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楚淵震驚了，連炎熵都頗為意外。
“姓吳的，你沒開玩笑吧？”
楚淵狐疑的說道：“甭跟我這立人設玩洗白，你們技術人員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人設洗白，我再說一遍，如果我說了算的話，槍決了楚神兵，不留后患，在魏部長面前我也多次建議過。”
吳紹秋望著屏幕，苦笑了一聲：“不過這家伙殺不死，這幾天我也考慮這件事，想著要不要將他變成植物人。”
“為什么？”楚淵也是著實沒想到，吳紹秋竟然和自己想一塊去了。
吳紹秋面色復雜：“我對他進行過五次的全面檢查，包括腦電波與大腦區域深度掃描，前幾次是你們第一次將他抓回來的時候，之后兩次是他主動回到部里的時候。”
“結果呢？”
“可怕，太可怕了。”
“說詳細點。”
這就是楚淵的優點，他討厭的是人，是性格，而不是職業，吳紹秋這些技術人員，遭人煩歸遭人煩，業務肯定是極為精通的，要不然也不會被吸收進異事部。
“說說我的結論吧。”
吳紹秋拿出胳膊肘里架著的平板電腦，點了幾下，也是一組組數據。
“楚神兵換了一具身體后，腦電波極為混亂，與癲癇的情況相似，身體發熱、嘔吐、電解質紊亂，不過沒有炎癥發作，我們調取了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資料，并沒有發現異常病史，根據我們的推測，并不是非特異性…”
楚淵打斷道：“用我能聽懂的話來說。”
“好。”吳紹秋問道：“你是什么學歷？”
“本科。”
“根據其腦電圖波形來看，其頻率、振幅與特征，分為四種，a波頻率每秒八到13hz,振幅…”
楚淵：“神學本科。”
“這家伙正在強行刪除身體原有主人的所有記憶。”
楚淵：“…”
炎熵聽懂了：“雖然他搶奪了那胖子的身體，可身體里還是殘留了原本主人的記憶，包括生理習慣？”
“對，我再打個比方吧，就好像人做夢，其實夢中所遭遇的一切，以及現實生活中經歷的事情，對大腦來說是一樣的，只不過人類創造了夢這個字眼，將夢與現實生活區分開，楚神兵現在的情況就是將可以原本的殘留記憶與經歷，完全當成夢境，讓大腦對其進行分辨，這不是最令我震驚的事情，真正讓我們感到無法相信的是，楚神兵可以將某些經歷當成夢境后，再迅速遺忘，徹底的遺忘，一旦做到后，大腦就不在留有任何關于原來主人的記憶與習慣。”
“聽起來這么玄呢。”楚淵似懂非懂：“普通人能做到嗎？”
“天方夜譚，完全是天方夜譚，不可思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不相信任何人可以做到，說的再通俗點，那就是他利用自己的大腦欺騙大腦。”
楚淵看向炎熵：“你能做到嗎？”
炎熵聳了聳肩：“我不做夢。”
吳紹秋好奇地問道：“那炎顧問可以清除記憶嗎？”
“我特么揍你信不信！”
吳紹秋一頭霧水。
楚淵哭笑不得。
還主動清除記憶，炎熵現在巴不得找回自己的記憶呢。
楚淵還是有些不理解：“之前我們抓了那么多三類目標，你們技術人員和中獎了似的興高采烈地去研究，從來沒聽你們說過要馬上弄死誰，楚神兵不過就是能清除記憶罷了，為什么讓你們這么忌憚？”
“你還是不懂，清除記憶已經夠天方夜譚了，不過這只是一方面。”
吳紹秋望向屏幕中又開始擼鐵的胖子楚神兵，語氣莫名：“楚神兵的可怕之處，在于心理暗示。”
“心理暗示？”
“在心理學中，是接受外界或他人的愿望、觀念…”
楚淵提醒道：“本科，神學本科。”
“簡而言之，他暗示自己能做到，那么，他就一定能做到。”
“什么意思？”
“打個比方，他現在告訴自己，他會瘦到一百三十斤，那么他一定會瘦到一百三十斤。”
“那很正常啊，不就是減肥嗎。”
“不，這種心理暗示與你所想的不同，他告訴自己，無比篤定的告訴自己，會瘦到一百三十斤，那么他一定會瘦到一百三十斤，這種態度，這種決心，這種心理暗示，不止是心理上的，同時生理上的，他的生理，他的身體，如同有了意識，會盡最大努力配合他的決心。”
楚淵越聽越迷糊：“還是不懂。”
“再打個比方，他現在困了，累了，極為疲憊，大腦需要休息，但是身體不會休息，依舊會去鍛煉，會去減肥，當身體累了，極為疲憊的時候，需要休息的時候，大腦不會休息，而是操控身體繼續去減肥。”
楚淵下意識看了眼沙發上的哈琪琪。
二哈好像也是這樣的，身體累了，大腦睡覺，但是該吃吃該喝喝，不耽誤。
楚淵問道：“這種情況正常嗎？”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從未聽說過，想要做到這一點，需要無數次的成功，無數次的心理暗示，不斷告訴自己，會成功，會成功，會成功，只要出現這種心理暗示，那么他的身體，他的大腦，就認為一定會成功，然后去相互配合的努力，直到成功，這不是做幾道數學題就可以培養出來的，需要一次又一次挑戰極限，挑戰不可能的事情，一次比一次難，最終都成功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原來是這個意思。”楚淵終于聽懂了，怪不得連吳紹秋都忌憚楚神兵，這家伙的情況已經超出“自律”的范疇了。
“我再打個比方吧。”
吳紹秋語氣極為復雜：“假如他現在只擁有國外神學本科學…不是，假如他現在只擁有小學文憑，他想要三個月內考上哈佛，那么他一定會做到的，就好像開了一個開關，這個開關開啟后，他的大腦會因為這個要求進行高速運轉，學習與領悟能力提高數十倍不止，身體也會配合他的大腦，明白了嗎。”
“太扯了。”
楚淵下意識點燃了一只煙，輕聲問道：“你們技術部…有什么法子讓他陷入永久沉睡嗎？”
“有，很多，并且我和魏部長建議過。”
吳紹秋苦笑著搖了搖頭：“可這家伙掌握了很多情報，而且每隔一段時間，他都用衛星電話與外界溝通一次，魏部長說這家伙擁有一種武器，將南江夷為平地的武器，并不是核武器。”
楚淵倒吸了一口涼氣：“將一座城市夷為平地。”
看向炎熵，楚淵緊張的問道：“你們泥盆紀有這種武器嗎，無污染的那種。”
“很少。”炎熵搖了搖頭：“市面上常見的，一般都是直接毀滅一顆星球的，小孩子玩具得去專門的地方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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