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
米姑娘像個小傻妞兒似的，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個人是誰，到現在都沒查清楚！我還正想問你呢！什么時候，小小一個江城竟然出了這等人！”
“那誰知道呢！”
王小六扒著橘子，“江山代有才人出，那也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出了幾個狠角色啥的。”
“可是我也去過江城，沒注意到啊！”
“這話說的，你才在江城呆幾天，不認識，不也正常么！”
“那倒也是。”
米姑娘點點頭，“只是這等人，你要遇上了，也是個麻煩！以后可真得小心才是！”
“嗯，是。”
王小六兒點點頭，“事情出了之后，我也挺害怕的，就怕一不小心，招上那樣的活閻王。”
“我估計著，對方起碼也有一品以上的實力，的確不可小覷。”
米姑娘說完，還故作大輩兒地在王小六兒的大腿上拍了兩下，“不過你也不用怕，等姐姐我入劍閣，學了上乘武學，那就妥了，區區一個一品，不在話下，我保護你！”
王小六兒看她那笑嘻嘻的樣兒，也被感染了，看傻子的眼神依舊，倒是多了幾分寵溺，“就你，還想入劍閣學上乘武功呢？”
“那怎么的？”
米姑娘小嘴兒一撅，“怎么的，瞧不起誰？”
“不是瞧不起你，是等你進了劍閣，到時候什么都晚了。”
王小六兒說著，輕嘆一聲倒在了床榻之上，米姑娘倒貼心，遞了一個枕頭給他。
王小六兒躺在枕頭上，手摸著肚子，抖著腿，像是躺在爺爺家的小炕頭兒上似的，不急不緩地說道，“我來之前，也掌握了一些資料，知道的事情不能確定是不是真的，但有一點，基本上是可以確定的。”
米姑娘身子一扭，趴在王小六兒旁邊，翹著腳一臉好奇，“你知道什么了？”
“那劍閣之中，是不是有個老頭子，歲數很大，很少露面。”
“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
王小六兒一撇嘴，“我還知道，那老爺子雖然年紀很大，但是老當益壯，跟御劍門的女人們多有瓜葛，甚至傳說，你那個師兄林峰，就是他的種。”
米姑娘身子一歪，看傻子的眼神，“你怎么知道？”
“就問你有沒有這個事兒。”
“倒是有這么個傳說。”
米姑娘撇著小嘴兒，“但傳說終歸是傳說，未經證明的事情，誰敢說就一定是對的。”
“那我問你。”
王小六兒一側身，“林峰的生母，是不是那個叫秦嵐的？”
“是的。”
“那秦嵐，和那個老頭子，是不是有一腿？”
“這我怎么說。”
米姑娘小嘴兒一撇，“可能是有吧，但也沒人抓到過，不能確定。”
“你就一點兒都不懷疑么？”
“我知道秦嵐跟一個叫林洛的男的有一腿。”
米姑娘手擋在嘴邊，眉飛色舞地，“這我能確定。”
“是那個跟林峰差不多大年紀的男的么？”
“對對對，就是他！”
“那你怎么能確定呢？”
“我看見他倆開車了啊！”
米姑娘一齜牙，小聲小聲地繼續說，“我也是無意之中發現的，不過，他們應該不知道！”
王小六兒挺詫異的，“你看見什么了？看見他們親嘴兒了？”
“那算什么，真刀真槍的那種。”
“親眼看到的。”
“那倒沒有。”
米姑娘頓了頓，“但是，她倆一起進了一家酒店，在酒店里折騰了一宿，然后第二天一早就出來了，我看得真真的。那嗚嗷喊叫的，肯定有事兒。”
王小六兒一歪身子，“不全程跟蹤唄？”
“就好奇。”
沒米姑娘摳著小手手，“照理說，秦嵐應該算是我師娘，她在外面搞事，我也不好去作勢不管吧？”
“那你跟你師父告狀了么？”
“沒有。”
米姑娘搖搖頭，“師父已經癱瘓了好多年了，我把這事情告訴他，對他沒有一絲絲的好處。再說了，那個秦嵐，玩的挺花的，那個林洛在她手里，可能也只能算是個玩物罷了。”
王小六兒一挑眉，“你那意思，她跟好多男的都有事兒，是么？”
“傳說是。”
米姑娘小嘴兒一撇，“你尋思尋思，要是不付出點兒什么，怎么會有那么多人擁護她？照理說，就算我師父現在天天坐輪椅，也輪不到她來當家吧！”
米姑娘說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對了，我都差點兒忘了！你不是神醫么，要不你給我師父看看病唄？他現在情況一直不太好，挺麻煩的。”
“不用看了，我大概地能知道一些。”
王小六兒繼續摸著肚子，“來這里之前，我四處打聽了一下，一直給你師父看病的那幾個大夫都是誰，我也大體上都知道了，從他們給你師父抓的藥的情況來看，那些人，應該都是給人買通了。用的藥，一半對，一半不對，正反相沖，既治不好病，也不讓人死，就維持現在這個樣子。”
米姑娘一下湊了過來，大眼睛撲閃著，“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的在暗中使了些手段，故意害他？”
“推測。”
王小六兒說著，緩緩地眨了下眼睛，“其實我比較關心林峰的事情，首先我想弄明白，林峰到底是不是秦嵐和那個老頭子的種。”
“那肯定是。”
米姑娘還是沒繃住，撅著小嘴兒說了實話，“我師父癱瘓的第二年，秦嵐就入了劍閣，前后三個多月，出來就有了。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兒，只是這事兒太丑了，誰也不好說什么，加上老祖在御劍門的地位等原因，也沒人敢提起罷了。”
王小六兒坐直了身子，“能不能是別人的？”
“也有可能，但最起碼，我感覺老祖是認為孩子是他的。”
“為什么？”
“林峰從八歲開始，就入了劍閣，學的都是上乘的劍法，這么多年，在御劍門就只有他一個人有如此待遇，要是旁人，想都別想。”
王小六兒一挑眉，“你也不成么？”
“當然不成。”
米姑娘撇著小嘴兒，“我的劍法，一多半都是我娘和我師父教的，只是學的比別人好些罷了。”
王小六兒往前湊了湊，“誒，我問你個事兒，你跟我說實話。然后，不帶急眼的。”
米姑娘一愣，“什么？你說啊！”
“我就好奇，你知道你的親生父親是誰么？”
“知道啊。”
米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你問這個干嘛？”
“你爹，也是御劍門的人么？”
“不是啊。”
米姑娘繼續上下打量，“你怎么忽然問這個？”
“啊，我就是好奇。”
王小六兒摸了摸鼻子，“你娘一直在御劍門，你爹又在外面，她倆感情不太好么？”
“我娘那個人吧，脾氣比較大。”
米姑娘撓撓臉，“我爹那個人呢，又有點兒花心。所以他們就吵架，一吵架，就誰也不理誰，挺麻煩的。”
王小六兒一臉詫異地看著她，“那你娘是跟你爸離婚了么？”
“也沒結婚好像。”
米姑娘翻了個身，“他倆的事兒，我也不方便問，感覺是沒結婚好像。”
米姑娘說完，又一臉好奇地看著王小六兒，“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問這個做什么？”
“了解一下嘛。”
王小六兒說著，曖昧一笑，然后閉上眼睛懶洋洋地說，“我接到一個消息，關于你和你娘的，可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王小六兒一側身，“你小的時候，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跟別人家的小孩兒不一樣？”
米姑娘直接捶了王小六兒一下，“你罵誰呢！”
“不是，我說正經的。”
“長得美算么？”
米姑娘齜著小白牙，笑嘻嘻地。
王小六兒老父親的眼神，“說正經的。”
“我是說正經的啊！”
米姑娘得意洋洋，“除了這個，別的，還真沒注意。”
“那你聽說過，白蛇一族么？”
“什么？”
米姑娘歪著小腦袋瓜，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好奇。
王小六兒猶豫半天，這才坐直了身子，很嚴肅地說，“我聽人說，你和你娘，有白蛇一族的血統。白蛇一族是一個古老的民族，傳說是神的后裔，后來因為遇上了很多事情，族人死傷殆盡，剩下沒幾個，也都被沖散到了各地。”
米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然后呢？”
“白蛇一族，有個禁術，名為九轉之術。這九轉之術，是一種邪術，修煉的人，需要通過特定的儀式，褪去自己破敗的殘軀，重新獲得一個新的身體，進而逐漸地走向永生。而這個過程中，有一個很重要的工具，就是像你這樣，身有白蛇血統的小姑娘。”
王小六兒說著，悠悠地看向米婷，米姑娘歪著身子，學王小六兒的樣子作驚訝狀，那神態，那姿勢，不能說像，簡直一模一樣。
“真的。”
王小六兒頓了頓，“知道我為什么來這里么？就是因為，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你之所以被人種下守宮砂，留在御劍門，很有可能，就是為某位大佬準備的，貢品。你也不想想，都什么年代了，還哪有人給自己的兒女種下守宮砂驗證貞潔的？簡直了。”
米姑娘一臉詫異地看著王小六兒，“不是，我有點兒沒明白，你剛才說的那些話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么？”
“是有人，要睡你。”
王小六兒手擋在嘴邊，小聲說道，“先把你睡了，然后控制住你的身體，然后，從你的肚子里，把施術者生出來。”
米姑娘身子又歪了一下，看樣子，是聽懵了。
王小六兒繼續說，“簡單來說，就像是種地一樣，把種子種進你的身體里，然后他再重新長出來，這你明白了吧？”
“咦——”
米姑娘一臉嫌棄，“你凈嚇唬人！”
“我要是嚇唬你，就好了！”
王小六兒一抿嘴，“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
米姑娘沒做聲，繼續摳著小手手，但是大眼睛一動一動地，看看這里，看看那里，似乎在尋思什么，明顯地能看出來，她有點兒慌。
王小六兒見狀，忍不住安慰道，“你也別太著急，好歹我這不都來了么，好歹我也得把你帶出去。”
米姑娘看向王小六兒，“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覺得，老祖兒就是你說的那個壞人。”
“可能是他，也可能不是。”
王小六兒頓了頓，“現如今，準確知道修行這個秘術的人，我知道有兩個，實力都不俗，一個在小宗師的境界，一個，甚至可能已經算得上大宗師了。”
“那是什么樣的人？”
“兩個老頭子。”
王小六兒說著，頓了頓，“九轉之術，每一次轉生，都需要很長時間，越是往后，需要的間隔就越長，對相應的爐鼎的要求也就越高，你仔細想想，在過去的很多年里，是不是，總有些女人在劍閣當中神秘消失，又或者，那劍閣中的人有些異常的舉動？”
米姑娘呼吸有些起伏，緊張兮兮地想了半天，怯生生地看向了王小六兒，“我倒是聽人說過，之前的許多年里，陸陸續續的，確實有幾個年輕貌美資質不凡的女子因為練功走火入魔，死在了劍閣當中。”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當時，一直在劍閣當中鎮守的人，也是你口中的老祖么？”
“嗯。”
米姑娘點點頭，“老祖，得有一百多歲了吧？輩分極高，至于到底是多大年紀，誰也不知道。其實我也從沒見過他的真面目。”
“那就是了。”
王小六兒看起來，面色有些凝重，忍不住說道，“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入劍閣，去見他。”
“我沒得選。”
米姑娘說著，弱弱地看向王小六兒，“在御劍門，老祖的話，就是圣旨，沒人敢違逆他的想法。”
“你師父也不行么？”
“不行。”
米姑娘說著，呼吸愈發地急促起來，王小六兒見她從未有過的緊張，當時沒忍住，反而笑了。
“你還笑！”
米姑娘一頭倒在席子上，左右打滾兒，“誒呀，誒呀！誒呀！”
“咋的，肚子疼啊？”
王小六兒看傻子的眼神，在米姑娘的小翹臀上拍了一下，“不還沒到那時候呢么，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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