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先一人正是晉王,青衣蕭蕭,面容如玉。
與他并肩的是賢王,肅肅如松下風,君子端方。
后面跟著的是齊王跟康王,一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一個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幾位王爺的身后還跟著京城各家的公子們,各有風采,灼灼輝光。
人群最后,段明曦望見了與眾人不怎么融洽的端王蕭沐宸,他一向沉默寡言,行事嚴謹,與諸位王爺八面玲瓏截然不同。
諸位閨秀也聚在一起,不少女子臉上都泛起了紅光,眼神湛湛生輝。
眾人上前見禮,“參見諸位王爺。”
晉王乃是大皇子,在一眾王爺中居長,開口讓眾人起身,大聲笑道:“今日怎么這么多人?”
劉儼立刻上前大聲說道:“王爺,何姑娘說了,要跟咱們比一比,看誰打的獵物多,您可不能因為她是您妻妹就手下留情啊。”
眾人哈哈大笑。
何婉怡越眾而出,指著劉儼說道:“你少在這里挑撥,分明是你激我在前,我豈能怕了你。”
諸位閨秀高聲附和,場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這些王爺中有未娶妻的,還有側妃之位高懸的,大家心里到底打什么主意,自是看破不說破。
段明曦上輩子沒參加這次的馬球賽,也不知道有沒有這一樁事情發生,劉儼重傷一事卻是不假。
這輩子陰差陽錯地卷入這一樁事件中來,她只能見機而為。
氣氛烘了起來,晉王大聲說道:“既然如此,時候不早了,大家就出發了。”
眾人應是,大家紛紛去牽馬。
楚清瑩快步過來,對著段明曦幾姐妹說道:“那邊馬廄有馬,自行挑選便是。要不要我陪你們過去?”
遠處有人大喊楚清瑩,段明曦就道:“不用,我們自去便可,楚姑娘你直管去忙你的。”
楚清瑩忙點頭,“我這邊還有點事兒,遇到事情就去找我。”說完就匆匆走了。
楚清瑩一走,喬任舒跟安秋濯正好過來,看著姐妹三個說道:“咱們先去選馬,這烏泱泱的人,去的晚了,怕是好馬都被挑走了。”
獵苑專門蓄養了一批馬,供給這些少爺姑娘們用的,至于各家王爺自然是騎的自己的馬。
各家各戶的護衛們紛紛跟上,段明曦她們人多走得慢了些,等到地方馬兒都被挑的差不多了。
喬任舒跟安秋濯也沒辦法,以她們的身份,確實也搶不過那些人。
段明曦志不在打獵,隨意選了一匹雜色的馬,段蓉有點怕,她的馬術并不熟練,忙擺擺手表示就在外頭等著大家。
段敏有些遲疑的看著段明曦,段明曦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說道:“我與別人還有賭約,只能托敏妹妹留下照看蓉妹妹了。”
段明曦知道今日會出事,段敏跟段蓉能不摻和進入最好,自然順勢讓段敏也留下。
段蓉忙搖頭,“我一個人可以,敏姐姐直管去就成。”
段敏哪能答應呢,只得跟段明曦表示歉意,又請喬任舒跟安秋濯幫著照看段明曦。
二人爽快的答應下來,安頓好段敏跟段蓉,三人這才驅馬進山。
前頭的人浩浩蕩蕩,人頭攢動,她們幾個掉在人群后,對比之下很是蕭條。
尤其是馬群經過,揚起大片灰塵,她們三人就被罩在這灰塵中,為了不吃灰,只能揚起鞭子騎馬快行。
等進了林子,灰塵散去,段明曦三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
“獵物還沒打到,先吃了一嘴灰,被人知道了怕是要笑死。”安秋濯笑道。
喬任舒正拿著帕子擦臉,聞言接了一句,“怕什么,這里頭有一個算一個,哪個沒吃過?”
除了在前領先的幾位王爺,后頭的誰敢說不吃灰?
三人說笑著順著林子前行,后頭護院跟隨,這會兒早就看不到何婉怡等人的影子,追著幾位王爺遙遙領先。
段明曦的眼睛掃過周遭的環境,馬速一個比一個慢,悠哉悠哉的不像是來狩獵,倒像是來游玩的。
喬任舒狐疑地看著明曦,“不是還要比賽,你這樣慢可怎么行?獵物都被別人搶光了。”
段明曦恍若不在意地說道:“如今有幾位王爺在,我看別人的心思也未必在跟我比試上。再說,贏如何輸如何,又不是科考排名掙前程,大不了我認個輸便是。”
聽著段明曦這話,安秋濯叫好,“對,就該這樣,憑什么她們要比,咱們就要比?”
正說著話,前頭叢林中傳來一陣響動,一只兔子朝著他們跑過來,忽然看到前面有人,那兔子四爪倒是倒騰得快,一個扭身往另一個方向一個跳躍飛過灌木叢,眨眼間就消失得干干凈凈。
三人面面相覷。
喬任舒笑,“這叫不叫到手的兔子飛了?”
“咱們追上去看看?”安秋濯道。
“也行。”段明曦點頭,總得找點事兒做,慢騰騰地追一只小兔子,也比跟那些人攪和到一起去好。
三人循著兔子跑的方向去追,邊追邊聊天,兩人好奇江城是個什么地方,段明曦就跟她們細細說。
聽說江城臨海,海面遼闊,橫無際涯,倆人好生向往。
段明曦也有些惆悵,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機會再回江城看看。
算算日子爹娘應該也快到了,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
追了這一會兒,三人已經入了密林深處,馬道狹窄陡峭,已經不能再騎馬上去。
就尋了個地方,將馬兒拴在樹上,留下一個護院守著,她們踏上狹窄的林道繼續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東西南北也有些分不清楚了,忽然聽到前頭有人大喊,“別讓它跑了,快攔住!攔住!”
段明曦三人驚了一下,立刻停下腳,就這么一剎那的功夫,忽然一支流矢飛來直沖喬任舒面門。
喬任舒嚇傻了,呆在那里動也不敢動。
段明曦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到自己這邊,另一只手揚弓將流矢撞飛。
“任舒,你怎么樣?”安秋濯忙拉著喬任舒上下打量,自己的臉也煞白煞白的。
此時護衛才圍上來,將幾人護在中間。
段明曦眉心微蹙,瞧著二人說道:“居然有流矢,前頭可能出事兒了。”
“那怎么辦?”
許是方才段明曦救人很是果斷厲害,安秋濯下意識的問她。
不過打個獵,怎么這么兇險?
她以前也打過獵,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時有護衛捧著一截被擊斷的流矢過來,“姑娘,這箭矢有些古怪,制式跟獵苑的不同。”
段明曦伸手接過去,入手頗沉,眼神不由一凜。
這根本就不是獵苑那種給公子姑娘玩的箭矢,這種可是能要人命的重箭!
果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