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堰和北川的距離并不算遠,快馬加鞭不到一日便抵達了。

  而南懷淺也并沒有再騎馬,老老實實的坐上了安硯清準備的馬車上,馬車上還有安硯清特地準備的好些糕點和她愛看的孤本。

  等他們到了北堰才發現,北堰的情況比西都和北川都嚴重了好多,離官道不遠的荒地處,士兵正在焚燒著尸體,散發著濃濃的煙霧和惡臭。

  不止城門外滿是百姓,就連城內的街道上都是流離失所的百姓。想來是之前水患從周圍過來的流民。

  北堰距離北境沒有多少距離,此地并沒有那么嚴重的貧富差異,因著土壤原因,許多農作物都無法成活。但在這邊貧瘠的土地上,偏偏能生長出奇特的茶葉和藥草。

  安硯清先是讓副將帶領一千將士去跟當地駐扎的將領了解情況,交接。

  而他則去府衙查看卷宗和賬本,跟前兩座城一樣,將士們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南懷淺帶上了兩層面紗,跟自己師父師母師兄一起查看百姓們的情況,一番查看下來,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重癥,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一歲孩童都堪堪的躺在草席上。

  安硯清那邊以最快的速度結束了,因為他急著去看看小姑娘,怕她又不休息。

  等到他城門口時就瞧見小姑娘彎腰磨著藥粉。

  “淺淺。”

  “阿硯,你那邊都好了?”

  “嗯,去休息會。”

  “沒事,我剛剛休息過了。”南懷淺是真的休息過了,他師父不讓她干太久,隔半個時辰就讓她休息一會,她也沒有很疲倦。

  安硯清看著小姑娘認真的模樣,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吩咐暗衛在暗處看好她。自己則繼續去處理那些個蛀蟲。

  南懷淺看著這些百姓身上生出的瘡,又看著已經上過藥粉卻沒有什么起效。陷入了沉思。

  之前在西都和北川時,那里的百姓用過藥后,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有些好轉的跡象,可這里的百姓并沒有,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南白也發現了這個情況,二人開始談論起這件事。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南懷淺看著有一些百姓嘴角的口瘡,才明白過來。

  “師父,北堰的百姓喜歡重油的食物,常常捕獵,吃的都是些血熱之物,常常會用酒來解膩。”

  “氣血熱,氣滯。”

  “柴胡、紅花、薤白、枳殼、桃仁、參三七、銀杏葉。”

  “淺淺,再讓他們架起兩口大鍋,單獨熬煮。”

  “好。”

  南懷淺找到了答案,心情自然也舒暢了起來。

  就在這時,突然沖出來一個披頭散發,身上滿是污垢的男子,朝她身上撲去,南懷淺下意識想用武功,卻又在想到自己有了身孕后,猶豫了一下。

  所幸,暗衛及時過來,將人押下。而其中一個則立馬去通知安硯清。

  “屬下參加太子妃。太子妃沒有事吧。”若是太子妃有什么事,他們就要回爐重造了,暗衛中的第一死令就是誓死保衛太子妃。

  “嗯。”

  正嘴里念念有詞嘟囔著的男人,聽到太子妃三個字立馬瞪大眼睛抬頭看向南懷淺。而后便掙扎起來。

  “太子妃,你是太子妃。”

  南懷淺示意暗衛將此人先帶到一旁的空地上,畢竟周圍都是患病的百姓。

  而安硯清聽到消息后,便讓阿青將先問詢著那些個蛀蟲們。

  “淺淺,嚇到了嗎。”他將小姑娘看了一遍,才稍稍穩定住情緒。他剛剛過來時,心中七上八下的。

  “沒有。”

  安硯清得到小姑娘的答復后,才稍微安心。

  而后便面帶慍色的看向一旁的暗衛。

  “人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讓我們將人先帶去空地了。”

  安硯清聞言牽著小姑娘的手,特地放慢了腳步,朝那人走去。

  男人見到南懷淺過來,又一發出了極大的反應。南懷淺察覺到了身旁人的身上的冷氣,悄悄撓了撓他的手心。

  她倒是覺得這個男人像是有什么要說一樣,眼神并不渾濁,想來也是裝瘋賣傻。

  “本宮瞧你像是有難言之隱一般,你若是能不再裝瘋,本宮愿意聽你說。”

  那人聽見南懷淺的話,驟然沉默了,一動不動,就在南懷淺以為他不想說時,就見男人再次抬起臉來,淚流滿面。

  “太子殿下,太子妃,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家人,救救他們。”

  南懷淺沒說話,只看著他,示意他接著說。

  “草民原本是一個商人,帶著我那妻兒和母親四處經商,誰知剛到北堰便遇上了水患,只得在此住下,沒成想那知府的兒子竟然搶走了草民的妻子和一雙兒女,草民的母親得知此事一病不起,又正好趕上瘟疫,現下也神智不清了。”

  “草民去擊鼓鳴冤,知府便派人將我拖到暗處一頓毒打,若不是我這條命硬,怕是早就沒命了。”

  “求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救救我們啊。”

  南懷淺此時緊皺眉頭,好好一個人,被折騰成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所謂的百姓官,就這么縱容自己的兒子欺凌弱小。

  安硯清聽完,心中沒有多大的起伏,監察史早已匯報過了,他已經派人去搜尋證據了。

  “本王知道了,給他換身干凈的衣裳,收拾收拾。”

  “是。”

  南懷淺看著那人有些微跛的腳,嘆了口氣。

  “好了,淺淺,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先去休息。”

  “好。”

  安硯清不想讓小姑娘操心這些事,便拉著她進了帳中,也不管小姑娘同不同意,替他脫掉外衣和鞋襪,就讓他靠在了榻上。

  這邊天氣比京都要涼些,尤其是日落后,風還有些刺骨,他不想再讓小姑娘在外面了。若是沒有小姑娘便無法醫治百姓,那還要他們那些太醫做什么。

  南懷淺見拗不過他,也不再說什么,等他走后,拿起了孤本,看的倒也是有趣。畢竟有師父他們在,自己也可以放心。心中還是想著希望師父那邊進展可以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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