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王小六兒驚訝于女人的直白，忍不住咧嘴直笑，他拉了把椅子坐在一邊，翹著二郎腿，“那你猜呢？”
“我猜？”
女人曖昧一笑，“我猜不準。”
“那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呢？”
“很簡單啊。”
女人淡淡地又瞄了王小六兒一眼，“假若是前者，這事兒就不好談，假若是后者，就簡單得多。”
王小六兒一眼大一眼小地看著她，“啥意思？”
“你要是想睡我，就直說就行，我不介意。像你這樣的男的，我也挺瞧得上的。不過你要是真想學我的本事，那不成，我們有我們的規矩，像這易容術，我不能傳給外人。”
“沒想到，你還是個守規矩的人。”
王小六兒點點頭，“不過，你也未免有點兒看不起人了。”
王小六兒抱著肩膀坐在一邊，笑了笑，“我從不屈人之志，我要是想睡你，也不會用這種方式，挺沒意思的。”
“我不介意啊。”
女人一挑眉，“能跟一個大宗師有一腿，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吧？更何況，你還年輕，長得又如此俊俏。”
“少來啊。”
王小六兒一臉不屑地撇著嘴，“花言巧語的，對我沒用，與其在這里跟我耍貧嘴，你還不如老老實實地跟我說點兒實話，我這個人，有的時候，心腸挺軟的，說不定你配合著點兒，我就放了你了。”
“我跟你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又何必為難我呢？”
女人繼續吃飯，然后又瞄了王小六兒一眼，“你有什么想問的，就直接跟我說吧，我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
“那成。”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往前湊了湊，“你是什么時候去御劍門的？”
“大概，十來年了吧。”
女人一挑眉，“問這么做什么？”
“我很好奇御劍門的事情。”
“御劍門的事情沒什么可好奇的，一個實力上乘的老流氓，一個把御劍門上下睡個遍的浪貨，一個蟄伏待機心思比誰都深的掌門人，還有幾個野心勃勃的小輩兒。基本上，看明白這幾個人，就把御劍門的事情看得差不多了。”
“誒，御劍門那女的，真那么厲害么？好多人都睡過？”
“哼。”
女人冷哼一聲，“我知道的，三四個長老，一個老怪物，至于那年輕一輩兒的，起碼十幾個，可能還不止。”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有點兒驚訝，那女人卻又說，“那個女人，不簡單，野心大得很，像那種女人，憋著心思想做武則天，什么事兒都圈不住她的。不過這也不奇怪，現如今，在江湖之上，像這樣的女人挺多的。”
王小六兒一抬頭，“話里有話。”
“那白勝簪不就是么。”
女人說完，又嘆息一聲，“其實白月嫦也是那路貨，只不過，她沒有白勝簪那樣的本事。”
王小六兒抬頭，“你跟白月嫦很熟悉么？”
“不算是很熟悉，但是她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少，要不然，我怎么能模仿得那么像呢？只是我沒想到，你能識破我。”
女人耷拉著眼皮，“我原本想著，把你拖住，為馮宗岳爭取一點兒時間。因為我們都清楚，只要把你穩住了，沒人能攔得住他。原本的計劃是先陪你玩玩兒，然后趁機給你下藥的，只是沒想到，你這家伙不僅實力強橫，手段也不是別人能比的，沒等我動手，你倒是先動手了。”
王小六兒挺納悶兒，“你給我下藥，怎么下呢？”
“多了。”
女人繼續耷拉著眼皮，“我的口紅，有點兒問題，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沒起作用，不過我還有別的辦法。我的戒指上有毒針，能讓人瞬間麻痹，如果還不行，我還可以在水里下藥。男人辦完事兒，出了汗，都愛喝水，那時候是最好的機會。”
女人說完，又聳聳肩，“沒給我機會罷了。”
王小六兒點點頭，“一山更比一山高，只能說，你還差點兒意思。”
“其實我最大的錯誤就是假扮成白月嫦。”
女人甩了一下頭發，“我當時就是沒料到你能活到現在，更沒想到，你竟然有那么大本事。”
她耷拉著眼皮，“我要是早料到會有這一步，我帶你進山的時候，就應該下手，先對你放出一點兒信號，然后，再以我現在的身份去你房間，那時候，水到渠成，也就不會被你識破了。”
王小六兒一撇嘴，“你覺得你好使么？”
“你覺得我不行么？”
女人小嘴兒一撇，很自信的樣子，“你敢說，你對我，一點兒想法都沒有？男人那點兒心思，瞞不住我的，你偷偷瞄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女人說完了，又一挑眉，“是不是感覺我的身材特別好？”
“也不是有多好，就是覺得，挺那個的。”
“還不是想弄我。”
女人看起來有些得意，然后又嘆息一聲，“所以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一時犯懶，滿盤皆輸。”
“也不能這么說吧。”
王小六兒挺好奇地看著她，“起碼，你現在還有吃有喝的。”
“那倒是。”
女人點點頭，“其實我知道你會來，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王小六兒一皺眉，“怎么說呢？”
“你對白月嫦不信任，對白勝簪，也有所保留。甚至，你對御劍門，也一直保持著戒心。”
“喲。”
王小六兒上下打量，“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呢？”
“察言觀色唄。”
女人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你之前，大概是被人出賣過，所以，你對什么都不是很信任，一直為自己留著后路。之前，秦嵐出賣你的時候，你獨自面對幾位長老的圍攻。表面上看，你們打得難解難分，但實際上，你后面所表現出的實力證明你完全可以秒了那些人。可是。你沒有。表面上，你是被那個女人給出賣了，但我覺得，背地里，倒像是你在故意利用她。你無比配合地把那些人引走了，就是想借秦嵐的手，殺了那個老家伙，唯獨沒想到的是，那個老家伙，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名不副實的傀儡罷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因為，實際上，馮宗岳利用這個傀儡騙了所有人。就連林正鷹都不知道那個老家伙是個水貨。”
王小六兒點點頭，“你倒的確是個聰明人。”
女人曖昧一笑，“你這是在夸我么？”
“是。”
王小六兒點點頭，“那你再給我分析分析唄，分析分析，我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是什么。”
“你最關心的當然是白勝簪和白月嫦，關心的是，這兩個人，究竟有何圖謀。”
女人還嘆息一聲，幸災樂禍的模樣，“我都說了，你不信任她們。但是，也恰恰是因為你對他們不信任，我反而覺得，你有點兒厲害。”
王小六兒挺納悶兒，“哦？”
“白勝簪和白月嫦，也不是一回事，但是，我看她們現在的目的，基本上是一樣的。”
女人說著，笑吟吟地看向了王小六兒，“在你來這里之前，就有人給馮宗岳傳來了消息，暗中告訴他，有人要來御劍門搞事情。我雖然不能確定這件事是誰做的，但我估計，干這事兒的不是白勝簪就是白月嫦。”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踱著步子，“為什么呢？”
“你想啊！”
女人用紙巾擦了擦嘴，不急不緩地說道，“對方來這個提醒，為的是什么？這不很明白的事情么？對方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防止你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小米婷帶走，因為，你來這里，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帶走她。一單你得手了，御劍門這些破事兒，就跟你無關了。你置身事外，無形之中，就相當于削弱了他們陣營當中一大戰力，所以他們不想看見這件事發生。也可以這么說，小米婷，其實就是個誘餌，為的就是把你拴在這個事情上。那要是想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首先要看的，就是這件事里，誰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女人頓了頓，“用腳心都能想的出來，這件事，發展到這個地步，最大的受益者，無外乎三人。白勝簪，白月嫦，還有林正鷹。林正鷹身在御劍門，對你得動向不能精準把握，故而先排除。剩下的白勝簪和白月嫦，要我看，最可能的是誰，我看還是白勝簪。”
王小六兒繼續踱著步子，沒作聲。
女人又一歪身子，挑釁似的看著王小六兒，“因為我看得出，那白月嫦，對你有想法是真，勾勾搭搭，也是真，但恰恰是這樣的態度，讓我可以確定一件事。”
王小六兒轉頭，“什么事？”
“你倆有點事兒，但是不多。”
女人曖昧一笑，“她看你的眼神兒，都拉絲兒了，明顯是想跟你干點兒什么，只有求而未得的情況下，這才合理。而以你謹慎小心的性格來看，我就不信，你跟一個沒有過分親密舉動的女人會吐出實情。更何況，779局那些爛番茄臭鳥蛋，也幫不上你什么大忙，設身處地地想一下的話，是我，我也不會拉他們來幫忙。都累贅罷了。所以，我感覺，相比之下，還是白勝簪的可能性更大。那個女人。長得夠漂亮。心機手段，更是一流。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女人能把你這樣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話，我覺得，也就是白勝簪了。”
王小六兒點點頭，“要說心機手段，白勝簪自是一流，不過，你也不錯，不比她差。”
“你想多了。”
女人一撇嘴，“我可沒她那條件，白勝簪的厲害，我早有耳聞，那個女人，不是我能比的。而且，白勝簪雖然厲害，你也不白給，起碼，你現在還沒有完全被他控制，我料想著，要是隨便換個人的話，早就死心塌地地跟了她了。溫柔鄉，是英雄冢，想過去，難。”
王小六兒點點頭，“你說的都對，但只是對了一半。”
女人一愣，“什么意思？””
“沒什么，就表面上的意思。”
王小六兒說完了，還笑了起來，他背著手，又扭頭看向了那女人，“我跟白勝簪之間的事情，跟你想象中的，略有區別，你分析得都對，但也有挑撥離間的嫌疑，而且，即便你說的都是對的，也沒關系，因為我真正關心的，不是這個。”
王小六兒看女人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一撇嘴，“不明白？”
女人搖搖頭，“不明白。”
“道理很簡單的。”
王小六兒一伸手，挑起了女人的下巴，女人也仰著臉，看著他。
“我這么跟你說吧，從我和白勝簪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她就在利用我，把我當槍使。我不知道么？不，我清楚得很，可那又如何呢？兩個人，萍水相逢，誰跟誰都不熟，人家為什么對你另眼相看？因為愛情？別鬧了。白勝簪對我不錯，我也對得起她，那就夠了，至于這個那個的，不重要，且不說她在背地里搞些小動作對我并沒有太大的影響，就算她背地里如何不堪，那又如何呢？誰也不是誰的誰，管得著么？”
女人一愣，緊跟著撲哧一聲笑了，“你不喜歡她？”
“這話說的。”
王小六兒雙手揣兜兒，“那樣的大美人，誰不喜歡？”
“你不想占有她么？”
“不想。”
王小六兒轉過身來，“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我，從不屈人之志。再說了，就算你使盡手段得到她了，那又怎樣呢？像那秦嵐，名義上是林正鷹的老婆，背地里，把林正鷹撂下，天天跟人打撲克兒，你能怎的？與其如此，還不若好聚好散，能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就一起玩兒，不想玩了就各走各路，免得撕破臉，弄的大家都尷尬。不是么？”
“倒也是那么回事兒。”
女人耷拉著眼皮想了想，還點點頭，“倒是我小看你了，你年紀不大，倒也是個通透人。不過，你能如此想，料想著，也是跟你這一身好根骨不無關系吧？”
女人眸子一彎，笑吟吟地上下打量著王小六兒，“一看你這樣兒，就是個不缺女人的主兒！那白勝簪，號稱天下第一美人，你能拿下她，不管對方如何想的，以后，也夠你吹幾年的！”
“我有那么沒勁么？”
王小六兒斜睨著那女人，“別說這個了，還是聊聊正經事吧！”
女人一愣，“什么正經事？”
“說說，那馮宗岳，到底有什么好東西，勾著你愿意為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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