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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一十章大膽猜測

  陳玄君的問話,柳三生沒有回答。

  抽完手里的煙,他走去衛生間洗臉。

  而后,又去簡陋的臥室換了身嶄新的青袍。

  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守著地下密室,看好蘇家人。”

  “我去外面走走,快的話,一個小時內回來。”

  “記住,我不回來,你不允許擅自離開。”

  陳玄君說了聲“好”,正色點頭。

  柳三生走至門檻臺階處,突然轉過身道:“我這身青袍怎么樣,大不大氣?”

  陳玄君下意識答道:“挺不錯的。”

  柳三生咧嘴一笑,腳步輕盈。

  “這身青袍,老夫有十幾年沒穿了。”

  “沒記錯的話,應該是白柚親手縫制的。”

  “老夫獨得兩套,你們師兄弟一人一套。”

  “從前吶,舍不得穿。”

  “離開昆侖后,沒臉再穿。”

  “今日,為師與你見面,送你最后一程。”

  “理當以真面貌示人,讓你安安心心的走。”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靜月,別怪師傅。”

  門衛室里,陳玄君摸著下巴念叨道:“昆侖青袍?”

  ……

  凌晨兩點,山腳別墅。

  唐靜月端坐客廳沙發,目光清冷的望向院門。

  黃藤酒會對她和裴川下手,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有些始料不及,卻在“情理之中”。

  讓道火兒幻化成她的樣子去鳳凰山應約,其主要目的還是為了打探對方的真實身份。

  唐佑年的通行令牌,在她看來只會有兩個結果。

  一,如那塊平安符,這些年一直被他帶在身邊。

  隨著某人的釋然解脫,陪他一起煙消云散。

  二,早就暗中歸還昆侖,只是唐靜月不清楚罷了。

  當年,她面壁思過崖。

  唐佑年最后一次上昆侖發生了哪些事,是否交還令牌,她不得而知。

  但無論如何,這枚令牌都不可能落到陳玄君手上,變成黃藤酒對付她的“利器”。

  心有感慨,唐靜月起身為自己泡了杯茶。

  左思右想之后,她決定給靈溪打個電話。

  這個時間點,本不該擾人清夢。

  奈何靈溪是昆侖少掌教,季玄清的親傳弟子。

  有些事,有些秘聞,她或許是知情的。

  抱著詢問探究的想法,唐靜月撥通了靈溪的號碼。

  “師叔,還沒睡呢。”

  許久,電話那頭傳來靈溪夢囈般的呢喃聲。

  唐靜月歉意道:“靈丫頭,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就是,恩,關于唐佑年的那枚令牌,你可曾聽掌教師兄提起過?”

  “我這邊出了點問題,與令牌有關。”

  靈溪沉默了一會,打起精神回復道:“師傅從未提及您的私人感情生活,但,許多年前……”

  “好像是十五年前吧,那一年我八歲還是九歲,師傅第一次領我進入后山禁地。”

  “在存放昆侖秘術的鐵架上,我有看到過唐佑年的令牌。”

  “明黃色的,掌心大小。”

  “一面刻有“掌教親臨”四個字,另一面刻著一個“唐”字。”

  “我以為那是您的令牌,還問師傅為什么放在禁地。”

  “師傅說前塵往事無需再提,叮囑我不許亂碰,更不許讓您知道。”

  唐靜月呼吸急促道:“你確定?”

  靈溪稍顯猶豫道:“應該錯不了。”

  “因為那是我第一次踏入后山禁地,第一次接觸到昆侖秘術,印象極其深刻。”

  “不過當時年紀太小,師傅還說了哪些話,我記不清了。”

  唐靜月思緒混亂的說了聲“謝謝”,掛斷電話。

  她放下手機,捧起溫熱的茶杯,莫名感到心悸恐慌。

  昆侖后山禁地,唯有歷代掌教方有資格踏入的地方。

  唐佑年的令牌,是以何種方式被陳玄君獲取?

  難道真是杜輕揚干的?

  如果是那個孽障所為,區區親傳弟子的身份,如何能避開季玄清的感知悄然混入?

  這有可能嗎?

  唐靜月眼眸凝重,不斷推敲,又不斷否決。

  不,絕無可能。

  后山禁地陣法重重,設有武力十七層的遠古殺陣籠罩。

  外圍更有數百位內門弟子二十四小時輪番巡邏,堪稱銅墻鐵壁密不透風。

  杜輕揚武力七八層的修為根本不夠看,別說瞞過季玄清,就單是那群內門弟子,他都解決不了。

  “不是輕揚,那會是誰?”

  苦無頭緒,唐靜月喝完杯中茶水,精神恍惚的起身續杯。

  剛走到飲水機前,她腳步一頓,赫然抬頭道:“老七老八?”

  “十年前,白柚被屈長安算計,死于京都鳳凰山的那一夜。

  這兩兄弟趁著掌教師兄下山偷偷闖入后山禁地,妄想竊取歷代先輩留下的明悟資料。”

  “這些年,除他們之外,再無旁人……”

  “不對,老七老八死在禁地,活生生餓死的。”

  “死人,又怎么將偷到的東西外泄?”

  “更何況他們在乎的是天道感悟,誰會去偷無關緊要的通行令牌?”

  唐靜月自顧自說,語氣肯定。

  續完茶水,她重新回到沙發上坐著。

  這一刻,她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去昆侖山,找季玄清問個清楚。

  她最最信任的人,最最敬重的人,卻給了她難以接受的最大懷疑。

  不想懷疑,然而事實擺在眼前,讓她無比痛心。

  “大師兄,您不會那樣做的是不是?”

  她蜷縮在沙發角落,淚水順著臉頰盡情流淌。

  小聲抽泣,淚眼朦朧。

  禁地,令牌,唐佑年,黃藤酒,季玄清……

  這些關鍵詞,關鍵的人,在她腦子里循環浮現。

  慢慢的,她似乎串聯起了某些大膽猜測。

  二十年前,唐佑年出家為僧。

  那個時候,季玄清尚未成為昆侖掌教。

  師傅還活著。

  所以能夠進入后山禁地的人,在這二十年內,有三個人。

  師傅柳三生,現任掌教季玄清,以及后來的少掌教靈溪。

  確切來說,能隨心所欲出入禁地的人只有柳三生與季玄清。

  假如令牌的事不是季玄清所為。

  那就只剩下……

  想到這,唐靜月瞳孔放大,臉色煞白,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不,不會的,不可能。”

  “師傅死了,與玄門老祖同歸于盡。”

  “令牌的事,是巧合。”

  “我是師傅一手教出來的弟子,他老人家怎會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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