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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五十七章京都局勢

  京都,北街,中藥店。

  店名康壽堂,取自安康長壽之意,是紅魚新開的店鋪。

  此刻,晚上七點。

  蔣岳中懶洋洋的躺在柜臺后的竹椅上,臉色蒼白,有氣無力。

  半個月前的重傷,他到現在都沒能緩過神來。

  恐懼,悲憤,絕望,已然不足以表達老神棍這些天的復雜情緒。

  他最想搞清楚的是,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

  蘇星闌?

  一開始,蔣岳中確實是這么認為。

  蘇明康的事,蘇家的事,除了蘇瘋子,他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憑空插手,愿意插手。

  即便那人戴上了人皮面具,可修為做不得假。

  在他面前,自詡天下第七的老道士壓根沒有還手之力。

  說的好聽點是被迫迎敵,簡單來說,他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打就打唄,還特-么訛了他九十萬現金。

  每每想到這,蔣天師平滑如鏡的心湖便會不受控制的涌起滔天怒意。

  恥辱啊,此生烙印在骨子里的印記,一碰就痛,一想就崩。

  曾經的道門大長老被人暴揍搶劫,不敢反抗,不敢報警,只能咬著牙默默忍受。

  尼瑪,祖墳都要氣炸了呀。

  事后,他雙眼血紅的翻看古董店監控,本打算將這段“痛苦回憶”徹底刪除。

  恩,此地無銀三百兩,權當做了個噩夢。

  奈何越看越心驚,越想越離譜。

  那人的雙手,身高,與蘇老三差距極大。

  人皮面具能改變一個人的相貌,卻沒法改變手上的皮膚。

  好,就當他事先有所準備,在手上覆蓋了其它東西。

  身高呢?

  蘇星闌一米八五的個頭,體格均勻。

  而神秘人撐死一米八,體型偏瘦。

  再則,蘇老三天不怕地不怕,囂張狂妄到無邊無際,以他的脾氣秉性似乎沒必要藏頭露尾。

  但他偏偏一反常態的這樣做了。

  蔣岳中想不通,理不出半點頭緒。

  他唯一敢斷言的是,那個人,十有八九不是蘇星闌。

  不是他,那會是誰?

  抱著昆侖主峰大殿的香爐,起碼武力十五層以上的修為,難道是季玄清?

  想到這,老神棍忍不住自嘲一笑。

  不,不可能是季玄清的。

  根據華夏六脈的約定,各大掌教沒資格插手氣運之爭。

  這一點,有守道者在,他堅信無人敢去違背。

  “阿欠……”

  打了個噴嚏,蔣岳中坐起身來。

  他給自己泡了壺熱茶,詢問正在擺弄貨架的紅魚道:“那個人,幾點?”

  從陳家逃離,且一心一意追隨老神棍的漂亮女人轉過身道:“凌晨一點。”

  蔣岳中手扶柜臺,稍顯氣喘道:“也好,小心為上。”

  “陳四爺辛辛苦苦培養十幾年的暗棋,這會白送給我,他心疼,我同樣萬分珍惜。”

  “目前能動的棋子不多,這一顆,勉強入眼。”

  紅魚不屑道:“這顆暗棋對陳玄君有用,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廢子。”

  “人家嘔心瀝血養大的狗,一轉眼被你牽了過來。

  你不曾喂過一塊肉,拿什么保證這條狗會乖乖聽話?”

  “明面上無奈投靠,暗地里仍在為陳玄君做事,這樣的棋子,不用也罷。”

  蔣岳中挑眉道:“有點道理,繼續。”

  紅魚放下手里的藥材,平靜道:“昆侖不能動,靈溪不能動,但凡和那個男人有關系的都不能動。”

  “偏偏這顆暗棋來自昆侖,就算他真的愿意為你提供某些情報,你有膽子反擊嗎?”

  “一個月前還是天下第七,這會連十七都排不上了。”

  “呵,下一次呢,是你死還是我死?”

  “還是我們一起死?”

  老道士滿臉尷尬道:“我沒想針對昆侖,你想想,這顆暗棋既然來自陳玄君,且來者不善。

  咱們完全有機會從中挑撥,讓他生出異心。”

  “不求他真心實意的歸順我們,惡心一下陳四爺,不也挺好?”

  “九朵氣運紅蓮換取你我順利跳出陳家,那家伙當真會和我們和平共處?”

  “他的保證,你敢信嗎?”

  蔣岳中嗤笑連連道:“反正我不信。”

  紅魚躊躇道:“先下手為強?”

  傷勢未愈的道門叛徒敲了敲柜臺,重新躺回竹椅,高深莫測的賣起關子。

  紅魚走過去倒茶,順帶嘲諷道:“華夏六脈,六大掌教,外加一個蘇星闌。

  不算那幾個隱世不出的老怪物,你頂多排在華夏第八。

  天天叫囂著第七第七,第七從哪冒出來的?”

  老道士面紅耳赤道:“你懷疑我曾經的實力?”

  紅魚譏誚道:“不不不,我數學不好,怎么算你都是天下第八。”

  蔣岳中怒道:“昆侖季玄清,蘇星闌。

  玄門姬青螭,運宗半死人,紫薇瞎婆娘,佛門老禿驢。”

  “你自己算算,這六人在我之上,我是不是排第七?”

  紅魚凌亂道:“道門呢,你那老酒鬼師兄被你吃了?”

  蔣岳中嘎嘎怪笑道:“在我心里,道門掌教一直是我,何時輪到太虛子了?”

  “他比我強?

  他配嗎?”

  “如果不是蘇星闌年后壓我半境,又被那神秘人……”

  “我這會早就踏上武力十四層,比肩六脈掌教。”

  紅魚哪壺不開提哪壺道:“你強,坐上道門掌教之位的為什么是他?”

  蔣岳中神色陰郁道:“師尊不公,我的天資明明比老酒鬼好,比他更有能力挑起道門重擔,他老人家卻一昧的偏袒,一意孤行。”

  “結果你瞧見啦,道門氣運突然少了三分之二,日薄西山。”

  “哈哈哈哈,老頭子泉下有知,死不瞑目。”

  “好,好的很。”

  “太虛子越不爭氣,則越能說明師尊當年的決定有多糊涂。”

  “不急,時間長著呢,我會證明自己的。”

  蔣岳中心浮氣躁道:“倒茶。”

  紅魚俯身,動作輕柔的將茶奉上,蹲下來替老道士敲捏雙腿道:“陳玄君傍上了紫薇這棵大樹,有人撐腰。

  你想先一手布局我不反對,可一定要做好萬全之策,別吃不到狐貍肉惹來一身騷。”

  “李木子死的莫名其妙,白南弦死于佛門之手。”

  “道門的氣運平白無故的丟失。”

  “現如今的京都從未有過的混亂。”

  “你是我唯一的倚靠,要懂得惜命。”

  “怎么啦?

  喝不下水?”

  “唔,我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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