說奉承話的習慣。

  可現在他聽著那個白衣的年輕人對他說了這一些話后,他就不想再說了。

  他雖然不喜歡,可現在卻也沒有反駁的借口。

  因為他不虛偽。虛偽的人總是喜歡一邊聽別人對他奉承,嘴上卻一邊說著慚愧。

  白無垢好像說的也是一些實情。沈默那一刀已經試出了他武功根基的深淺,他的確不是一個高手。所以在白無垢的眼里,沈默就是一個值得去說些好話的武林高手。

  沈默不光江湖經驗老道,看人更是很準,因為他有一雙獨一無二的眼睛。

  那雙眼睛,是令圣傳王首崇淵都不得不為之驚嘆的存在,擁有著奪人心智,操控神識的神秘力量。

  所以沈默看人一向很準。

  這也是他沒有拒絕白無垢一直跟著他的原因,盡管白無垢出現在倒馬坎的時間實在太巧合。

  “所以你跟著我,除了想要避免危險外,還想找出救他們的方法?”

  沈默語氣很平靜。

  “是。”白無垢沒有猶豫,說道:“雖然我覺得這里發生的一切都很詭異,也很危險,可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難道不害怕魔教?”沈默微微側頭,道:“你應該知道,如果你惹上了魔教,那可不是一件讓人輕松的事。”

  白無垢低聲嘆道:“我當然知道。如果我能跑的話,我一定會躲得遠遠的。可是現在我好像已經無路可走了。”

  他現在說的也是實話,因為外面急促如悶雷一般的馬蹄聲已經逼近了倒馬坎的街頭。

  白無垢臉色在黑暗中已經變了,他喉嚨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卡住了一樣,聲音輕顫而沙啞,情緒顯得非常的激動而恐慌:“來了好多人!”

  沈默沒有回答,他只是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后他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生機,再也沒有半點氣機散出,他仿佛已經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白無垢在的嘴角在黑暗中挑了一挑。

  從馬蹄聲能聽得出,外面來了不止一個人,而是十幾個甚至更多。

  “是不是魔教的人?”白無垢又忍不住低聲詢問。

  沈默微微搖頭,“不知道,靜觀其變。”

  白無垢就閉嘴了。

  馬蹄聲踏破了死寂沉沉的夜色,也踏破了倒馬坎滿是積雪的長街。

  奔馳的馬,冷冽的風,還有刮著風的火把。

  將近三十匹好馬,如同狂風一般的卷襲而至,轉眼就飛奔到了倒馬坎的街中。

  三十個漢子,三十把刀,還有三十根火把,瞬間就將死寂黑暗的倒馬坎大街照得明晃晃的一片。

  “吁……”

  有人一聲輕嘯,急促的馬蹄聲頓時一停,三十匹好馬就在長街上停了下來。

  火把的光亮中,映照出馬背上三十張臉孔來。

  清一色的青壯漢子,清一色的青衣勁裝,以及清一色的雪花長刀。

  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嚴肅,嚴肅中帶著飛揚跋扈的神色。

  但卻有一個人,沒有穿青色的衣服,也沒有佩刀。

  這個人年紀二十出頭的模樣,相貌英俊不凡,他穿了一身質地極好的淡黃色錦袍,頭發用一條白色的發帶束著,發帶上還有一顆碧綠色的寶石,只一看這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著裝扮就知道來歷不凡,應該是哪一處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這個錦袍公子顯然是眾人之首,座下是一匹體型精壯神駿不凡的棗紅色駿馬,此刻它正有些不安的用前腳踢踏著地面,鼻孔里噗嗤噗嗤冒著熱氣。

  錦袍公子一對眼睛冷光閃爍,他身形雖不精壯,但渾身卻流露出一種十分有力量的精悍氣勢,看樣子也是一個身負不俗武功的人。

  他雙目冷冷環顧著死寂的街道以及街道兩旁的房屋,兩條劍眉微微皺了起來。

  “公子,這地方透著古怪……”

  有一個騎士催馬上前,在錦袍公子旁邊低聲說道。

  錦袍公子臉色陰沉,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氣十足卻有些低沉,“這地方以前好像不是這個樣子。”

  那騎士點頭道:“沒錯,我記得這街上之前還有一家酒館的……”他抬頭朝長街盡頭望去,忽然眉毛一揚,有些意外的說道:“怎么現在看上去好像已經塌了?”

  “這地方不但沒有了酒館,好像連人都沒有了。”錦袍公子臉色已經漸漸沉了下去,他忽然說道:“去幾個人,看看那些房里有沒有人。”

  “是!”立即有幾個騎士出聲應喏,跳下馬就在街上散開,各自推開了大街兩旁房子的大門。

  這一幫人距離沈默二人藏身的屋子并不太遠,從沈默的角度自那半掩著的窗戶望出去,剛好可以看到那一長串的火把以及那錦袍公子的背影。

  聽到他們要搜屋,白無垢好像忽然渾身一震。他自然是擔心他們找到另外那間屋子里的幾個同伴。

  白無垢不由望向沈默,卻發現他聲色不動,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窗口外有一個青衣騎士一手按刀,一手持火把,表情謹慎地正朝二人這間屋子走來。

  白無垢大氣也不敢出,他不知道這一幫人到底是不是魔教中人。

  卻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驚呼一聲,好像遇到了什么驚悚的事情。

  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又有幾個人也發出了相同的驚呼聲。

  “什么事?”那錦袍公子在馬上赫然轉頭,目光如電般望向出聲方向。

  白無垢順著那些叫聲可以大略猜到,幾個鐵槍門弟子的藏身之處還沒有被發現。

  就見街頭兩旁的屋子里跳出來那些搜屋的青衣人,他們臉色都很驚詫。

  “公子……屋里的人都死了!”他們異口同聲的叫道,聲音里都含著顫抖。

  “死了?”錦袍公子神色大變,目光隨即更加冷厲起來,他沉聲問道:“死的都是什么人?”

  “公子,死的都是這里的百姓。”有人惶恐的回答道。

  他們并沒有來得及搜查完所有的房子,可是卻已經大感震驚。

  他旁邊那個騎士也變了臉色,他戒備的按住了刀柄,說道:“公子,這地方不對勁,要不要先離開?”

  錦袍公子不及思索,他忽然一抬手,沉聲道:“有人來了!”

  眾人立即面露戒備之色,紛紛勒馬按刀,再也沒有人說話。

  就在這時,從他們來的方向果然傳來了馬蹄聲。

  “走不了了。”錦袍公子臉色頓時陰沉如水,他果斷揚手下令:“插旗!”

  沒有人回答,但是立刻就有七八個騎士催動坐騎,紛紛朝街道兩邊散開,然后就見他們從馬鞍處取出一根五尺長的短矛,抬手之間,那些短矛就被釘進了街邊的房墻上。

  冷風呼嘯,卷開那些短矛上的一面黑色的旗幟,在火光的映照下,旗幟烈烈飛揚,露出旗上面斗大的一個白色的“雙”字。

  而后,三十名青衣騎士各自催動坐騎,形成了一個長形的陣型,堵在了長街中。

  而那個錦袍公子,就在馬陣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盯在長街盡頭的黑暗處。

  馬蹄聲如風一般卷到了街頭,所有的青衣騎士都神情沉凝如臨大敵,他們手中的刀已經不由自主的脫鞘半尺。

  他們不知道這個地方為何會有百姓死去,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么還會有人來到倒馬坎。

  眨眼之間,他們就看到有一片火光閃爍,隨即一隊馬隊從黑暗中奔馳而出,直朝長街而來。

  那馬隊來勢極快,轉眼就奔到了青衣馬陣前方十幾丈外。應該是突然看到街中燈火通明的情形,那馬隊就不由速度一緩,由疾馳變為小跑再近三丈,然后馬隊全部都減速停了下來。

  兩隊人馬遙遙對峙,都沒有人說話,都在觀察彼此的動作,氣氛一時無比沉悶緊張。

  這一隊人馬雖沒有青衣馬隊人數眾多,可也不少,粗略估計也有近二十人。那錦袍公子端坐馬背,冷眼遙望,面沉如水。

  那馬隊中忽然有一個人催馬而出,緩緩朝青衣馬隊走來。

  青衣騎士們登時神色一緊,他們眼中都露出了冷光。

  那人緩緩騎馬走來,火光中就見那是一個披著黑色大氅卻用黑紗蒙著口鼻的人,從那魁梧的身形上看那是一個男人。

  火光之中,那人披著的大氅上繡著一只金色的鳳。

  那只鳳竟是用金線繡織而成,栩栩如生,毫羽畢現,襯托出馬背上的人也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獨特氣質來。

  馬鐵蹄踏著積雪發出踢踏的聲響,那人一言不發不緊不慢的往前走,眼睛卻看向那兩邊房墻上的旗幟。

  他身形隨著座下的馬微微起伏,馬鞍一旁卻掛著一口三尺多長的刀。

  這口刀頗為奇特,刀柄是金色的,刀鞘也是金色的,看上去那簡直就是一把金刀。

  可這口金刀卻比一般的刀要寬,尤其是刀柄,比尋常的刀長出了兩倍。

  金刀不時與馬鞍碰撞,發出一陣哐當聲響。

  黑氅金鳳,金刀寶馬,加上那沉穩的氣勢,讓這個人透發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站住!”青衣馬隊最前的一名騎士緊握著刀柄,忽然冷聲喝道:“來者何人?”

  那人略一收韁將馬勒住,目光忽然變得有幾分不屑,就聽他冷笑道:“倒馬坎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什么時候變成了雙旗門的地盤了?”

  他的聲音頗有些磁性,但語氣聲調卻顯得極為尖銳。

  “我當是誰,原來是名震西北的曹大少爺。”

  錦袍公子依然端坐馬背,他雖然隔得較遠,但他目光銳利,已經從對方的衣著還有語氣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他雙手按在馬鞍上,臉上也露出幾分不屑之色,同時也冷笑回應道:“這瞎燈黑火的,曹大少不在家享福,卻跑來這里作甚?”

  黑氅金鳳的男子緩緩拉開了蒙面的黑紗,露出一張棱角分明五官英挺的年輕臉龐來。

  年紀雖是年輕,可眉目之間卻有久經世故的老練之色。

  “金鳳朝陽刀,曹雄?”青衣馬隊一看見他現出了真容,所有人全都暗暗吃了一驚,同時戒備之色更重。

  黑氅金刀的年輕男子兩道如刀鋒一般的眉毛一揚,嗤笑一聲,說道:“薛越,我可沒你這么好的興致,大冷的天你竟然把旗都插到這里來了。怎么,你雙旗門真想要當這關外江湖的霸主了不成?”

  錦袍公子臉色陡然一沉,嘴角不由抽搐了幾下,他遙望著那黑氅金刀男人,目中竟然隱隱涌出一抹陰冷的殺意。

  錦袍公子名叫薛越,他是關外江湖勢力雙旗門的少主。他的父親薛禹,憑著手中一對判官筆二十年來在關外少有敵手,不但闖出了“鐵旗判官”的名號,他更是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雙旗門”的旗號,近幾年雙旗門勢力在這關外越發壯大雄厚,說是獨霸一方也毫不為過。

  而黑氅金刀的年輕男子,則是同屬關外聲名顯赫的一大世家子弟的身份,名喚曹雄。曹家乃是在關外扎根已近兩百年的豪門大族,不但家業龐大,在江湖上也是聲名鼎鼎,他們的家傳武學名為“金鳳朝陽刀”,家族中高手眾多聲勢浩大,在關外武林中也是有其一席之地的武林世家。

  如今關外江湖的情形,與中原相差不大,都是處于一種一蹶不振的局面,與從前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這也與當年魔教肆虐所造成的浩劫有極大的關系。現在這偌大的關外江湖中,叫得出名號的勢力也就那么寥寥幾家。其中以落日馬場為首,其次就是扶風山莊、雙旗門、金鳳朝陽刀曹家以及嘯鷹幫和銀鉤門,僅僅不過六家而已。

  而如今天下,朝廷腐敗,諸侯割據,已然是一片亂世飄搖之景。而江湖亦是同樣混亂不振,可如今的關外江湖之所以還能保持著一種相對太平的局面,就要歸功于落日馬場的嚴守陽了。此人在關外江湖武林中極負名望魄力,更有江湖人少有的格局和眼光。他知道江湖上的無數紛爭,極大部分來源于利益的糾葛,所以他從中周旋,想法設法將其余五家江湖勢力聯合到了一起,平息紛爭彼此互助互利,在他多年的努力之下,的確也讓關外江湖達到了難得的平靜局面。

  可這種看上去還算不錯的結果,很大原因是因為建立在以利為本的前提下,各方勢力的利益能得到周全,又加上嚴守陽自身的魄力,所以表面上大家都樂意保持這種相對穩定的局面。

  但自來就有兩句老話,一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二說人心不古。就是江湖上所有勢力紛爭的最大起因。這兩句話放在現在的關外江湖尤其更為貼切。那五家江湖勢力明面上礙于嚴守陽的面子,從互相有聯合名義那天起就沒有過爭斗,但事實卻并非如此,他們多年的明爭暗斗并沒有因為一個嚴守陽而徹底消除,所以私下里誰都不服誰,都將其他勢力視為眼中釘。

  如今的江湖盡管就像一塊正在腐爛的肉,可這塊肉還沒有徹底腐爛透,所以還有爭搶的價值,畢竟吃肉這種事,誰都希望自己可以獨吞。而嚴守陽就是分這塊肉的一桿稱,他知道輕重。若是這桿稱斷了,那這樣的平衡自然也就分崩離析,再沒有存在的意義。

  可是如今,那桿稱真的已經斷了。但江湖上知道這件事的人怕是還不多……

  而今夜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原因,竟然令雙旗門和金鳳朝陽刀曹家兩大關外勢力相逢在倒馬坎這個彈丸之地。

  雙方不過初初照面,氣氛就頓時無比緊張,各自的為首之人幾句對話更是明嘲暗諷,就足以說明他們彼此早已深有芥蒂。從氣氛上看,只要曹雄和薛越兩人稍有不耐,怕是立刻就要動手了。

  雙旗門眾人各自凝神戒備虎視眈眈,幾十只眼睛全都盯在那曹雄身上。

  面對著曹雄那暗含嘲諷的話語,薛越臉色很是難看,許久后他才緩過神色,忽然冷哼一聲,說道:“曹大少已經說了,這種地方連鳥都不會拉屎,我薛越又豈會放在眼里?我雙旗門旗下有堂口三十二處,每一處的茅廁都比這里要大要好。不過若是曹大少沒有地方拉屎屙尿,我倒是可以給你挪挪地,畢竟都是江湖同道,要與人方便嘛。”

  此話一出,那些雙旗門眾人都不由爆發出一陣大笑。

  那曹雄耳中響起對方那肆無忌憚的嘲笑之聲,頓時就臉色一沉,他目光越過雙旗門眾人,就像兩把利刃一樣剮在了薛越的臉上。

  而他身后不遠處的馬隊之中,至少有一半的人馬齊聲呼喝,立刻氣勢洶洶的紛紛催馬沖了過來。

  這幫人馬就是曹雄的隨行扈從了。他們動作敏捷,雖然并沒有佩帶和曹雄一樣的金刀,可每人背上都有一口形狀與之相同的大刀,除此以外,他們的馬鞍旁還掛著一張弓,一壺箭。

  北方關外自古以來就多戰亂爭伐,所以那里的人大多數自來便擅騎射,他們有一個流傳已經不知多少年的習慣,那就是出門必帶弓刀。有時候刀可以不帶,但是弓箭卻是必不可少。而曹家在關外已經立足近兩百年,顯然已將這種流傳甚久的習慣繼承了下來。

  那十幾名扈從見自家主子被人羞辱,頓時怒罵不斷,同時策馬沖了過來。

  而雙旗門那一幫門眾見此,立時戰意大盛,紛紛拔刀在手,長街中登時響起一片刀刃出鞘的鏘然之聲,三十把明晃晃的雪花長刀連成一片閃爍的寒光,將本就冷冽的長街仿佛籠罩在一片冰霜殺氣之中。

  曹雄卻猛然一抬手,硬生生的將隨行的那一幫同樣殺氣騰騰的扈從攔在了身后。

  一干扈從雖然怒氣騰騰,可在曹雄的手勢之下,他們卻不敢稍有造次,只得勒住坐騎,與對面的雙旗門馬隊怒目對峙。

  薛越在馬背上冷眼旁觀,忽然嘿嘿一笑,冷笑道:“怎么的,曹大少可是惱羞成怒,要與我雙旗門在此見個高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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