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內，大家驚訝的不要不要的。
渾身濕漉漉的楚神兵又胖回來了，不止胖回來了，還年輕回來了。
面包車已經回到了界域，自從炎熵從海里將已經處于彌留之際的楚神兵帶回面包車后，這家伙又開始變回來了。
躺在后車座子上，楚神兵像個癡呆兒似的笑著。
楚淵極為不解：“難道這面包車還有返老還童的功能？”
“與車無關。”楚神兵揉著大肚皮坐了起來：“因為我什么都沒有改變。”
“原來如此。”炎熵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楚神兵什么都沒有改變，一切都按照以前的“歷史”繼續著，小楚神兵遇到了楚富貴，學會了游泳，戰勝了恐懼，記住了楚富貴這個名字，會不斷成長，不斷強大，尋找著圣歌石碑。
這和楚神兵原本的經歷，沒有任何出入，“歷史”也沒有被改變，一切按部就班。
炎熵心情復雜，剛要感慨幾聲，突然注意到楚淵眉頭不展。
“怎么了？”
“哦，沒事。”
楚淵聳了聳肩，舒展開眉頭，一副專注開車的模樣。
他懷疑原本就沒有“楚富貴”，只有楚神兵，正確的歷史就是楚神兵以楚富貴的名義，救了小時候的他，并帶給“自己”希望。
可這樣的話更說不通了，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不按進化論說的話，什么鳥類進化變成雞開始下蛋之類的，光說蛋，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先有楚富貴，還是先有楚神兵？
車里坐著的這個楚神兵，小時候見到的那個楚富貴是誰？
如果是他自己，那就陷入了無限循環之中。
自己告訴自己，應該干什么，可最初又是誰告訴的自己，應該干什么？
這就等于形成閉環了，毫無邏輯的閉環。
正常來看的話，車里的楚神兵當年是被楚富貴救了，楚富貴告訴他關于圣歌石碑的信息，成就了現在的楚神兵，所以才有現在的楚神兵，救了小時候的楚神兵，以楚富貴的身份，告知了小時候的自己關于圣歌石碑的信息。
可楚淵總覺得不是這么一回事，因為楚富貴根本沒出現，連根毛都沒看到。
除非，也只剩下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楚富貴剛才到了，只是大家沒見到。
但是這也說不通，如果到了，這老登為什么不現身？
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楚淵回頭問道：“楚富貴沒出現，無法判斷昌振華是否完成了任務，接下來怎么辦？”
“一，回到現實世界，將秦游投放到第三個節點，二，回到第一個節點末期。”
“第一個節點末期，什么意思？”
楚神兵面色有些尷尬：“之前說過，第二個節點是一個時間段，不是特定的時間，其實…其實我叒欺騙了你們，每一個節點都是一個時間段，跨度在二十年左右。”
炎熵看向楚淵：“干他嗎？”
“我都習慣了，先記賬吧。”楚淵搖了搖頭：“這也就是說，其實不去第四個節點見楚富貴，也能通過第一個節點來確定昌振華是否完成任務，只是要去昌振胡穿越后再延遲幾年的時間里，是這個意思吧？”
楚神兵挺意外自己沒挨揍，微微嗯了一聲。
賀青云問道：“那便是要去第一個節點？”
楚神兵：“可以。”
楚淵也點了點頭。
“善。”賀青云和京劇變臉似的，一抹臉：“那道爺可就獻丑啦。”
一語落畢，多眼沒臉怪版本的賀青云出現了，搖下窗戶一頓亂叫，片刻后，面包車正前方出現了一個虛空裂縫。
看的出來，賀青云現在已經熟練掌握變臉這門技術了。
還是充滿紅色閃電的通道，只不過這次大家發現黑色的石柱多了，閃電少了。
楚神兵激動的叫道：“有效果了。”
“這個時間節點距離昌振華穿越后有多久？”
“正好十年。”無臉賀青云懟了懟自己胸口身上的眼睛，繼續說道：“不知為何，這個時間極為…極為…我不知道該如何說，似乎冥冥之中有某種聲音告知我，我們要去此處。”
楚神兵驚叫道：“轉折點，是極為重要的轉折點。”
“何意？”
“改變歷史不止是需要人力介入，還會因某些影響極大的事件出現不同的可能性，影響到無數人的命運，這就是時空中的盲點。”
炎熵回頭沖著賀青云罵道：“你能不能別懟鼓你那些眼睛了，不覺得惡心嗎。”
賀青云摸了把臉，五官出現了，身上的眼睛也消失了。
不怪炎熵罵，哈琪琪都滿臉嫌棄。
自從掌握了“時間”的能力后，從最初的惶恐，到現在怡然自得，賀老二不但不覺得惡心，還覺得挺新奇，沒事就給臉變沒，然后用手指頭懟著身上的眼睛玩。
面包車飛出了虛空裂縫，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依舊是在城關下，鋪天蓋地的游牧民族舉著彎刀正在攻城。
無數戰馬從面包車中穿梭而過，面包車所處的位置正是戰場之上。
炎熵眼尖，一支城墻上的大旗：“那家伙成功了，快看，是昌字旗！”
大家齊齊望去，果然，城關之上插滿了大旗，隨風飄揚，旗幟上的“昌”字極為醒目。
“太嚇人啦。”
哈琪琪叫道：“開去別的地方，好嚇人。”
楚淵顧不得看旗，連忙打了方向盤，猛踩油門。
無數騎兵如海水一般涌向城門，那一柄柄冷冽的彎刀遮天蔽日，長箭如同蝗蟲過境。
即便面包車并不“存在”，無人會發現，大家還是覺得有點害怕。
尸體如山，鮮血如河，古戰場上，這種殺伐之氣令眾人心驚不已，除了炎熵。
對炎熵來說，這種場面很小兒科。
面包車向著北側開了好久好久，不知穿梭過了多少騎兵戰陣，這才到了一處大營之中。
楚淵心驚肉跳，他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刀槍如林，旌旗蔽空，那一雙雙猩紅的雙目，皆如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
“什么個情況啊這是。”楚淵回過了頭：“昌振華建立的昌朝，被干了？”
炎熵無所謂的說道：“打仗不很正常嗎。”
“不。”楚神兵面露擔憂之色：“賀隊長既然察覺到了這個時間階段極為重要，那么這場戰役一定影響深遠。”
說完后，楚神兵望向已經開始被攀爬的城墻，眉頭緊皺：“古代作戰極少有巷戰，一旦被攀上了城墻奪門而入，漢軍必失大勢，此戰會敗，我們…也會失敗。”
“那就直接來個斬首。”
炎熵活動活動手腕：“找到這群人的指揮官，干死他后，我再回到車里，沒了指揮官，士氣也就沒了。”
“不，絕對不行。”
楚神兵嚇了一跳，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的：“戰場十萬人不止，你穿的是迷彩服，又是短頭發，一看就不是古人，見到你的人越多，空間崩壞坍縮的速度和繼續也就越快越高，除非…”
說到一半，楚神兵下意識看向了長發飄飄正在懟鼓肚臍眼兒的賀青云。
賀青云扭過頭：“看道爺作甚。”
“我記得…你們三道隱門…”楚神兵面色古怪：“似乎傳承千年不止吧，早在先秦時就有記載。”
“是又如何？”
賀青云明顯沒意識到怎么回事，還傻乎乎地擱那“是又如何”呢。
“要去你自己去。”
楚淵將煙灰缸砸在了楚神兵的腦門上：“讀沒讀過書，最高指揮官是有親軍的，他就算弄死了敵方主帥，怎么逃，直接鉆車里憑空消失嗎，當著那么多人面，不一樣還是會導致連鎖反應。”
“那就讓他斬殺主帥后，騎馬而逃，前往戰場右側，到了那時，必然會有側翼騎兵追殺他，將騎兵引走就能解圍城之危。”
楚神兵越說越覺得這事可行：“哦對了，一邊跑，一邊大喊，我乃三道隱門中人，不，這么喊，大喊斬敵軍大將者，三道隱門首席大弟子，這樣就不會引起空間連鎖反應了。”
賀青云猛皺眉頭：“你這屁話聽起來…還蠻刺激的。”
“你瘋了！”見到賀青云動心，楚淵急壞了：“你以為你綁定拼多多系統了，好幾萬人追著你砍都看不到，你怎么跑？”
“有何之難。”賀青云微微一笑：“若是在別處，毫無把握，可在這里，我自有錦囊妙計。”
說完后，賀青云從戰書背包里掏出來一摞子符紙。
炎熵樂了：“這是到他主場了，看他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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