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軍如何不知，政治路線確定之后，干部就是決定的因素，方世強的發展縣域經濟指導思想再好，下面干部不執行就成了看不見摸不著的空氣。
王啟華：“旅游最大的制約是旅游資源，方圓省搞不起來旅游最大的薄弱環節還是領導干部。
領導沒干過旅游，不識旅游資源，不會做旅游工作，上面要求開拓旅游業，他們說縣里沒有旅游資源。
你給他們講永加縣旅游搞起來了，富民強縣，他們說我們縣要是有樹神，五克裝樹神碎片賣兩萬塊，旅游收入比永加還大。
他們還說，他們有樹神驕傲個啥，老天爺留給他們的財富，在永加做縣長、鎮長運氣好，出門撿著金元寶，腦袋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給砸著了。
永加啃老天爺留給的財富不算本事，是騾子是馬，拉到沒旅游資源的縣跑跑，那才顯示得出各自的真本領……”
呂軍看向林凡、白雪、李德才，三人給他一樣表情很是無語，聽哪些人話的意思，永加的領導干部好像都是無能之輩，不及他們才搞旅游。
王啟華：“大家不搞旅游，理直氣壯，對搞旅游的同志瞧不上眼，十分鄙視。
上面有人說話了，說搞旅游只適合有旅游資源的縣，沒有旅游資源的縣怎么搞旅游?
方省長的因地制宜，堅持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利用自身資源夯實縣域經濟發展基礎，開拓旅游經濟，一業新百業新，富民強縣的縣域經濟發展指導思想反到遭遇詬病。
我這次下來調研，不是調研永加的旅游工作取得階段性成績，調研的真正目的是旅游業能不能成為經濟發展的新增長點。
更為重要的是，除了永加，其他縣能不能搞旅游。
也就是說，永加因地制宜，開拓旅游經濟的經驗能不能推廣到其他縣。
哪怕推廣一個縣，也可以證明方省·長發展縣域經濟指導思想的正確性，這才是我這次調研的重點。”
呂軍：“領導，我聽懂你的話了。
領導的意思是，有人說永加搞旅游是碰運氣，還說只有永加可以搞旅游。
領導的意思，永加不僅要搞旅游，還要通過永加證明其他縣也可以搞旅游，通過旅游一業興帶動百業新，更加有利于招商引資，發展縣域經濟。”
王啟華：“就是這個意思。
呂軍，你是很有才華的年輕人，我不得不告訴你，如果你干的旅游能成為樣榜，那么，你的提拔就不是問題。
如果你搞的旅游僅是個例，那么，你就是他們講的那樣，很大程度是僥幸，僥幸不能證明你的才華。
組織選拔德才兼備的同志擔任領導職務，你不是德才兼備的同志，不符合提拔原則。
你是方省·長樹立的樣榜，如果旅游是個例，那么，方省·長的發展縣域經濟指導思想就有問題，作為常務副省·長的縣域經濟指導思想有問題，怎么又可能正位?”
王啟華手機收線。
呂軍看著林凡：“有人把永加旅游當著孤立的個例，不承認政績，組織要提拔也不成。”
林凡點點頭。
李德才看向呂軍：“我們這窩雞仔看著長大起來，沒想到遭遇雞瘟，死得這么快啊！”
白雪瞪眼李德才，怎么說話呢，你才遭遇雞瘟！
李德才悻悻，他也知道這話沒講好，樹神景點一天收入一千多萬，欣欣向榮，誰也沒有本事把仙石鎮的旅游弄死。
呂軍：“王秘書已經把情況和盤托出，事在人為，只要證明仙石鎮的旅游不是孤立現象，上面還得承認我的政績，官照樣升。”
李德才：“你們升吧，我就算了。”
“咦，你怎么打起退堂鼓來。”呂軍眼睛瞪著李德才。
李德才：“我不是打退堂鼓，聽王秘書聲音都慌了神，大家能夠保住現在位子就不錯了。”
“我這就下山，收集資材，配合王秘書研調。”林凡帶著白雪、謝蕙蓮下山。
呂軍看向李德才：“李書·記負責去陪他們喝酒，我負責協助王秘書調研。”
“好。”李德才酒蟲都爬出喉嚨了，還聽得這話，站起身往外走。
“等下。”呂軍喊住李德才，認真道，“我們擔這么大的風險才掙來可以提拔的政績，我絕不會放棄。”
“我只要能保本就行，其他不想了。”李德才走出房間。
李德才經歷這些年，理想早已消退，比較看重現實。
“鼠目寸光。”呂軍罵了句，聲音有點大，李德才走出房間也聽得到。
“老子才不是鼠目寸光，老子講實際，就給這頓酒一樣，不喝就虧大了！”李德才嘴里喃喃，走進餐廳。
呂軍想了想，摳房寧寧手機。
房寧寧正在一個九龍溝的峽谷中考察旅游資源。
峽谷兩邊高山，峽谷有一條河流，溝底寬百余米。
河床擠滿大大小小的饅頭石。
大的饅頭石頭重達幾千噸，小的饅頭石頭也有好幾噸。
河床落差大，聽得到河水碰撞饅頭石的隆隆聲，卻見不到河水。
走在河床饅頭石上，偶爾從大大小小饅頭石的縫隙里看到流動的河水。
盡管河水流速快，河水仍十分清澈，用手掌舀起河水喝，味道有點甜。
河兩岸垂直高約十五米草木不長，岸邊全是洪水沖刷光亮潤滑五顏六色的石塊。
一眼就能看出來，垂直高度約十五米處是洪水經過的水位線。
洪水水位線以上，雜竹、雜木郁郁蔥蔥，漫山遍野。
走在河床上，涼風悠悠，舒爽愜意。
無人機航拍，峽谷長三十來公里。
房寧寧也不知道這里有沒有旅游資源，可不可以搞旅游。
她只知道，走進峽谷，爬上饅頭石坐在上面，迎著峽谷涼風，看著兩岸青山，欣賞峽谷兩岸五顏六色的石塊，仿佛來到一個沒有煩惱的世界。
她忘記了一切，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這里。
房寧寧來到九龍鎮做書·記。
上任后，她不像其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把事務工作交給鎮長張和平，自己帶著辦公室主任姚清明、無人駕駛高空拍攝機操縱員去鎮境內尋找旅游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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