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宋明理站在一起,父子兩人面色嚴肅地交談著什么。
顏初猜測應該是在聊許嫣的手術,畢竟,也只有許嫣的事情,能讓宋明理露出這種表情。
顏初每次回想一下宋明理對許嫣的感情,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樣的愛,才能讓宋明理這樣的人完全放棄原則。
他們父子兩人交談到一半的時候,江白月匆匆走了過來,手里拎了一個袋子,她上前說了幾句話,然后從袋子里拿了水,分別給了宋明理和宋宴回。
宋宴回回頭看著江白月,接過她手里的袋子,摸了摸她的肩膀,看起來像是在心疼。
顏初看到這一幕之后,腦子里馬上閃過了那天在宋宴回脖子上看到的痕跡。
她在心里發出一陣冷笑。
明明和江白月這么恩愛了,還要在她面前擺出一副被辜負的樣子,拉著她問有沒有愛過他。
有意思么?
不遠處的人似乎感受到了這邊的注視,宋明理率先看了過來,最后對著周年說了一句:“來了。”
周年點點頭,帶著顏初往前走了幾步。
江白月看到顏初之后,還是下意識地去瞄了一眼宋宴回的表情,但宋宴回完全沒有看顏初和周年,也沒有跟他們說話,直接當他們不存在。
江白月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忙從宋宴回手邊的袋子里拿了兩瓶水出來,分別遞給顏初和周年,“辛苦你們這么早過來了。”
“謝了。”周年替顏初接過來,簡單回應了江白月一句,就帶著顏初坐下來了。
這個時候,許嫣已經被推去手術室了,但等候區的顯示屏上,病房的狀態仍然是“準備中”。
顏初跟周年過來等了有一個小時,屏幕上的狀態終于發生了變化。
顏初不可避免地跟著緊張了起來——雖然她跟許嫣的關系非常一般,但她還是希望手術能成功的。
對于在外等候的家屬來說,手術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四周都很安靜,宋明理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宋宴回也不出聲,江白月握著他的手,似乎是在通過這個動作給他安慰和力量。
宋吟開和嚴騁坐在一起,兩人說話都是耳語。
顏初則是安靜規矩地坐在周年身邊。
打從手術開始,周年就沒說過話,但顏初看得出來,他還是有些擔心許嫣的。
手術是十點半開始的,一直進行到下午快三點才結束。
回到病房,聽見專家說“手術成功”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
許嫣的手術塵埃落定,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大事。
那天手術結束不久,顏初就跟周年一起回家了。
聽說,許嫣術后恢復得還不錯。
日子這么不緊不慢過了半個月,顏初時不時會從周年口中聽到一些許嫣的事情。
周年說,許嫣術后會在倫.敦休養一段時間,宋明理留在這里陪她。
這個是一開始就定好了的,顏初得知這個消息之后也沒有太驚訝,但她沒想到的是,許嫣休養的地方,竟然就是陸江的那棟別墅。
就住在前后棟,許嫣又剛做完手術,顏初便跟周年商量著去探望了許嫣一趟,訂了兩束花。
顏初和周年是周末過去的,護工和保姆都休了假,偌大的別墅里,只有宋明理和許嫣兩個人。
顏初將手里的鮮花放下,說了幾句客套話。
許嫣做完手術,人看著比之前還要憔悴,見他們過來,十分驚喜,對話的時候很小心,還有些討好的意味在。
顏初的心情還挺復雜的,之前經常聽人說,人到了年紀一生病,什么“骨氣”都沒了,想想許嫣過去的態度和現在的轉變,也算是真切印證了這句話。
顏初倒不是心疼她,只是想起了遠在南城的顏成均和沈玉。
顏初和周年在這邊坐了一個多小時,期間,許嫣接到了江白月的電話。
顏初并非有意去聽,只是,許嫣接電話時叫了江白月的名字,她下意識地便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聽許嫣的意思,江白月宋宴回前幾天已經回到南城了,目前似乎是在籌備婚禮的階段,許嫣還特意叮囑江白月不要太累,注意身體,免得影響到備孕。
聽到“備孕”兩個字之后,顏初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些,幸好她這幾年比之前穩了許多,不至于暴露出來自己的情緒。
但,這天晚上臨睡前躺到床上的時候,顏初腦子里都是這些話,再想想宋宴回執著地問她孩子的事情,最后發出了一聲嘲弄的笑。
她笑的是自己。
那天,宋宴回紅著眼睛落淚的時候,她竟然有過一瞬間的心軟,以為他是真的心疼那個孩子。
她現在只后悔自己對他釋放善意。
他根本就不配。
——
周一工作日。
周年白天要出診,一早就出去上班了,顏初沒有課,遛完Molly之后便去了一趟超市,買了不少東西回來。
顏初將車停在車位,剛打開后備箱準備卸貨,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顏初手上的動作就此停住,緩緩轉身過去,看到站在身后不遠處的宋明理時,終于能確認自己剛剛沒有分辨錯。
“您怎么一個人出來了?”顏初跟宋明理并不熟,即便是當初跟宋宴回做夫妻的時候,也沒單獨和宋明理說過話。
宋明理往前走了幾步,“我找你。”
顏初:“……”找她?
宋明理:“有空么,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幾句。”
顏初實在是想不到宋明理跟她有什么好聊,但本著禮貌的原則,還是同意了他的提議,兩人在別墅區附近的咖啡廳找了個位置。
“您想跟我說什么?”剛坐下來,顏初就發問。
宋明理:“聊聊你和宴回的事情。”
顏初聽見宋宴回的名字之后,臉色驀地僵住了,像是個刺猬一樣,瞬間豎起了渾身的刺,回應的口吻都尖銳不少:“您是不是找錯人了,我跟他現在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面對顏初尖銳的態度,宋明理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他只是很平靜地看著她,對她說:“真的不在乎一個人的話,是不會因為聽見他的名字就生氣的。”
顏初:“……”
宋明理:“你還在意他,生氣是因為他要和白月結婚。”
顏初:“他和誰結婚跟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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