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第一女子高中,此時已經被相關人員全部圍堵了起來。
不過因為是過年,學校當中除了一個保安大爺,什么人也沒有。
梁森領著空桑和劉正業來到了舊宿舍大樓下方,此時被圈出的地方蓋著一塊白布。
“您好,梁部長。”說話的應該是公安局的要員:“死者叫做吳月,我們調查過,是這所高中高一的學生。”
“由尸體呈現出來的狀態來看,應該是墜樓身亡的。”
“本來,我們也是打算將這件事情當做普通的刑偵案件來調查,但我們發現了幾個奇怪的問題。”
說著,對方將資料和照片遞了過來,隨后又打開了白布。
空桑看著眼前的尸體,覺的有點奇怪。
因為寒冬臘月,尸體本來腐爛的就比較慢。
但是吳月的尸體卻幾乎已經看到了白骨。這說明其死亡時間已經是很久了。
而根據梁森手中的資料所顯示,奇怪的地方就更多了。
“你的意思是……吳月在剛剛進入高一念書不久,就已經失蹤了?”梁森有些困惑:“所以,其實你們已經將吳月本身定為了失蹤案件?”
對方點頭:
“因為一直沒有找到尸體,監控錄像當中也沒有任何的痕跡,所以當時認為是學生壓力過大離家出走。”
“其實,同時離開的是她們一個寢室的人,一共四個人。但后來,有三個人都已經找到了,只有吳月一直是失蹤的狀態。”
空桑聞聲說:“那有沒有調查過那三個學生,也有可能是她們三個將吳月殺了呢?”
對方一愣,旋即回應:
“的確是有這樣的情況。”
“所以在當初吳月失蹤,其她三人回來之后,我們也陸續進行過調查。可是她們都有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再加上我們用了測謊儀等設備,所以可以斷定,吳月失蹤和她們無關。”
“根據保安的證詞,昨天晚上是沒有人過來過的。監控也回放了,的確沒有吳月的蹤跡。”
“可今天早上,吳月卻莫名其妙死在了這里,并且根據其身體的受損程度來看,死因是粉碎性骨折,這種程度只有可能是高空墜落了。”
“可是,你們看上方。”
空桑抬頭一看,頓時一愣。
因為此時看去,整棟大樓,沒有一扇窗戶是碎裂的,也沒有打開痕跡,這就說明吳月不是從房間內跳出去的。
“難道,是樓頂?”
公安局的負責人苦笑著搖搖頭:“這就是為什么會找你們前來的原因。”
“一來,這把鎖我們檢查過,是當年大樓封閉的時候所用的鎖頭,沒有更換的痕跡,上面也沒有吳月的指紋。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吳月是怎么從樓上跳下來的。可如果她不是從這里跳下來的,那將尸體搬運過來,監控沒道理看不到的。”
“二來,就是我們在吳月身上發現了這個。”
說著,負責人領著梁森三人進入了吳月的尸體旁邊。
只見對方已經有些破爛臟污的校服口袋里,似乎放著一個什么東西。
在取出一看之后,是一個木牌,木牌正面鐫刻的似乎是一尊神明,翻面則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一瞬間,空桑覺的這文字有些眼熟,但是他沒有具體的印象了。
至于那神明,空桑卻是認得的,紅袍高冠,手持笏板,正是陰司諸神之中的城隍爺。
空桑將木牌放在手中仔細端詳,意識之內的夏婉卻說道:
“空桑,這木牌不對勁。”
空桑微微一頓,卻聽夏婉繼續說道:
“這木牌正面的城隍且不說,背面的文字用的不是朱砂或者是顏料,那應該是用血、符咒、泥沙等材料混合制成,屬于一種詛咒。”
聽了夏婉的話,空桑連忙將木牌放在鼻間嗅了嗅,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空桑,你看出什么了?”梁森不禁問道。
“這文字我覺的眼熟,但一時半會我又有點想不起來。寫這個文字的顏料里面應該摻了血液,至于和木頭本身我倒是看得出來,乃是上好的桃木。”
劉正業不禁道:“桃木不是驅邪避鬼的嗎?若是如此,這是平安符了?”
空桑搖搖頭:
“你見過哪家的平安符上面畫的是城隍?”
“城隍神性特殊,算是陰間的地方官,你可以理解為是職權縮小的閻羅王。沒有哪位玄門人士會將城隍雕刻在上面。因為大多數人的命格壓不住的。”
“而且,城隍屬‘陰’,桃木也是至陰之木,雖說可以驅鬼,但也可以通靈。如果佩戴之人的命勢不夠強,這只會折損自身。”
負責人頓時看向空桑:“這位是……”
梁森解釋道:“他叫做空桑,是我們善惡司的顧問。”
空桑想了想:“這棟大樓可以打開看看嗎?”
負責人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不過……這件事情目前還無法完全定義為怪力亂神,所有我們也須有有人進入。”
梁森想著,有他在,應該也沒什么問題,便也同意了。
對方本來想讓保安將鎖頭打開,卻被得知因為老宿舍不再啟用,根本沒有留下鑰匙。無奈之下,也只能強行將鎖頭砸開。
空桑推開門的剎那,一陣陰冷的風拂過眾人。
剛剛踏入大廳的空桑頓時感覺到十分難受。
“嘔!”
空桑下意識地蹲了下去,雙眼微微顫抖著。那種彌漫在空氣當中的腐臭和血腥,濃郁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耳邊傳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嬉笑玩鬧之聲,玩鬧聲紛亂無比,卻又夾雜著詭異的哭泣和哀嚎。
一時間,仿佛有什么詭異的存在死死抓住他,
耳邊的嬉笑和哭泣越來越近,仿佛發出聲音的人從遠處緩緩走近。
“同學,要一起去死嗎?”
“我們是好朋友對嗎?呵呵……”
“為什么你逃了呢?”
“別丟下我啊!”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說對不對,哈哈哈哈……”
這一刻,空桑微顫的目光看向四周。
大廳早就消失不見,眼前就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沼澤。
沼澤是猩紅的,如同濃稠的黑紅色血液。
一只只手臂,吃力地從血液當中探出,開始緩緩攀爬在他的身體上。
旋即,一張張扭曲的、猙獰卻又模糊的面孔,從血液沼澤當中緩緩浮現。它們似乎無法完全鉆出沼澤,只能看到那空洞的面部輪廓和長大的嘴巴。
而此時此刻,眾人也發現了空桑的不對勁。
旋即,梁森和劉正業便發現,癱坐在地上的空桑,后背上開始多出一個個血手印!
“正業!”
梁森取出一根毛筆,毛筆的筆頭似乎沾染著朱砂,只見朝著空桑眉心點去。
劉正業也立刻取出圣水王空桑身上潑去。
卻見:
“啊啊啊啊啊!”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突然出現在宿舍大廳之內。
那些跟隨梁森三人進來的公安局的人一個個帶著驚恐之色環顧四周。
頃刻間,朱砂飛快消退,圣水迅速蒸發。
“不好,有大量的邪祟纏住了空桑!”
梁森從懷中取出一道符篆,往空桑額頭拍去。
一時間,一股龐大的阻力竟是在阻擋梁森的行為。
劉正業剛剛打開《圣經》,頁面紙張之上就突如其來地出現了數道劃痕!就連劉正業的十字架項鏈也在頃刻間崩碎開來!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竟直接彈飛了劉正業。
劉正業吃痛地撞在身后的墻壁上,一時間竟是起不來身!
“這里的怨念怎么會這么強!”兩人驚怒交集之下,卻見那凄厲的叫聲化作一陣詭異的笑聲,如同上學的孩子一般,嘲諷著大人的無能。
而陷入到血液沼澤當中的空桑,此時體內繪卷寄宿著的魂魄著急了。
“狄瑢,狄弛,這么兇的存在,只有你們可以鎮壓!快呀!”楊宇連忙道。
狄弛冷哼一聲:“我們憑什么幫他!”
云鶴先生立刻說道:“別忘了,我們不是本體,只是副體,你們和空桑之間的恩怨只是傳承于已經消散的本體之上。但如果現在空桑死了,我們一個都逃不了!”
“……”
仿佛是被說動了一樣,狄瑢狄弛兩兄妹別扭地出現在了空桑身后,準確來說是出現在血腥沼澤之內,梁森等人并未看到他們的出現。
只見兩人身上同時爆發出恐怖的血煞之氣。
“酒來!”
兩人齊聲大喝,旋即一碗血色酒水頃刻倒在了空桑身上。
“啊啊啊啊!”
“為什么幫他!”
“你們也是鬼!為什么要幫人類!”
“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一時間,怨毒的聲音響徹四周。但這些存在似乎十分懼怕長生酒,血液凝聚的手臂快速的被腐蝕。
“哼,低劣的怨魂,也配和我們相提并論!”狄弛冷笑道。
狄瑢嘲諷道:“你自己還不也是怨魂凝聚,笑話一樣!”
一時間,血腥沼澤開始瓦解,兩鬼見狀,紛紛回到了繪卷之中。
此時,空桑驟然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在反應過來之后,寒冷的冬天下,后背竟然被冷汗濕透了,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的天,你剛才可嚇死我們了。”劉正業不禁說道。
劉正業看向梁森:“這里非常危險!有很多很多的鬼魂,這些鬼魂也許單體的道行沒有那么強大,可是他們的意識、道行、怨念全部都混雜在了一起!那種力量很龐大!”
梁森滿臉凝重,看向公安局的負責人:“這件事情,恐怕不能讓你們插手了,如你所見,太危險了!”
那負責人咽了咽口水,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見到這么驚悚的陣仗。
空桑和劉正業互相攙扶,一行人先離開了大廳。
公安方面承諾會在一天之內轉移所有手續和資料,至于吳月的尸體,則暫時寄存在公安局相關的停尸間。
頓時,森冷的宿舍大樓下只有空桑三人你。
空桑想了想:“部長,正業,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參與了。”
“你們聽我說,部長本身不能輕易涉嫌,而正業你大年初一不是還發了信息嗎?半個月之后結婚?既然如此,現在就不要經手這些。大婚之前解決這些事情,這犯了忌諱。”
劉正業連忙道:“這時候有什么可忌諱的,再說了,我們不幫忙誰幫你?”
一旁的梁森卻道:“你要找走陰十部?”
“不錯。我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這次事件的背后,恐怕會相當恐怖。何夢口中所說的長生祭,這讓我非常不安。”
“總之,這件事情,你們不要插手!”
說著,空桑就說明讓梁森部長將資料到時候手機傳送給他之后,自顧自的離開了。
劉正業張了張口,最終什么話也沒能說出來,不禁苦笑:“部長,我……是不是幫不上空桑了。”
梁森部長拍了拍劉正業的肩膀:
“別亂想。我知道你想幫他,不過空桑說的也沒錯,萬一這件事情處理非常棘手,耽誤了你的人生大事就不好了。”
“走吧……幫忙的方式,也不是非得站在他身邊才是。”
……
一個小時之后,輕食店外: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錢翩翩翻了個白眼,扔掉了手中的煙蒂:“危險的活,不讓你的好兄弟陪你冒險,就拉我下水?”
空桑笑瞇瞇地說道:“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同僚,更是走陰十部對不對。”
“再說了,沒了劊子手的威脅,又有龔鑫給你的丹藥,你現在傷勢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嘛。”
錢翩翩似乎是在思考其中的可行性,片刻之后:
“這件事情我可以幫忙,但是你我兩人恐怕還不夠。”
空桑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恰好得到消息,因為之前神圖繪卷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走陰十部的衙役已經到了上京。正好,我們就拉這個大冤種下水吧。”
【作者題外話】:小科普:
城隍爺的信仰其實還有點特殊,最早的時候,是逐漸在南北朝時期開始興盛的。
直到明朝的時候,才終于給城隍爺的神性做了定性,也就是類似于地方防衛官的職責。
而且特別的地方在于,城隍本身不是道教直接羅列的,每個地方的城隍,在明朝時期都會得到冊封。
被封為城隍的,幾乎都是生前做出過巨大貢獻的名士。
比如,上海城隍霍光、秦裕伯,杭州城隍黃天祥、蘇州城隍春申君等等。
所以,城隍爺本身的傳說也在諸多道教神話傳說當中更加的具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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