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策從懷里摸出手機看了眼，又不著痕跡的掛了揣回去。
王燁剛要說話，他手機又響了。
他再掛斷，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第三次響起的時候，王燁忍不住了，“秦策，你咋不接電話？”
“推銷電話。”秦策繼續盯著電腦，無視了那道鈴聲。
王燁咂嘴，和喬星吐槽，“真是個大忙人啊一天天的。”
“我上班都是天天給別人打電話，人家看到我的電話都煩，都跟他一樣給我掛了。”
喬星也想起他的工作，“表哥，你工作還沒辭嗎？”
“辭了啊，不是還沒到期嗎，還有幾天就到一個月了，不過在辭職到期前，還有件事得辦。”
“什么事？”
王燁咧嘴一笑，“把白意的款還了啊，這樣我就能拿百分之十的提成了。”
“你不是說她欠了兩百三十萬嗎？加上利息的話肯定不止這些，舅媽能給她這么多彩禮嗎？”
王燁說：“肯定給不了，我媽給她一百五十萬，不過之前她自己還了二十萬，所以加上這一百五十萬，她就還了一百七十萬。”
王燁還在掰著手指算，“但是還是不夠，只能先還一百萬，剩下的五十萬……”
喬星聽著他的念叨，看他的眼神越發微妙。
她突然不知道，這王燁是在算自己的提成，還是在替白意算欠下的債，打算和白意一塊還債？
不過聽到他辭了那個糟心的工作，心里也松了口氣，“辭了好，你不適合那個工作，那辭職后你準備做什么呀？”
“不知道，反正我要學歷沒學歷，要技術沒技術，去工地搬磚算了。”
“讓你不好好上學，現在知道后悔了。”
王燁扯了扯嘴角，“哎呀，我媽拿這事兒說我，你又來說，真的是，你是不是被我媽同化了？”
喬星眨了眨眼睛，選擇結束這個話題，“開玩笑的。”
“我知道，算了，我看你也沒啥事，那我不打擾你了，你休息吧，我走了啊。”
“嗯，你帶著霖霖慢點啊。”
“知道了。”王燁看了眼身邊的霖霖，“你走不走？”
霖霖也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我要媽媽！”
“你媽沒下班呢，長這么大個就知道一天天要媽媽，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都是班里的老大了！”
王燁打小就調皮，上學的時候，從幼兒園開始就是班里的刺頭，沒人敢惹他。
初中的時候更是如此，憑借著他的一身義氣，和一群學渣稱兄道弟，不務正業。
他們覺得很厲害，但那些學習好的都看不起他們，包括老師都覺得他這樣的人沒有出息。
結果呢。
應驗了！
現在在他們初中班級群里，看那些人裝逼，他都不敢說話的。
雖然有時候會被人拉出來調侃，王燁也只能默默地裝死，經過社會的毒打之后，王燁和他們那些成績好的人好像身份互換過來了。
過年的時候有人邀請大家同學聚會，王燁也沒有去，他不好意思去，也沒必要去。
去了也是給人笑話。
現在王燁幾乎和以前那些所謂的兄弟斷了聯系了。
王燁拉著霖霖離開了醫院，要去瑋盛等白意下班。
他前腳剛走，秦策的電話又響了。
喬星忍不住看了他幾眼，她看到秦策神色凝重，還有幾分心煩。
這次他依舊掛了，但卻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喬星盯著他的背影，心想是他工作太忙了，一邊要忙工作，還要來照顧她。
她心里挺過意不去的。
秦策來到走廊外，離病房遠了些，才接下那邊重新打來的電話。
“想打通你的電話比唐僧取經都還困難，換了幾個號你才接我電話，秦策，你現在是什么意思？”
秦策蹙著眉，沉聲道：“這話應該我問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簡單，讓你弟弟還有你爺爺都給我回來，現在倒好，這爺孫二人是鐵了心和我作對，是不是你在搞鬼？”
“我沒那么閑，你自己帶不回去人，是你自己的問題，別賴在我頭上。”
秦樑冷笑一聲，“小策啊，你是我兒子，你想要什么你可以和我直說嘛，我這個當爹的，還能不給你嗎？”
秦策眉頭越蹙越深，沒有接他的話。
秦樑還在那頭繼續說，“但是老爺子年紀大了，這人年紀一大就難免糊涂，被人一忽悠，就會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他糊涂了，但是你不能糊涂，知道嗎？”
秦樑這話說的含沙射影，只要秦策不傻自然聽得出來。
秦策說：“我倒是覺得，老爺子年紀雖大，但人卻比任何人要清醒多，他知道回京會有人算計他，所以才做出一些明智的決定。”
“反倒是有些人，計劃落空，心生怨念，打著冠冕堂皇的借口，做著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這話說完，電話里沉默了幾秒。
隨后，電話那端傳來秦樑帶著怒氣的笑聲。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兒子，我聽你這意思，是準備向你老子宣戰嗎？”
秦策道：“我并沒有這個意思，你父親的架子擺的這么大，我如何敢與你宣戰？老爺子的股份是給了我，但是我對這些東西并不感興趣。”
“當然，前提是，你不要來打擾我，否則，說不準哪天我就忽然感興趣了。”
秦樑哈哈一笑，笑的卻是咬牙切齒，“好大的口氣，不愧是我兒子，當初我就不該讓你媽把你帶走！”
“還有別的事嗎？”
“秦策，我就問你一句話，你還認不認我這個爹？”
秦策沒說話。
“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這些話，有多少真本事在身上。”
說完，電話那端傳來嘟嘟的掛斷聲。
他捏著手機，因力道過大指節微微泛白。
在走廊上站了好一會兒，他才捏了捏眉心，重新回到病房。
喬星看到他回來，剛想和他打招呼，但看到他一臉的嚴肅，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喬星到最的話又咽了下去。
他回到沙發坐下，重新拿起筆記本打開，鍵盤敲得噼里啪啦，喬星都不敢和他說話。
然后他的手機又響了。
喬星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呼之欲出的暴躁。
不過他還是接了電話，聲音聽起來也正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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