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我有一個授徒模擬器 > 第兩百八十三章 一盞燈
    齊府的那場夜宴持續的時間并不是太長。

    因為鐘離若水的病,導致了夜宴上的氣氛不是太輕松歡快。

    齊國公當然知道樊老夫人肯定已向皇上求過了藥,但既然鐘離若水還有危險,顯然是皇上并沒有給藥。

    這事說明了一個問題——

    而今的定國侯府已堪比當年的上車侯府,或許因姬泰的讒言引起了皇上的猜忌。

    但這件事也并不是不可為。

    皇上喜愛這位失蹤了二十年的皇長子,愛屋及烏,那么皇上肯定也不愿見這位皇長子因為愛人的去世而悲傷,甚至再次離去。

    所以在晚宴結束,送別了李辰安和鐘離若水之后,齊國公和程國公二人又喝了很久的茶。

    聊了一個話題:

    “……你覺得這孩子,和盧皇后有幾分相似?”

    程國公咧嘴一笑:“你這老家伙還在懷疑?那小子和盧皇后有六分相似!”

    齊國公沉吟片刻,“說不懷疑是假,這事發生的太過詭異。”

    “另外這種事本應當有信物為證,哪怕昭化三年冬的那個晚上的事很突然……你想想,皇長子出生之后,他當有金冊玉碟!”

    “就算是金冊玉碟無法帶走,他也應當佩戴有云紋玉佩!”

    “再退一萬步,那時候皇長子已經滿月,他身上穿的也不是尋常人家的衣物,當有皇家印記才對!”

    “李春甫抱走了那孩子,為了將來證明這孩子的身份,他無論如何也會留下證據……”

    齊國公說到這里忽然抬頭向了程國公:

    “所以,今歲三月你去廣陵城,就是為了他?”

    程國公那雙花白的長眉微微一揚:

    “你這老東西來還沒糊涂,我去廣陵城為了兩件事。”

    程國公端起茶盞淺呷了一口,面色變得嚴肅了起來,他也向了齊國公那雙期待的雙眼:

    “其一,和鐘離塑商量,讓鐘離秋陽準備接手廣陵水師提督之職!”

    “廣陵水師極其重要,上,可至京都,下可至長江口。”

    “其二嘛,是去春甫先生的墳前。”

    齊國公一怔,“這其一我還能理解,聽說你那孫女蕓晨郡主也去了臨水港,這是好事。”

    “但你不是應該去廣陵城的李府里面瞧瞧么?跑去李春甫的墳前什么?”

    “他那墳前有沒有也種了一顆大葉榕樹。”

    “……有還是沒有?”

    程國公搖頭,“沒有,除了青草紅花,什么都沒有。”

    齊國公身子微微往后一仰,沉吟了許久,“所以……李辰安并不是皇長子?!”

    程國公一捋長須:

    “可他確實和盧皇后有六分相似!”

    “另外,那破樹也說明不了問題,咱京都這大葉榕不是很多么?”

    “再說……而今他是不是寧國皇長子,這重要么?”

    “重要的是,你、我、樊老夫人,還有長孫驚鴻,甚至是皇上,我們這些人認為他就是皇長子,這就夠了!”

    “另外,姬泰一系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皇長子,這就更加夠了!”

    “……”齊國公無言以對。

    “你這老東西究竟瞞了老夫多少事?”

    程國公咧嘴一笑:“老子沒有任何一件事瞞著你,是你這老東西想得太多了!”

    “可這畢竟涉及到帝位的傳承!”

    “皇上不急你個老家伙急什么?再說……老夫可沒有一個字否定了他就是皇長子!”

    說完這話,程國公站了起來,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聽了聽潺潺的玉帶河水。

    “你還記得魏三么?”

    “盧皇后身邊的那老太監?”

    “嗯,死了,死在中秋夜。”

    “你還記得孫鐵線么?”

    齊國公又愣了一下:“當年太醫院首席御醫孫神醫?”

    “嗯,也死了,也死在中秋夜。”

    程國公邁步向門口走去,“魏三死了,孫鐵線死了,李春甫更是早死了……所以,這事再難尋證據。”

    “所以,僅憑李辰安和盧皇后有六分相似,他就必須是皇長子!”

    ……

    ……

    怡紅樓。

    梁蔓蔓終于將三皇子寧知遠送出了樓子。

    她的心里有些失望,因為三皇子說請了李辰安今夜前來,可偏偏他卻沒有來。

    她本來很擔心三皇子會很生氣,卻不料三皇子苦等一晚臉上卻并沒有露出絲毫惱怒的神色。

    他獨自一人喝酒。

    喝了不少酒。

    在離開的時候非但多給了百兩銀子,還說了一句話——

    “其實,我就是好奇我那位大皇兄,他究竟在中秋夜里作的第十六首詞是怎樣的。”

    其實,梁曼曼也想知道那第十六首詞是怎樣的。

    她回到了怡紅樓后院靠近玉帶河的那棟屬于她的小樓。

    點亮了一盞燈。

    才豁然發現房間里坐著一個人——

    楊四賢!

    她了楊四賢,并沒有因此而驚詫,反倒是掌著燈坐在了楊四賢的對面,忽的問了一句:

    “他真的是皇長子?”

    楊四賢拱手一禮:“屬下六月去的廣陵城,屬下去過了一趟李府!”

    “他的母親叫丁小娥……正是盧皇后的貼身侍女!”

    “當然,以前她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司琴!”

    “屬下也讓霍家的霍傳名取了李辰安的戶籍,由頭是李辰安當時是魚龍會的舵主,老夫需要對李辰安多了解一些。”

    “戶籍上卻顯示李辰安生于昭化五年冬月十三,將滿十八……與皇長子的出生時辰,只差了年份!”

    梁蔓蔓眉間一蹙,“本盟主并沒有給過你這個任務!”

    “回盟主,姬泰有給過。”

    “……所以姬泰也早就知道他就是皇長子?”

    “沒有,屬下沒有告訴姬泰實情。”

    “為什么?”

    “白衣盟和皇城司有仇,但和皇族無仇。再說……盧皇后唯一的兒子,若是被姬泰害死,太可惜!”

    梁蔓蔓沉吟片刻,“但中秋夜那晚,我讓你將他送到第十橋,你卻讓人將他送到了十二橋二皇子的親王府外,這又是為何?!”

    “回盟主,因為他的身份其實已經揭曉,但屬下還不能失去了姬泰的信任……故而將他送到二皇子的府邸前,其一是不引起姬泰對屬下的懷疑,其二……他既然敢夜襲魚龍會總部,當有面對二皇子全身而退的本事。”

    梁蔓蔓狐疑的著楊四賢,“現在,他成了皇城司的副提舉,你告訴我白衣盟接下來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那扇門又嘎吱一聲開了。

    進來了一個老人。

    梁曼曼頓時一驚,忽的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喜意——

    “爺爺!”

    “這三年,你去了哪里?”

    進來的這老人,正是中秋夜里,被李辰安從魚龍會水牢中放出來的那個皇城司一直在找的老者。

    皇城司說,他叫良叔康。

    其實他叫梁叔康。

    “躲長孫驚鴻那老東西……孫女,接下來,白衣盟當全力以赴,殺了李辰安!”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