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緊張了起來，嗓子有些發干。
其實魏開山的職務也很高，權限更高，即便來首都開會，座位位置也靠前。
楚淵很少拿魏開山當領導或是首長看，可能也是大魚怪總被炎熵搜身的緣故。
墨鴻志不同，中將，要知道全昌華一共就三十多位中將。
光是肩膀上的兩顆將星就足夠讓楚淵緊張起來了。
楚淵沒追過星，什么網紅啊、藝人啊亂七八糟的，他看都懶得看一眼。
軍人不同，不說什么假大空的，從小敬仰軍人如何如何的，楚淵不是，他只是和異事部的戰斗人員接觸多了，能夠更深刻的感受到了一些東西，信仰與信念等等。
尤其是昌振華，就如同昌華軍人的一個縮影，忠誠、無畏、堅毅，這樣的人，這樣的群體，如何不讓楚淵去敬仰。
“楚隊長辛苦了。”
墨鴻志一點架子都沒有，邁步走上前伸出了手，還不是右手，是雙手，楚淵受寵若驚。
墨鴻志與楚淵握了握手，雙方坐下。
“楚隊長喝茶還是？”
“不渴，領導您別客氣。”
墨鴻志笑了：“其實我也喝茶，有了愛好，就會被投其所好。”
楚淵干笑一聲，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這也讓他想起了魏開山，大魚怪是能抽能喝，也不知道是種族天賦還是怎么的，和個大煙囪似的。
“那就喝水吧。”
會議室擺滿了茶杯，還有個大暖瓶，墨鴻志走過去為楚淵倒了杯水，后者連忙起身。
“坐著聊，不是匯報工作，就是了解了解情況，對你們異事部的工作，無論是一線人員處置突發事件的能力，還是后勤人員支援與保障，我與一些領導們都是十分敬佩的。”
楚淵老臉一紅。
對方的措辭是十分敬佩，而不是表示高度贊揚。
見到楚淵頗為拘謹的模樣，墨鴻志說道：“不用緊張，還是那句話，了解一些情況。”
“首長您問就是。”
“關于曼德拉效應，我也有。”
楚淵啞然失笑，這倒是沒想到。
“你們部里還有很多沒完成的工作，楚隊長的時間也很寶貴，那么無關痛癢的話就不說了。”
墨鴻志拿出了手機，也不知道是點了什么，目露正色：“接下來的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不用解釋，只回答是或不是，有，或沒有。”
楚淵不由坐直了身體：“是。”
“你與異事部多位同事，具備穿越時空的能力？”
“是。”
“如果與任務無關，你因私人原因想要穿越時空，是否會請示上級。”
楚淵楞了一下。
墨鴻志眼底掠過一絲異色，已經得到了答案。
“曼德拉效應記憶中，你可以變成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模樣，擁有極強的破壞能力，是否是你個人能力？”
“不是。”
“與炎熵有關？”
“是。”
“如果讓你、哈琪琪、賀青云、炎熵長久居住在軍營中，不經允許不得離開軍營，不是軟禁，你可以理解為秘密保護，你們是否會同意。”
楚淵的眉頭皺了起來。
墨鴻志的繼續問道：“其他三人不會同意？”
“是。”
“你也不同意？”
“是。”
“如果我要求你說服其他三人，你是否同意。”
楚淵不吭聲了，低頭擰著眉，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如果授予你少校軍銜呢？”
“少校軍銜？”
楚淵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次墨鴻志倒是沒有急于接著往下問，而是耐心的等待著。
過了半晌，楚淵抬起頭：“魏開山，知道你會詢問我這些問題嗎？”
直呼全名，而不是叫做魏部長。
墨鴻志也皺起了眉頭：“為什么這么問？”
“他應該不知道吧，知道的話，就不會讓我們過來了。”
“哦？”
墨鴻志似笑非笑：“從級別上來講，我是高于你們魏部長的。”
“首長，我能問您個事嗎？”
“說。”
“不說我，不說賀隊長，單說哈顧問與炎顧問，您知道，這二人為什么加入異事部嗎？”
“因為你。”
“那您知不知道，我，楚淵，不止可以代表我自己，還能夠代表哈琪琪、賀青云、炎熵三人，辭職，離開異事部。”
墨鴻志瞇起了眼睛：“你這話是…”
“不好意思，說錯了。”楚淵嘴上說著不好意思，表現卻是十分無理。
“我糾正一下，不是辭職，是我們可以隨時不干了，隨時離開異事部，如果哪個傻缺不開眼的敢攔著我們，包括魏開山，我給他頭擰下來。”
楚淵慢慢站起身，木質凳子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有些刺耳。
“首長，我們是人，不是武器，我送外賣的時候，被富二代打的和孫子似的，監控都調不出來，很奇怪的一件事，那時候為什么沒人說管我吃管我喝給我少校當當？”
雙目直視著墨鴻志，楚淵哪里還有半分拘謹的模樣。
“我們加入異事部，是為了處理三類事件，該做的，我們已經做了，并且還會繼續做下去，我再次重申一次，我們是人，擁有自由的人，不是武器，保養的再好，保護的再好，終究還是武器，您這么大個領導，總不會不知道人與武器的區別吧。”
“有膽色。”
墨鴻志雙目滿是精光：“聽小楚你這口吻，這完全是將自己擺在了一個凌駕于…”
“別說。”楚淵搖了搖手指：“無論你想說什么，千萬別說出口。”
墨鴻志不怒反笑：“繼續說。”
“你可以要求我，要求賀青云，因為這是我們的義務，但是，炎熵與哈琪琪，是因為我的緣故加入異事部，就算，就算就算就算我會繼續履行義務，可我不會說服他們，不但不會說服，還會讓他們離開，離開異事部。”
這次輪到墨鴻志沉默了，十指交叉，目光極為平靜，只是那么淡淡的看著楚淵。
足足過了許久，墨鴻志壓了壓手，楚淵坐回到了凳子上。
“不是利用，是控制。”墨鴻志倒是沒生氣，口氣依舊平靜：“我不了解你，不如魏部長了解你，不了解你們，換位思考，如果你是我的話，會放任一群可以穿梭時空改變歷史改變現在改變未來的人，由著性子隨意穿越時空嗎？”
“不會，可我比你，比任何人都知道，穿越時空所引起的后果是什么，而我所做的，正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
墨鴻志再次陷入了沉默，也不知道信沒信楚淵這一番話。
楚淵自顧自的從煙盒里抽出了一支煙，點燃后，耐心的等待著。
這一次的沉默持續了更久，墨鴻志沉聲開了口。
“你想沒想過，如果你們被抓走，被抓到了海外，并且讓其他勢力與國家掌握了你們的能力，掌握了穿越時空的能力，后果是什么？”
楚淵反問道：“如果我們四人待在軍營中，會有多少人保護我們？”
墨鴻志雙眼一亮：“一個營的兵力，至少一個營，安保程度遠遠超過異事部，有要求，你盡管提。”
“哦，那你把一個營的兵力都叫到樓下吧，看看炎熵和賀青云聯手的話，五分鐘，不，兩分鐘吧，如果放倒了一個營的兵力需要耗時兩分鐘以上，那我負責說服其他三人，以后你讓我們待在哪就待在哪。”
墨鴻志啞口無言。
他覺得兩分鐘都是往多說了，他看過戰場記錄儀的記錄，印象最深的是體育場事件。
炎熵變身后，照著高達十余米的樸世靜這頓貼臉踹，這讓他感覺這不是炎熵踹怪物，而是一個怪物狂毆另一個怪物。
楚淵彈了彈煙灰：“要不這樣吧，首長您躲起來，無論躲到哪里都行，給我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內，我們會找到你，并且放倒你身邊的所有人，要試試嗎？”
墨鴻志依舊沒辦法反駁。
“首長您也別生氣，我只是想什么說什么。”
摁滅了煙頭，楚淵心平氣和的說道：“異事部如今的第一戰斗梯隊，早已不是戰術小組，除了我們四個人外，胡宇陽、舒文魁、普羅米修斯、胡立志以及謝小花，這些人才是處理三類事件的中堅力量，假設，我們四人離開，普羅米修斯與噬星者利維坦朝夕相伴，我們離開，利維坦也會離開，利維坦離開，普羅米修斯也會離開，炎熵離開，謝小花會離開，胡立志是賀青云的師兄，這個不用我說相信您也知道，那么，當我們離開后，異事部只剩下胡宇陽和舒文魁，除了我們四人，誰還可以壓制胡宇陽與舒文魁，胡宇陽應該沒問題，可舒文魁呢，就算舒文魁老老實實的執行任務，僅憑一個他，可以應對層出不窮的三類事件嗎？”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問你一個問題吧。”
墨鴻志的語氣依舊平靜：“你效忠的是誰，你會為誰而付出？”
“有外星勢力，我效忠的是人類文明，有外部勢力，我效忠的是我的國家，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墨鴻志微微頷首，輕輕敲了敲桌面。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熊正拿著一套軍裝，放在了楚淵的面前。
墨鴻志站起身，伸出了右手：“由我轉達軍事委員會授予楚淵同志的晉升命令與三份嘉獎，因特殊原因授銜從簡，即日起，楚淵同志任昌華航空局特殊武器以及特種戰術作戰部副部長，少校軍銜。”
楚淵徹底傻眼了。
墨鴻志笑道：“雖然這不是我期望的結果，不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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