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厭不知道為什么換臺空調都要想方設法的,此時此刻一身正裝模狗樣地站在24小時恒溫的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里。
也不知道為什么早上還連個蛋糕都舍不得買的,此時此刻是這個花了幾十萬就為了辦個全是陌生的晚宴的主公。
更不知道為什么說的父母雙亡上有一個七十歲『奶』『奶』下有一個三歲妹妹的生活不易賣身賣藝的清純美貌男中生,此時此刻搖身一變變成了有錢有勢的貴公子。
但他知道一件,那就是夏枝野這個騙錢騙『色』的狗比今日必不得死。
想到夏枝野裝的那些窮,賣的那些慘,宋厭就捏緊了手里的禮品盒。
他抬向面前一身昂貴定制西裝圍學校門口一百塊錢買一送一的破圍巾的夏枝野,面無表情地舉起了手里的禮盒:“祝我們夏少爺生日快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盡管語氣冷漠如同ai,還完美復制了夏枝野平時一口一個“我們宋少爺”的陰陽怪氣,“壽比南山”四個字聽上去也有種莫名詭異的陰森感。
但是比想象中的十八禁的暴力血腥場面和諧了不止一萬倍。
以至于夏枝野有點受寵若驚。
難道宋厭在他今天生日的份上不準備和他計較了?
想,頂宋厭“你敢輕舉妄動就當場處死”的冷酷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禮盒:“謝......”
謝。
第二個“謝”字在到禮盒里躺的那把華麗精致鋒利瓦亮的匕首時,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里。
夏枝野覺得宋厭口中的南山可只在世佇立十七年。
他甚至都已想象到了這把刀直挺挺地『插』進自己喉嚨時的樣子。
察覺到夏枝野的僵硬,宋厭再次冷冷開口:“怎么,我們夏少爺不喜歡?”
“喜歡。”
不敢不喜歡。
夏枝野小心翼翼地合上蓋子,宋厭,笑得十分溫柔賢淑,“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本來還覺得兩之只是有點古古怪怪的夏和宋明海,聽到這話,算是徹底聽出來不對了:“你們兩個之前就認識?”
“啊,對。”夏枝野忙笑一把拽過宋厭,摟進懷里,緊緊箍住肩膀,限制住他的身自由后,才介紹道,“這是我的同桌兼室友,宋厭,也是我的男......『性』!朋友。”
夏枝野說到“男”字的時候,腰側的軟肉立刻遭受到了來自懷中殘忍的雙指擰動攻擊,疼得他直接打通任督二脈。
偏偏犯罪還面無表情,不動『色』,依舊一副嶺之花的冷酷樣子。
于是只強忍疼痛,保持得體微笑:“我的男『性』朋友,關系最的那種,沒有之一。”
“哦?”夏聽到這話似乎很是意,向宋明海,“令郎竟然也在三中就讀?”
宋明海這種在北京已扎穩腳跟的企業家,怎么會把自己的寶貝子送到南霧三中來?
這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宋明海也沒想到夏家這樣的家居然會讓自己的寶貝孫子去三中這種條件非常一般的公立學校上學,感覺有些不合清理。
不過驚訝之余,更多的是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樣子宋厭和夏家的這個孫子關系像不是一般的親近,那自己和夏的關系攀起來也就更加容易。
于是笑點了點:“是啊,主要是覺得男孩子不太嬌慣,不然以后長了受不起挫折,所以就把他一個送過來歷練歷練。”
“嗯,你說的也對,女孩子要富養,男孩子就是要窮養。像我們家這個也是,就放養,想干嘛就干嘛,不管他,只是如果是自己想干的,就要自己想辦法,家里絕對不幫忙也不多出錢。”
夏笑扶自己手里的拐杖,傳授自己的培養心得,“不過這小子爭氣,放養他也沒長歪,一直都是年級第一,前幾天還拿了個國家奧賽的金獎回來,勉強沒給我丟。”
“難得到這么懂又優秀的孩子,長得也是一表才,帥氣,『性』格還很,要不是我家沒閨女,我都想搶他當女婿了。”
宋明海在商場沉浮慣了,已練就了一身見說話,見鬼說鬼話的本。
簡單一句俏皮話,把夏馬屁拍得身心舒坦,笑呵呵道:“你們家小厭才是長得俊,這模樣,比我們公司簽的那些什么這個那個的代言都俊俏多了,以后想當你們宋家媳『婦』的估計也得排長隊嘞。”
可不嘛。
你孫子就排在了第一個,還是今天才剛排上號。
夏枝野一邊頂宋厭殺不見血的擰肉攻擊,一邊笑開了口:“爺爺,你這話說得像我們宋厭只是長得一樣,明明家成績也。上次區聯考和我并列第一的就是他,昨天青才杯演講比賽還拿了第一名。是吧,宋叔叔?”
夏枝野只要一彎桃花眼笑起來,就有一種男女少通殺的神奇親和力,讓會不自覺地降低智力,放下防備。
再加上沒會介意別在這種場合夸贊自己的親生子,宋明海也就順笑道:“我家這小子也確實還算比較爭氣。”
周圍其他也連忙跟上前贊揚附和:“宋總太謙虛了,這怎么是還算爭氣,這是太爭氣了。”
“果然是家學淵源啊,你,夏和宋總家的孩子都是這么優秀。”
“說明遺傳基因確實很強嘛。”
“那可不,龍生龍,鳳生鳳,鼠的孩子會打洞。”
“對,虎父無犬子,叔叔你們。”
......
客套逢迎不覺于耳。
宋明海面上也始終掛謙遜溫和的君子笑容。
夏枝野感覺到自己摟住的那胳膊越來越緊繃用力,于是輕輕往懷里帶了帶,似是安撫,而后朝宋明海笑道:“不過宋叔叔,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宋厭冤枉了的?”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本來還在擰夏枝野腰的宋厭頓住了,本來正笑得風度翩翩接受眾夸贊的宋明海舉酒杯的手也略微頓住了。
倒是夏最先有了反應,微皺起眉:“冤枉是怎么回?”
“哦,也沒什么。”夏枝野解釋道,“就是去年青才杯有一個抄了宋厭的稿子后,反過來誣陷是宋厭抄了他的稿子,還自己從三樓陽臺跳下去栽贓給宋厭,最后宋厭就取消獎項,然后宋叔叔懲罰之后就轉到南霧三中來了。前兩天才剛洗清冤屈。”
語氣輕描淡寫,聽上去不像什么,但是在座的都是精,哪個不腦補出“懲罰之后轉到南霧三中來了”,這句話里到底藏了多少。
宋明海臉『色』微變,剛想開口解釋,夏枝野就先笑替他解了圍:“不過宋叔叔這么做肯定也是因為不想讓宋厭走上歪路,才用了這么嚴厲的手段,我想宋厭肯定可以理解的,他現在都已不需要吃助眠『藥』了。”
聽上去有些混『亂』的一段話,仔細一理,信息量很。
現在不需要吃助眠『藥』了,那也就是以前需要吃。
所以宋明海為了教育子到底是用了多嚴厲的手段,才讓這么個十幾歲的孩子到了需要服用『藥』物治療的程度?
而且如果宋厭是真的做錯了什么就算了,結果家還是冤枉的。
那宋明海這個當爹的當時為什么沒有調查出真相?為什么沒有相信孩子?為什么還要一味地嚴懲孩子?
加上宋明海原配早逝,現在的妻子是二婚的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座多數來賓向宋明海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古怪的考量。
宋明海剛剛立下的父慈子孝的設岌岌可危,而始作俑還笑得禮貌又親切,背后的長輩他現在又還得罪不得。
于是只繼續維持自己的父親形象,反省道:“當時確實是我沒有了解到情真相,因為實在沒想到會有十幾歲的中生心機這么深沉。”
夏枝野一臉了然地點點:“十幾歲的中生也確實可比四十幾歲的企業家心機更深沉,宋叔叔當時沒想到也是正常的。”
這話任誰聽都像個笑話。
宋明海的臉『色』閃過一瞬的難。
夏枝野猶然不覺,只是偏腦袋,一臉少年的單純天真:“那宋叔叔現在知道真相后肯定很愧疚吧?但是沒關系,我相信只要你給宋厭道個歉,他一定不會怪你的。”
宋明海握酒杯的指節用力泛青,面上依舊笑得紳士溫和:“當然,宋厭一向是個懂的孩子,我后面也一定會道歉的,這是我身為一個父親應做的。”
“哇,宋叔叔真,那不如就趁現在道歉吧,現在這么多,宋厭肯定不意思鬧小孩子脾氣,你說是吧,宋厭?”夏枝野偏朝宋厭眨了下眼。
宋厭根本不指望宋明海會給他道歉,還是在庭廣眾之下給他道歉,也不想讓場面太難,轉身就準備走,夏枝野緊緊箍住肩膀限制在了原地。
而宋明海臉上的紳士笑容也越來越冷淡。
他可以在商場上隨便見說話,見鬼說鬼話,但只要回到家里,他就必須是不容置疑不容挑戰的一家之主。
他當時之所以會對宋厭處以那么嚴厲的懲罰,與其說是懲罰宋厭可存在的錯誤,不如說就是為了懲罰宋厭始終不肯低認錯的桀驁不馴。
所以讓他在庭廣眾之下向宋厭道歉,無異于是對他這個家長最的羞辱。
而且宋厭是他的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包括這條命都全是他給的,憑什么還有資格要求他道歉?
然而眾向他的眼神多少都已藏些不滿和譴責,夏甚至直接皺起了眉,握手里的拐杖往地面一篤,不滿道:“明海,你身為父,應該以身作則。”
夏家家風向來名在。
夏更是出了名的重品。
自己如果在這種情上留下了刻薄嚴厲,獨斷專/制,剛愎自用,不愿為自己的錯誤買單的印象,對后面的合作無異于是很的阻礙。
和商場上的巨的利益相比,他這個家長的尊嚴和威信顯得那么不值一提。
于是盡管內心早就氣得血壓升,但還是握緊酒杯,朝宋厭端出一副慈父面容。
“夏說得對,小厭,之前是爸爸沒有相信你,沒夠無條件地支持你,所以才讓你受了這么委屈,還傷了這么多心,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以后會改的,會信任你,尊重你,保護你,遇到情一定會溝通,絕對不會再出現之前那樣的情,你原諒爸爸嗎?”
語氣謙順溫和,誠懇中甚至透一絲祈求原諒的卑微。
哪怕知道對方是在演戲,但有生之年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聽到宋明海這么低下氣地和自己說話,宋厭一時還是有些想笑。
宋明海丟了嗎?
丟了。
自己會原諒他嗎?
不會。
夏枝野也知道宋厭的答案,所以并沒有讓這個問題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只是順手又把他摟緊了一點,朝宋明海笑道:“宋叔叔果然是個父親,來以后我要多給爺爺講講宋叔叔是怎么當家長的,讓他學學,不然一天到晚就知道專/制我。”
“嘿,你這混小子,膽肥了是吧,竟然編排到你爺爺身上了。”夏抄起拐杖就往夏枝野身上虛打一棍,“我才要和你宋叔叔交流交流,怎么養出宋厭這么漂亮乖巧的孩子的!不像你,一天不氣我,心里就不痛快。”
夏活到這個歲數,早就成精了,夏枝野的那些小心思,他哪不出來。
無非就是想替他這個朋友出出。
所謂的以后講講怎么當家長的,也是在暗示宋明海,如果他回去以后對宋厭打擊報復,夏枝野就會來給自己告狀。
狐假虎威,狗仗勢。
夏心中不屑地鄙視了一下自己的親孫子,但是宋明海的私生活作風他多少也聽說過些,概猜出來宋厭這孩子在家里不過,所以鄙視歸鄙視,還是順手賣了他孫子這個情。
末了,也不等宋明海開口,就嫌棄地朝夏枝野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年輕快去玩你們的,別氣我這個糟子了。”
然后笑指了指茶座的方向:“走吧,明海,陪我這個子聊兩句?”
宋明海哪不應,盡管心里憋一肚子火,也只生生忍下,謙和笑道:“那就還請夏多多指教了。”
·
另一,夏枝野光明正地帶宋厭離開了群,到了vip休息室,確認里面沒后,關上門,嘚瑟笑道:“怎么樣,你男朋友我剛才是不是很男......”
。
本來是想美滋滋地向宋厭邀功,博個美感激,以身相許,結果關上門,一回,就對上了一把精致鋒利的匕首。
匕首柄端蒼白瘦削的指節緊緊握住,手背凸起明顯的青筋,昭告持刀之凜冽的殺意。
而那充滿殺意的削鐵如泥的刃口則不偏不倚地對準了他的脆弱的咽喉。
距離割破動脈,一步之遙。
那一刻,是夏枝野這短暫而絢爛的一身中離死亡最近的一刻。
于是那個“”字就活生生地吞了下去。
他剛才男不男不知道。
但他接下來的日子肯定很難。
“那個,厭哥,你聽我解釋......”
夏枝野小心翼翼地捏住刀鋒,試圖讓它離自己優美頎長的脖子遠一點。
然而剛剛一動,就聽到宋厭冷冷一:“想現在就死嗎?”
“......”
不想。
于是夏枝野垂下手,乖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面前的冷酷殺手。
殺手今天穿的白西裝,深灰『色』的襯衣,把皮膚顯得很白,腰顯得很細,腿也顯得又直又長,氣質也很清冷矜貴。
特別。
到夏枝野在死亡的陰影之下也忍不住『色』/欲熏心道:“那個,厭哥,我有一個小小的不情之請。”
“說。”
“臨死之前再讓我親一下嗎。”
“......”
親個屁!
果然是個騙財騙『色』的垃圾!
宋厭終于忍不住怒氣,狠狠一腳朝夏枝野的重要部位踹了過去。
夏枝野還不想讓宋厭下半輩子守活寡,連忙側身一躲。
這一躲撞向了匕首刃口的方向,宋厭想都沒想就把匕首往回一收,生怕它真的碰到夏枝野。
然而這一分心,夏枝野趁機捏住手腕,掐住腰,一個轉身,抵到了墻上。
手腕摁,腰摁,又怕自己一個『亂』動割傷夏枝野,宋厭就只抵在墻上咬牙切齒:“夏枝野,給你三秒鐘,再不放開我,你今天就別想活走出這里。”
“你要是真舍得,剛才收什么刀。”
夏枝野抵宋厭,懶洋洋地笑問道。
宋厭現在他這副吃準了自己的樣子,就恨得牙癢癢,冷笑一:“子不想讓你死得這么便宜,我數三......”
“別這么兇嘛,你先聽我解釋,解釋完了再打再罵,我絕不還手,行不行。”夏枝野低哄,試圖用溫柔攻勢為自己贏得一線生機。
然而宋厭根本不買賬,只是冷冷一:“三。”
“你別急嘛......”
“二。”
“我不是不認賬......”
“一。”
“婆,對不起,我錯了。”
三數完,夏枝野立馬松手后退,扯過沙發上的抱枕,往地上一扔,直挺挺地就跪了下去。
跪得非常之熟練,非常之標準,非常之突然,以至于已抄起匕首準備給夏枝野一個致命恐嚇的宋厭瞬僵在了原地。
“......?”
等等。
這個動作為什么可以這么熟練?
而且自己有說讓他跪下嗎?
不對,最關鍵的是誰是他婆?!
臭不要臉的!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宋厭紅耳根,咬牙去拽:“給子起來!誰他媽是你婆!”
夏枝野見竿就爬,順勢抱住宋厭:“對不起,男朋友,我錯了,主要我從小到我爸對我媽來這一套多了,就跟叫順嘴了。”
“......”
難怪這么熟練。
原來這才是真的家學淵源。
但宋厭現在沒心情去管夏枝野從小到到底是接受的怎樣耳濡目染的耙耳朵教育,只想掙開夏枝野的懷抱:“你給我起來,知不知道男膝下有黃金!”
“知道,但千金難買美笑。”
“......”
這個是哪里來的這么多歪理邪說?!
“松開!”
“那你先聽我解釋。”
“我讓你松開!”
“我解釋完了就松開!”
“我讓你現在就松開!”
宋厭想掙開夏枝野,顯得有氣勢一點,偏偏力氣又不夠,掙了幾下,心里憋屈得厲害,忍不住發火:“你是不是覺得你在這耍點賴,這件情就可以這么過去了?我就可以忘了你怎么把我騙得團團轉了?夏枝野你是真的覺得我這就是個傻『逼』嗎!”
情緒一旦開了口子,就再難抑制,向來清冷漠然的線此時此刻是再也按耐不住的激動和沙啞。
“你說你要解釋,解釋什么?解釋你為什么明明有錢非要裝成窮?解釋你每天一個傻『逼』屁顛屁顛地把你根本不需要的東西捧到你面前的樣子有多玩?還是解釋你做的這些都是有苦衷的?”
“夏枝野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為了給『奶』『奶』換空調,為了給你買生日蛋糕,為了保證我們這個兩個窮冬天都餓不凍不,我根本不會跟宋明海來這個破宴會!”
“我之前他關在地下室三天三夜我都沒有向他妥協,現在就為了這么一萬塊錢,我就要屁顛屁顛地跟他到處轉,你以為我圖什么?”
憤怒和難過終于沖破按捺許久的冷漠偽裝暴力地發泄了出來。
宋厭咬牙根,嗓音沙啞,眼角也泛起點紅意:“所以我給你的那些東西如果你根本不需要,不就別假裝你很想要?不然會顯得我很像一個自以為是的傻『逼』!”
因為如果以為你想要,我就會想方設法地給你。
比如游樂園那個傻『逼』的親子活動。
比如花光最后的積蓄買的這兩條傻『逼』丑圍巾。
比如此時此刻站在這里的這個傻『逼』生日宴會。
但當他以為他終于學會了怎么對一個,為一個付出,然后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愛了的時候,告知他給出去的那些東西,其實別并不需要。
這種羞恥失落和傷心甚至遠遠超過了欺騙的憤怒。
夏枝野從來沒有見過宋厭這樣,也沒想到宋厭居然是為了他和『奶』『奶』才答應陪宋明海來這個宴會的。
但轉念一想,宋厭這么驕傲的,除非是真的有了什么軟肋,又怎么可向宋明海低。
本來以為晚解釋會沒,結果現在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傻『逼』。
心疼和自責密密麻麻地爬上夏枝野的心臟,連忙低輕吻了一下宋厭眼角,嗓音溫柔而急切:“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傻『逼』,是我不,是我錯了,你隨便怎么打我罵我都行,但是別難過了不。”
“子有病才會為了你難過!”
宋厭啞嗓子用力一掙,沒掙開。
夏枝野把他牢牢抱在懷里,低哄道:“,沒難過,我們厭厭酷哥,不可難過。那你先聽我解釋不?”
“解釋個屁!你給子滾!”
夏枝野偏不滾,只是抱他認真解釋道:“我沒有覺得你是傻『逼』,最開始也沒有想要騙你,更沒有故意裝窮。我家是有錢,但我是真的窮,所以你給我的那些東西我都很需要很想要,也特別特別珍惜。你,我現在不還戴你送我的紅圍巾嗎?”
明明和西裝格格不入,明明室內并不冷,偏偏還要戴這條丑圍巾,宋厭覺得夏枝野腦子有病。
但是到底也沒繼續掙脫,只是冷臉沉默不言,繼續聽這個騙子還怎么狡辯。
騙子正在努力解釋自己其實不是騙子
“我們家一直就是這樣,如果想做自己想做的,家里不會阻止,但是也不會給濟上的支持。我爸爸畢業后就是自己白手起家,跟我媽媽結婚后連買個像樣的婚房的錢都沒有,只住我姥姥留下的小院子,就是現在載酒巷的那。”
“我小時候就是跟我爸媽從一窮二白的日子過來的,所以雖然我爸后來業了,有了錢,我爺爺也一直對我不錯,但我對吃穿這些一直不怎么講究。”
“后來我爸媽車禍去世,我爺爺就把我接回去了,他這脾氣怪,我們一犯了什么錯,就喜歡濟制裁。買自行車那天正我倆把羅偉氣厥過去了,我爺爺就氣得把我的卡都掛失了,所以我是除了飯卡以,是真沒錢。”
聽夏枝野說得有有尾,宋厭信疑:“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我爺爺。我這時候還敢騙你是不想要男朋友了嗎?”夏枝野一臉真誠。
宋厭還是覺得不對:“你爺爺這么有錢,你『奶』『奶』又是怎么回?”
“小時候我爸媽為了掙錢都忙,吃喝拉撒上學放學病小痛,全靠隔壁劉『奶』『奶』照顧,她也沒有子女,我從小又是『奶』『奶』『奶』『奶』的叫,所以雖然不是親『奶』『奶』,但也親『奶』『奶』差不多了,撿了小麻回來后,她們日子比較拮據,我就常補貼一些。”
像也是,劉『奶』『奶』和夏枝野說的話常是“你還有沒有錢”和“我們不用你的錢”,的確不像真的監護和監護說的話。
這個問題上的確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行,這個問題算你勉強過了。”宋厭磨了一下后槽牙,繼續審問,“那你賣/血又是怎么回?”
“什么賣/血?”
“就是你買自行車那天,我見你衣服里有個賣/血的小傳單,300一次,結果晚上回來你就多了300塊錢,手臂上還有針孔,臉『色』還特別差,不是賣血是什么?”宋厭質問得理直氣壯。
夏枝野氣又笑:“傳單是我買自行車的時候隨手收的,300塊錢是問商淮借的,針孔是因為那天背你的時候淋了雨,發燒去醫院驗血留下的,所以你這腦子里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些什么違法犯罪的?”
“......”
宋厭怎么也沒想到實真相竟然會是如此。
短暫的沉默后,他叫道:“夏枝野。”
“嗯?”
“你剛是在兇我?”
“??”
“我還沒兇你你就敢兇我?”
“......不是,厭哥,你誤會了,我沒有,我怎么敢質問你,我就是語氣一時比較急......”
“松開!”
“的。”
夏枝野聞言立馬松開抱宋厭的手,乖巧地保持立正姿勢。
宋厭心里還有一萬筆賬沒算,強忍怒氣,拿刀用刀背比上夏枝野的脖子,冷質問:“所以你是什么時候知道我誤會了的?”
“買洗衣機那天。”
“那你明明早就知道我誤會了,為什么一直不解釋?”
“為了追你。”
“?”
夏枝野垂眸迎上宋厭疑『惑』的視線,低溫柔道:“我最開始一直不知道你以為我很窮,還覺得你給我買豬肝,買手鏈,買鞋,買『奶』茶,都是因為喜歡我,所以都準備表白了,結果表白那天才發現你只是在定點扶貧,我還難過了很久。”
宋厭微頓,像是想起什么:“所以那天你突然發朋友圈說你失戀了?”
“嗯。當時我覺得自己完全是自作多情,本來都想放棄了,錢也退給你了。結果你一來找我,我就發現我實在太喜歡你了,喜歡到沒有辦法放棄,就想繼續追,可是如果那個時候我直接說破我其實不窮的話,你可會直接惱羞成怒不理我了,我就想等追到再說。”
“......”
“我知道這么做確實不對,但是確實太喜歡你了,太想追到你了,所以才豬油蒙了心,當了一次騙子。”
所以其實也是自己先誤會了夏枝野,又做了讓夏枝野誤會的,才鬧了這么一出烏龍,還搞得夏枝野中途失了一場戀,這么想想像自己也有責任。
加上夏枝野宋厭的眼神溫柔又深情,深情到像無論做錯了什么情在這份喜歡面前都值得原諒的程度。
宋厭忍不住心一動,手上微松,準備取下刀,和夏枝野談談。
然而就在刀鋒離開夏枝野脖子的那一瞬,電光火石之,宋厭突然意識到像哪里不對。
手上一頓,重握緊匕首,冷眼向夏枝野:“等等,你說定點扶貧,意思是那天上沈嘉言的賬號的是你?”
“......”
“所以你知道我要賣表的情?”
“......”
“當時寄到你家的那個歐米伽的手表就是我的手表?”
“......”
“也就是說我是用你給我的錢包養了你然后還在自我感覺良,而你全程圍觀一言不發?”
“......”
“還有。”靈魂四連后,宋厭壓低匕首,發出了五殺邀請,“你說的你把錢都退給我了,又是什么意思?”
夏枝野失戀的那天的確退過一次錢。
不過是[清純美貌男中生在線接陪玩]退給[美錢多小富婆]的錢。
關他宋厭什么。
除非......
“夏枝野,鬼故講起來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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