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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樂震怒，嘶吼道：“老子今天就要走這條道，有種你放箭試一試，看看我大夏軍隊的怒火，你家主子能承受與否？！”
那將領仿佛接到了死命令，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但無數把火箭被高舉，拉滿，錚錚發顫。
仿佛真敢放箭！
就在場面僵持之際，一道驚恐聲音傳來。
“將軍，不好！”
“狼牙坡的突厥人追上來了！”
“咱們必須得走了。”有軍士焦急大喊。
全軍上小，頓時為之一凜。
穆樂臉變的有些難看，咬牙道：“改道，改道！”
“走烈馬城附近！”
有偏將臉色微變：“可，可那不是預定路線，萬一？”
“沒有萬一！”
“硬闖這里，回去了估計神機營都死光了！”穆樂大吼。
又有人道；“那咱們放棄羊群吧，將軍，這樣帶著，會被突厥人追上的。”
“不行！”
“羊，本將必須帶回去！”
有軍士臉色難看；“可，可陛下說了，關鍵時刻，什么都可以不要，破壞聯姻隊伍就成……”
穆樂微微猶豫，的確有風險。
但他覺得問題不會太大，自己帶著戰利品回去那才叫威風，等于是狠狠打了突厥的耳光。
想必，義父也不會怪罪自己的抗旨之罪。
一咬牙，年少輕狂，不計得失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不能丟了羊，聽本將的，不會出錯！”
“全軍沖鋒，改道烈馬城，突圍！”
望著大軍改道的背影，山坡上的西涼大將發出冷笑。
“韓將軍，為什么不放箭射殺？這可是何亞副帥的死敵啊。”
韓將軍瞥去，沒好氣大罵。
“放箭，放個屁！”
“那他媽是大夏皇帝的義子，你去殺一個試試？”
“以秦云的脾氣，誰殺了穆樂，誰就得下地獄。”
“嘿嘿……”
他發出陰笑：“這個功勞，還是讓突厥的馬律去撿吧。”
“報！！”
“韓將軍，天后手諭！”
聞言，山坡山，幾萬大軍為之一凜。
集體跪下。
韓將軍面色惶恐接過手諭，打開一看，頭皮一炸，表情無比震驚。
“什，什么？”
“放路？”
“給穆樂放路？！”
太監淡淡道：“沒錯，上面不是寫了嗎？”
“待神機營損失慘重之后，你再放路，其他的，不必多問。”
韓將軍所部，無不愕然，跪在原地無法回過神。
放走穆樂，如何跟突厥交代？
而且，形同放虎歸山！
穆樂不死，大夏與突厥的關系又如何更加激烈矛盾？
……
遠在盤城平西樓的秦云，心急如焚，徹夜未眠。
遠處盡頭的烽火燃燒，喊殺也能隱約聽見，持續了好幾個小時。
“神機營接到了嗎？”
“突圍沒有？！”
豐老蹙眉，這已經是陛下問的第八次了。
“陛下，暫時還沒有消息，但你放心，以神機營的能力，還有寇天雄的接應，殺出重圍應該不難。”
秦云嘆氣：“剛剛接到燕忠的匯報，突厥俘虜稱阿史那元沽本尊根本就不在西涼邊境，早就回了南部的突厥汗國。”
“他人不在，亦能擺朕一道，此人實屬可怕，在朕的心目當中，已經和王敏并駕齊驅了。”
豐老安慰：“可陛下占領了伊鎮，毀了聘禮隊伍，不虧。”
秦云苦笑：“未必啊。”
“別忘了，阿史那元沽從未現身，甚至他還在全力處理國內的事。”
聞言，眾人莫不沉默。
一個強敵沒有解決掉，另一個強敵又冒出來，強強結合，前途未見光芒啊！
秦云憂心忡忡的看向天上皎月，心里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暗嘆一聲，水淹巨鹿是個極度好的開始。
希望這結尾，不要太差強人意。
約莫一刻鐘后。
大批軍隊入城，造成的響動不可謂不小。
“報……！”
傳訊兵跌跌撞撞的沖來，臉上掛著大喜之色。
“陛下，穆樂將軍跟寇將軍回來了！”
“而且驅趕回來了三千多只羊，還有幾車的金銀珠寶。”
“狼牙坡大捷！”
“突厥的送禮隊伍，被殺了一個人仰馬翻!”
聞言，一片震動。
諸多幕僚喜形于色：“哈哈哈，太好了！”
“穆將軍勇猛，不虧是陛下義子！”
秦云也終于展顏一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一切都還挺順利的。
“走！”
他一聲大吼，沖了出去，帶著盤城的所有機要大將前去迎接。
可到了城門口，入目景象，卻是讓人頭皮發麻……
數以千計的尸體被推車推回，殘肢斷臂，鮮血正在一滴一滴的摔落，而神機營的軍士，只剩下了區區幾百人！
五千人出，五百人回，何其慘烈？！
秦云的臉黑了下來。
身后眾人，笑容僵住！
“救，救我……”有未死透的士兵臉色蒼白，發出絕望的呼喊，極其虛弱。
秦云的心猛然揪了一下！
“救不活了。”軍醫搖頭嘆息，只能無助的看著那士兵一點點死去。
“大哥，大哥！！”有人抱著他，仰天大哭。
“你死了，我怎么回去跟娘親交代啊？”
“你還沒有吃心心念念地道的關內燜羊……嗚嗚，啊！！”
“……”
這悲慘一幕，并非個例。
還有人五指深入地面慘叫，還有人抱頭嚎啕大哭。
每一個活下來的士兵都是身負重傷，瞳孔之中極度麻木。
望著人間煉獄的殘軍，秦云怒了！
當眼神看到那一只只被驅逐回來的羊群，他的雙眼更是噴射出滔天殺機。
砰！
穆樂羞愧跪下，他的臉上掛了彩，十分狼狽。
“怎么回事，羊是怎么回事？”秦云壓制怒火，沉聲問道。
他臉色蒼白，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寇天雄上前求情：“陛下，這件事也不怪穆將軍。”
“突厥兩撥兵馬圍攻，導致軍隊損失慘重……”
秦云忍耐不住，直接火山爆發：“放屁！！”
“穆樂，你這混賬是不是罔顧朕的命令了？”
“朕不是告訴過你，只要有追兵，燒毀戰利品即可！！”
“你為什么帶回來的是羊，而不是弟兄們？！”
聲如炸響，回音滾滾。
秦云是極度的怒其不爭，竟然犯這樣的低級失誤，他可是自己一手培養的神威將軍啊！
無數人，砰然下跪，面色緊繃。
逐漸意識到事情不對，對啊，陛下出發前三令五申，羊群不重要，只不過錦上添花罷了。
可神機營損失慘重，卻帶回了羊。
“陛下，微臣死罪！”
“我本以為魚和熊掌可兼得，但沒有想到……烈馬城還有突厥的軍隊。”
“兩方圍堵之下，加上帶著羊群速度較慢，所以……”
穆樂痛苦，而后立刻磕頭。
“陛下，微臣知錯，請……”
話沒說完，怒火中燒的秦云一腳狠狠的踢翻了他。
“王八蛋！”
“這就是你帶死了四千人的理由！”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聰明？把朕的話當作耳邊風？”
他怒吼，讓數以萬計的人驚懼。
“微臣知錯，知錯……”穆樂極其自責。
秦云暴怒，青筋鼓起：“知錯！換的回四千軍士的命嗎？”
“啊！！”
“來人，給朕把這個罔顧軍令的混賬拖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