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長河？”
“年輕人，你的口氣太大了！”
“古往今來，就算是帝境，也都難以撼動時空長河，你憑什么？”
慕齊天搖了搖頭，覺得沈念有些狂妄了。
沈念冷冷地說道：“別人做不到，不代表我也做不到！倘若帝境不夠資格，那我就超越帝境！”
慕齊天愣住了。
隨即，笑了起來，“有趣，你這個性子，該說你是異想天開呢？還是應該說你有所堅持呢？”
沈念沉聲道：“收手吧，離開九州境內，我可以保證不殺你。”
慕齊天淡笑一聲，“收手？若是早個二十年，或許我還真的會聽勸，可現在已經太遲了！我的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
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慕天依的身上。
沈念面色微沉，“你當真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你是天依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想看到她難過！她也絕對不希望我們之間成為敵人！”
慕齊天收斂笑容，譏諷道：“親人？這是我聽說過，最可笑的稱謂！人與人之間，有利益就夠了，所謂的親情，只會成為武道之路上的阻礙！”
末了，又道：“別說廢話了，想要保護這丫頭，那就拿出點真本事來。”
沈念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他知道，今天這件事情，是沒有辦法善了了。
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即便你是天依的父親，我也絕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慕齊天大笑起來，“大話誰都會說，我倒是要看看，你憑什么保護她！”
話音落下，他的周身，凝聚出濃郁的血煞之氣，最后在他的手里匯聚成一把血色長劍。
他手持血劍，朝著沈念沖了過去。
后者面色一凝，擔心對方會傷到慕天依，連忙迎了上去。
轟——
沈念一拳揮出，與血劍碰撞在一起，強大的反震力，竟是讓兩人同時后退。
“好強！”
沈念心里一驚。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初入入神境的慕齊天，在力量方面竟然不比自己差多少。
器靈天天在一旁提醒道：“血咒修煉術，是通過吞噬他人精血，來提升自身力量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體修的一種。”
體修嗎？
沈念的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當然，這并不足以讓他感到畏懼。
慕齊天的體魄，勉強能夠與他正常的體魄一較高下，倘若他開啟天荒道體，就完全不是一個水準了。
“有點意思，再來！”
慕齊天大喝一聲，再次朝著沈念沖了過去，滔天的血煞之氣，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條血色巨龍。
那道血龍體內，有無數冤魂涌動。
吼——
一聲咆哮，血龍呼嘯而出，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沈念吞噬而來。
看到這一幕，沈念的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他的眉心處光芒閃爍，召喚出大荒龍戟。
吟——
剛一出現，大荒龍戟就因為空氣中彌漫的血煞之氣，發出一陣輕微的顫抖。
大荒龍戟，是上一任九州龍脈龍骨所化，天生克制一切陰邪之物，血煞之氣赫然也在其中。
所以，隨著大荒龍戟的出現，周遭的血煞之氣，也都變得淡薄了很多。
沈念低喝一聲，將大荒龍戟甩了出去。
在空中，大荒龍戟化作一條金色巨龍，朝著血龍沖撞過去。
只是瞬間，血龍就潰散了。
隨后，大荒龍戟所化的金色巨龍沒有絲毫停頓的，朝著慕天依激射而去。
面對呼嘯而至的大荒龍戟，慕齊天竟然做出了一個讓沈念沒有想到的舉動，散掉了周身的血煞之氣。
噗嗤——
金色巨龍，貫穿了慕齊天的身體，在空中重新化作大荒龍戟，飛回了沈念的手里。
“你……為什么？”
沈念張了張嘴，一臉復雜地看著慕齊天。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在最后關頭，后者竟然放棄了抵抗。
甚至，在那一瞬間，沈念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抹死志。
“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慕齊天面色慘白了笑了起來。
他的嘴角溢出鮮血，大荒龍戟的貫穿傷，已經斷絕了他的生機，他的生機正在逐漸地流逝。
“從一開始，你就是抱著必死之心？”
沈念問道。
慕齊天笑了笑，沒有回答。
“為什么？”
沈念再次問道。
慕齊天艱難地轉動腦袋，朝慕天依看了過去，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他輕聲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也不配做一名父親，或許我的死亡，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
沈念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慕齊天繼續說道：“小念，在我死后，希望你能保護好他。”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笑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夠撼動時空長河，還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沈念沉聲問道。
慕齊天張了張嘴，苦澀道：“她雖然從來沒說，但我能夠感受出她對我的恨意。
因為我的緣故，讓她的童年里少了母親的陪伴，我懇求你能夠復活她的母親。
至于我……就算了吧！我無顏再見他們母女。”
說完，他的胸口，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他最后朝慕天依的方向看了一眼，整個身體被火焰吞噬殆盡。
不遠處，慕天依的睫毛輕輕顫動，眼角滑落兩道淚痕。
……
翌日，慕天依從昏迷中蘇醒，整個人顯得有些憔悴。
昨晚，她雖然處于昏迷，但外界發生的一切，還是能夠感知到的。
無論是萬惡圣皇侵占了她的身體，還是父親的死亡，整個過程她都有參與其中。
所以，從蘇醒之后，就不吃不喝，整個人坐在床上發呆，仿佛失去了靈魂一樣。
“天依，我熬了一點藥膳，你身體還有些虛弱，喝一點吧！”
沈念走進房間，手里端著一碗藥膳，看著坐在床上的單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刺痛。
慕天依微微搖頭，“我沒胃口。”
沈念嘆了口氣，也不再勸說，把藥膳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他柔聲道：“你也別太傷心了，伯父寧愿犧牲自己，也不想你受到傷害，他若是看見你這個樣子，肯定會心疼的。”
慕天依的身體顫抖一下，“你說，這種事，為什么會發生在我們一家身上？我們做錯了什么？”
沈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慕天依低聲道：“其實，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母親的死與父親有關，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罷了！
在我眼里，父親雖然有百般不好，但我能夠感受到他對我的愛，可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殺害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還有二伯、三伯……他們都是親人啊，父親怎么下得去手？”
說著說著，淚水就止不住地落下，她整個人撲到了沈念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仿佛要把這段日子受到的委屈，盡數發泄出來。
沈念輕輕拍打她的脊背，安慰道：“不管伯父對待其他人如何，至少他心里還是有你的，他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哭了一會兒，慕天依就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沈念沒有吵醒她，讓其平躺在床上，并小心地蓋好被子免得著涼。
做完這一切，他方才退出了房間。
就在這時，張子玄找了過來，抱怨道：“沈大哥，你的電話，怎么都打不通啊？”
沈念看了他一眼，問道：“怎么了嗎？”
張子玄連忙道：“醫館里來了一些人，好像是靈寶派的。”
“靈寶派？與天師府、上清派同屬九州道教的那個靈寶派？”
沈念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
張子玄點了點頭，“是的。”
“他們怎么會找到醫館？”
沈念有些不解。
張子玄撓了撓頭，有些不太好意思，“這個……這里面，有點特別。”
沈念有些好奇，“怎么個特別？”
張子玄苦笑道：“他們不是自己找來的，是我在路上遇見的，見他們有些可憐，就帶到了醫館。”
“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