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王小六兒也看了黃瘸子一眼,心說還用你說?
他點點頭,往營地指了指,就轉身走了,回去守夜去了。
經過幾天的相處,王小六兒漸漸地感覺到,這里來的這幾個人,好像也是貌合神離,并不是一條心。
黃瘸子藏著什么心思,目前不好說。
這個女人跟那幾個人,應該也不是鐵板一塊。
倒是那白狼和那個伙計以及獨眼龍,看起來心還是挺齊的。
這些人各懷鬼胎,都是奔著水里的黑蛟去的,這黑蛟不到手,這些人還能相安無事,可要是那黑蛟真的被搞到了,到時候,不定是怎樣一副亂象呢。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老實巴交地在這兒等著,靜觀其變。
不過仔細想想,要是那小娘子實在有心拉攏的話,要不要跟她聯手,也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情。
黃瘸子叫王小六兒來,肯定不是單純地想讓王小六兒保他一手,而黃瘸子真正的敵人,應該是獨眼龍那一伙,要這么說的話,那女人又是為誰服務的呢?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想了想,沒做聲,當天晚上,一整晚過去了,除卻那一條大鯰魚之外,他們沒有任何收獲。
這幾個人都有點兒著急了,第二天的時候,他們分頭出去,又抓了幾只猴子過來,這次,黃瘸子獨眼龍和白狼以及那伙計,四個人手里都掐著鋼絲在水面上遛猴兒,那幾個猴子,被故意放了血,又在水面上一陣撲騰,看起來要是水里真有什么嗜血的巨物的話,應該手拿把掐才是,可是很奇怪,一上午過去,都沒什么消息。
一直等到天將將有些黑了,這幾個人也開始不老實了,抱怨聲越來越多,有點兒要內訌的傾向。
“我說黃爺,咱沒別的意思,就想問問,你這路數到底成不成啊?是不是哪兒出了問題?這怎么白忙活這么半天,到現在也沒看見有什么東西出來啊!”
白狼咧著嘴看著黃瘸子,有點兒悻悻地味道。
“是啊,黃爺!”
那伙計也說話了,直皺眉,“人都說您老厲害得緊,是一代人的翹楚人物,咋這回這事兒弄的,跟想象中的不一樣嘞!”
黃瘸子耷拉著眼皮,一下把手里的鋼索扔在了地上,“奶奶的,你們這些雛兒,知道個屁!你當憋寶是摘豆子呢?說弄到手,就弄到手!過去時候為了一件寶貝,一兩年都不動一下都是常有的事情!你們倒是好,這干啥呢?這才幾天啊?等不及了?這么急吼吼的,還能成什么大事兒?”
“話不能這么說。”
白狼一撇嘴,“把頭讓咱花了那么多錢,請您老出山,那是為了啥,不就是因為期盼著您老能給指個路么,這可好,白費勁,那一箱金條白給了?”
“那你啥意思?”
黃瘸子有點兒生氣,棱著眼睛看著那人,那人剛想說話,就被獨眼龍打斷了,“行了,少說兩句!”
獨眼龍說著,又橫了對方一眼,“你們算個什么東西,跟老前輩這么說話?”
“也不是他們的事兒。”
一邊的女人背著手,也有些忍不住了,“這干耗著,沒什么進展,也是浪費時間不是!再說了,那邊兒給咱們的期限,馬上就到了,要是這幾天不能拿到東西,后果,您也知道。”
獨眼龍也臉色一沉,“那你有什么辦法?”
“我是在想啊。”
女人看著水面,“有沒有可能,那東西已經冬眠了,直接睡著了?要么,就是那東西從這里離開了,到了別的地方去?反正現在就不在這里。你看,我們折騰了這么久,一點兒消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么?”
黃瘸子一扭頭,上下打量,“那你是啥意思?”
“要我說,咱們分頭行動。”
女人低頭又抬頭,“找兩個人,在這里繼續,其余的人,往四周看看,看啊看有沒有別的線索。要不這樣吧。”
女人看向王小六兒,“讓小啞巴跟我一組,我們往四周看看。也好一并抓幾個猴子過來,這幾個猴子都這樣了,不頂事兒不是?”
“哼。”
黃瘸子一聽這話,忍不住冷笑起來,“這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他對你做什么?”
女人一聽這話,直接被逗笑了,“喲,黃爺,您看您說的!”
她幽幽地扭頭,看向了王小六兒,又說,“就他這小身板兒,我就是讓他干點兒什么,他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兒來?”
“你可打住吧。”
黃瘸子輕蔑一笑,心說,你這娘們兒真是不知好歹,你知道,那家伙是個怎樣的怪物么?
他斜睨著女人,怪怪地說道,“這小子,可不是什么小貓咪,他是一頭猛虎。”
“哈哈哈哈哈!”
獨眼龍一聽這話直接笑出了聲兒,“小娜你還是不了解,她這種,就是喜歡野的,不野,她還看不上呢!”
“可不是么。”
女人也不避諱,笑吟吟地看向了王小六兒,“小啞巴,跟姐姐走一趟,你可愿意?”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萌萌噠,沒做聲。
女人見了,笑道,“那就這么定了。”
她站起身來,一拉王小六兒手,“我們晚點兒回來!”
“我去。”
那伙計看在眼里,當時就酸了,“這娘們兒,這么猛的嗎?這才出來幾天啊?就耐不住了?”
“沒那么簡單。”
白狼一撇嘴,“靜觀其變。”
“當務之急,還是手里的正經事要緊,怎么的,你們倆,也想嘗嘗她是啥味兒的?”
獨眼龍看了一眼二人,二人趕緊擺擺手,“沒有沒有。”
“沒有就好,弄點兒正經事吧。”
他一擺手,兩個人又把將要凍僵的猴子踢了下去。
“老黃,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問你。”
獨眼龍看向黃瘸子,“這小子,到底什么來路,什么成分?”
“是個硬茬子。”
黃瘸子耷拉著眼皮蹲在一邊抽煙,然后繼續說道,“我不讓他去,是為你的人著想。”
獨眼龍一愣,“啥意思?”
“她要是真沒想著什么好事兒,可是要倒霉。”
黃瘸子悠悠地看向了獨眼龍,一字一頓,繼續說,“那個女人,我能看出來有點兒真本事,但是,她不了解她的對手。”
“小娜,也不白給。”
獨眼龍耷拉著眼皮,一點兒不擔心似的,“就算那小子有兩下子,也未必能在她的手里占上一點兒便宜。”
“希望如此吧。”
黃瘸子沒說話,倒也不為王小六兒擔心。
王小六兒被女人拽走了,上山了,兩個人往山梁上走去。
女人手里拿著手電,大半夜的,也不害怕,她明顯是一個身上有功夫的人,要是一般女子,這樣往山上走,用不了一會兒也就走不動了,可她看起來步履輕盈,再看那身材,身上筋肉不少,一看就是個經常運動的主兒。
王小六兒跟在女人身后,一路上也不說話,女人見了,忽然站定了轉身過來,回頭看了王小六兒一眼之后,笑吟吟地說到,“我上次跟你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王小六兒搖搖頭。
女人站定一回身,看著他,“黃瘸子,可能走不出這座山了,你是他找來的,你要是不跟我,你就得跟他一起死,巍為他陪葬。”
女人嘴角一歪,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我是在救你,知道么?”
王小六兒面露疑惑之色。
女人卻把手電關了,霎時間,林子里頭,一片漆黑,只有些許月光撒將下來。
她一步三搖地走到了王小六兒近前,兩只胳膊,往王小六兒的肩膀上一搭,“別裝了,這里,只有你跟我兩個人,能聊聊不?”
王小六兒緩緩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一眼大一眼小地上下打量,女人卻淡淡一笑,她掐了掐王小六兒的肩膀,和胳膊,然后說到,“從你一出現,我就一直在觀察你,雖然你刻意地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小角色,但我看你,龍行虎步,腳下生根,絕對是個練家子,保守估計,你的身手,不在那兩個老的之下。像你這樣的人,正是我喜歡的,我還有些事要做,缺個幫手,你要是愿意的話,條件好說。”
王小六兒眼珠兒一轉,想了想,然后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小本本,他右手拿著鉛筆,在上面寫了幾句話,遞給了女人,女人一看,那紙條兒上清楚地寫著,“你在為誰做事?”
女人一看,有些將信將疑,她也不做聲,接過鉛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了回去。
王小六兒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字,“云爺。”
王小六兒緩緩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深深地看了女人一眼,他頓了頓,然后繼續將手里的筆接了過來,寫道,“云爺是誰?”
女人直接歪嘴笑了,眼神里,露出幾分輕蔑之色,“大人物,大老板。”
王小六兒撓撓臉,繼續寫道,“你能給我什么?”
女人瞅了她一眼,也跟著寫道,“那得看你想要什么。”
“我要錢。”
王小六兒倒是簡單直接,然后在后面,寫了一串數字。
一百萬。
女人見了,不由得撩起眼皮看看王小六兒,“一半。”
王小六兒一撇嘴,把本子收了起來,女人見狀趕緊一把將他拉住,湊近了,在他耳邊小聲說,“一百就一百,我依你就是,可丑話說在前后,事成之后,我再付錢。”
“嗤。”
王小六兒竟然笑了,一臉不屑,女人快走幾步,攔在了王小六兒面前,“我現在在外面,哪有錢給你?事成之后,肯定少不了你的!”
王小六兒又把小本本拿了出來,低頭,悠悠地寫道,“空手套白狼,想玩兒我?”
“嗤。”
女人也笑了,她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往前走了半步,然后把手一掐,掐住了王小六兒手掌,往自己的身后一帶,又順勢,直接摟住了王小六兒腰,她一挑眉,笑吟吟地說道,“有錢大家一起賺嘛,我拿到了我的,還差你那九牛一毛?”
“哼。”
王小六兒似乎認真思量了一翻,旋即點點頭,他一把將女人推開,然后拿起本子,在上面寫道,“你要是敢玩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女人嫵媚一笑,“放心,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王小六兒點點頭,在女人纖細的腰肢上捏了一把,推著她,繼續往山上走去。
再看那女人,他嫵媚一笑,轉身上前,也打開了電筒。
此時的她,臉上流露出了一抹陰狠和不屑,只是王小六兒角度看不到罷了。
兩個人一起走上山梁,站在大石上眺望四周,此時往山下看,能看見林子里的大湖,大湖邊兒上,螞蟻似的幾個人,正在水邊兒折騰那幾個猴子。
天有點兒黑,但是湖面反光,所以看得還算清楚,
王小六兒坐在石頭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女人也站在了王小六兒的旁邊,目光卻在四周轉悠,“我感覺,那個姓黃的,可能沒說實話。”
女人嘀咕著,“那東西根本就不在這里,你說呢。”
他話剛說完,王小六兒就在女人的小腿上摸了一下,旋即用手往前一指,女人抬頭一看,頓時身子一抖,只見,那幾個人身前身后,一道蜿蜒的黑影兒,正在幾個人腳下的冰面之下若隱若現地游了過去。
那東西,看起來懶洋洋的,像是一條巨蛇一般,一個轉身,就不見了。
女人當時就嚇得汗毛倒豎,緊跟著,呼吸急促,激動起來。
“我是看錯了么?是那個么?”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咧嘴一笑。
“它在就好。”
她蹲在王小六兒身邊,盯著那冰面,小聲說,“這兩天,警醒著點兒,先幫著他們一起干,只要東西東西一拿到,馬上動手。”
王小六兒扭頭看向女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作詢問狀。
女人點點頭,“對。”
她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小六兒又伸手,比了一個“四”,做詢問狀。
女人也抬手,比了一個“四”。
王小六兒似乎有些猶豫,女人看明白了,往前湊了湊,小聲說,“老板的意思。”
她拍了拍王小六兒肩膀,又湊到了王小六兒的耳邊,轉身跳了下去,王小六兒想了想,也跟著一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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