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泉‘噗通’跪在地上,顫手指著春姨娘母女,結結巴巴的推卸責任。
“攝政王殿下,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是春姨娘母女命丫鬟,給我夫人強灌了毒藥的。”
他說著春姨娘嫉恨婉娘是正妻,搶了她的位置,唐柔惱恨婉娘不肯過繼她,讓她一直是庶女,母女倆明里暗里的沒少算計婉娘。
在唐瀅瀅七歲多時,春姨娘母女終是對婉娘下了毒手,還栽贓是婉娘想毒殺她們母女不成,反害死了自己。
話里話外都說自己是被春姨娘母女給騙了,不知春姨娘母女要害婉娘。
“老爺你說的什么話。”
春姨娘拉著唐柔跪下,哭得那叫一個可憐:“明明是老爺你,惱恨夫人不肯請辛家幫你,沒少打罵夫人,甚至縱容妾身針對夫人。”
“若不是有你的默許,妾身一個妾室,又怎敢做出欺壓正妻的事來。”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唐瀅瀅沒被弄死不說,連攝政王也不幫柔柔了。
唐泉聞言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用震怒的眼神看著她:“你……”
他寵了多年的女人,竟敢將所有的事推到他身上。
春姨娘哭得無比可憐和柔弱:“老爺,妾身沒辦法啊。”
“若妾身不說實話,枝月的下場,便是妾身的下場。
再則,妾身說的是實話,在攝政王殿下的面前,妾身哪兒敢說一句假話啊。”
看來老爺的用處不大了。
等處理好了那件事,便到了解決老爺的時候了。
“喲,你們倆不是挺恩愛的嗎?”
朱氏笑容大大的譏嘲道:“唐泉,你可知你長子被養廢,庶子不出眾,是誰害的嗎?”
這還不夠。
光是想到小姑被害死,攝政王妃這些年遭的罪,她便恨不得活剮了唐泉和春姨娘母女。
唐泉猛的盯著春姨娘看,腦子仿若清明了,想明白了很多事,看她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你,你為何要這樣做?”
“老爺在說什么啊,妾身聽不懂。”
春姨娘的眸子微閃,直哭:“請攝政王殿下明鑒,真的跟妾身無關,一切都是老爺指使的。”
“妾身不敢不聽老爺的,連打罵羞辱攝政王妃,也是老爺的主意。
老爺他,不待見夫人生的攝政王妃……”
她交代了唐泉做的很多事,其中包括貪污受賄等等。
好不容易才從教司坊出來,擁有了現在的好日子,說什么她都不要再過那樣的糟糕日子了。
聽得唐泉身體發軟,怒吼道:“春姨娘!”
這女人好歹毒的心腸。
春姨娘只想能活下來,完成她要做的事,過上更好的日子,根本不聽唐泉的,繼續交代他做的事。
唐泉見狀,怒吼著交代春姨娘暗中做的那些事。
比如,幫著唐柔殘害出眾的閨閣小姐,或者是收受賄賂,殘害府里的妾室庶出和下人。
兩人狗咬狗。
你抖出我的事,我抖出你的事。
看得唐瀅瀅幾人別提多舒坦了,皆是冷笑著看。
唐慶聽得嘔出一大口血,用不認識的眼神看春姨娘和唐柔,這是他所愛護的姨娘和妹妹?
母親不是他所知的那樣,是被春姨娘和柔柔敗壞了母親的名聲,被栽贓,被毒害。
他會是這副性子,如此憎恨母親和唐瀅瀅,也是春姨娘母女一手所為。
兩人就是要養廢他,好戳母親的心窩子。
唐慶暈乎乎的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整個世界觀都崩塌了。
為什么會是這樣?
想要過去阻止的唐柔被幾個丫鬟婆子阻攔,只能喊道。
“爹,姨娘!”
她提高的音量中有著尖銳,心頭有些發慌:“爹,姨娘,你們再胡說些什么。”
“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唐泉和春姨娘瞬間清醒,搖著頭表示不會再說什么。
唐柔無法安心,臉色發白的朝墨辰福禮道:“請攝政王殿下見諒,家父和姨娘似乎是不太舒服,說了些奇怪的話。”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為什么攝政王殿下沒有幫她?
瞄了眼停下哭泣的唐瀅瀅,猜測是這個丑八怪做了手腳,所以攝政王殿下才不會幫她。
墨辰抬了下眼皮,嘴角浮起一絲冷意:“是嗎?”
此生他最厭惡的事之一,便是不孝之人。
當年,母親為了能生下他,能讓他來到這個世上,選擇用命來換他。
這是他一生的痛。
唐柔聽得心里惴惴不安,不敢應下來。
她暗暗往正廳外看了幾眼,焦急不已,人怎么還未來?
“唐夫人被害死一事,交給刑部審理。”墨辰冷聲道。
唐泉三人一聽,知道自己這下是真完了。
此事一旦交給刑部審理,他們是沒有脫身的可能的。
該怎么辦?
“王爺。”
這時,前去搜查唐老太太院落的暗衛回來了,將好幾樣東西放在地上。
兩件衣裳邊緣不起眼的地方,鑲嵌著黃色。
一支珠釵是九鳳的樣式,融入了少許的金黃色,在陽光看著漂亮極了。
數十斤的砂糖,宮里才有的藥方和藥材等等。
引得一片嘩然。
“老夫人是瘋了嗎?九鳳樣式的朱釵,只有皇后娘娘方可用,她竟是私自打造。”
“她還敢用黃色,那可是皇家才能用的顏色啊,她真的有謀逆之心!”
唐老太太用力的磕著頭,連連說著不關她的事:“不是我,不是我。”
“請攝政王明察,我不敢的,我怎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這些東西,她藏得極為隱蔽的。
除了嬤嬤外沒第二個人知道,怎么會被搜出來?
墨辰滿眼肅殺,語氣嚴厲:“帶到刑部嚴加審問,務必問出她有何居心!”
暗衛領命,當即要拖走求饒的唐老太太,卻突然傳來一道厲喝。
“妖怪,速速現行!”
聽到這聲音,唐柔心頭的大石落下了一半,終于是來了!
“什么妖怪,哪兒有妖怪?”她害怕的縮在春姨娘的身后,瞄著過來的道士。
這是一個身穿道袍,手持桃木劍,面容嚴肅的道士。
看到這么多人在,他不停的掐算著。
忽的,臉色大變:“這里有妖怪作祟!”
眾人聞言,嚇得夠嗆。
“有妖怪作祟,在哪兒?”
“若不是有妖怪作祟,唐泉一家怎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道長道長,求求你收了妖怪,我們是被妖怪害的。”
唯獨墨辰,唐瀅瀅和辛雅一家,用嘲諷的眼神看道士。
道士拿出幾張黃符到處轉著,時不時低聲的念叨幾句。
“這妖怪乃是狐妖,修行兩百多年,如今正到了關鍵之時。”
他搖頭晃腦的說著:“若是不盡快滅了這狐妖,等來日狐妖的修煉大成,只怕會禍害一方。”
這話聽得唐泉一家和唐家族人直吸氣,修煉了兩百多年的狐妖!?
“道長,求求你救救我家。”
唐老太太跑了過去,雙手合十祈求道:“我家近來事事不順,家里人還做了些奇怪卻不知的事,定是這狐妖害的。”
道長又掐算了一番,連連點著頭:“你放心,今日我便是來滅了那狐妖的。”
唐老太太的眼珠子直轉,一副放心了的模樣:“道長,我們一家可是中了狐妖的妖術?”
道長沒回答她,而是在正廳里轉了好幾圈,才回到唐老太太的面前。
“你們一家,說中了妖術,也沒中妖術,說沒中妖術,你們也中了妖術。”
唐老太太聽得云里霧里的:“道長,這……您這是何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
道士直搖頭:“這狐妖本就道行深,你們野心太大,被狐妖給影響了,才會按照本心,做出這些事來。”
唐老太太別的沒聽進去,就聽到她愿意聽的:“那該死的狐妖,竟是如此害我們一家。”
“道長,那狐妖是誰?我定要將她抓住,活活燒死了她。”
道長又轉了好幾圈,停在了唐瀅瀅的面前。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唐瀅瀅。
唐柔心頭一喜,稍稍用力的握緊,眸底滿是惡毒。
唐瀅瀅,這次我看你如何能逃得脫。
唐瀅瀅冷淡的瞥了眼倒道士,剛要開口便聽到了唐老太太的一番話。
“好你個狐妖,不止害我孫女,還害我們一家!”
“這道士都未說什么,你在那瞎嚷嚷什么。”朱氏護著唐瀅瀅,對唐老太太怒目而視。
辛雅父女倆也護著唐瀅瀅,言明誰敢動唐瀅瀅便是跟他們作對。
唐瀅瀅的眼睫毛顫了顫。
“她是狐妖啊,是害人的妖怪啊!”
唐老太太滿臉懼怕的看著唐瀅瀅,請求道士抓了她。
唐泉三人都是一個念頭,趁此機會解決了唐瀅瀅。
唐家族人們議論紛紛。
“太可怕了,難怪唐瀅瀅長成那副樣子,原來是被狐妖附身了。”
“好在我平時沒接近她,否則早被她害死了。”
“道長,快殺了這狐妖。”
辛家仍然護著唐瀅瀅,墨辰坐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唐瀅瀅從容的看著道士,不疾不徐的問道:“道長,我是狐妖?”
“不是啊。”
道士一臉疑惑:“我從頭到尾都沒說,你是狐妖啊。”
這一轉折,讓唐柔的神情僵硬在臉上,唐家其他人一頭霧水。
墨辰的眸色微暗,辛家三人相互看了看,這是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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