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兒忙又干咳了兩聲，“我說，你們兩個，能不能聊點正經事兒？”
“嗤。”
李薇一副看破不說破的樣子，撲哧一笑，“行行行！你說怎樣就怎樣唄？”
三個人有說有笑，在一起又開始吃飯了，王小六兒之前已經吃了個半飽，確實全程都是在陪同，好在，馮楠和李薇都是場面人，雖然一開始略顯得有些生疏，但是很快，她倆就熟絡起來了，而且，隱隱地還有一些相見恨晚的感覺。
王小六兒在一邊正看熱鬧，手機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這電話是柳婳打來的。
“老板，說話方便么？”
柳婳顯得有些小心。
王小六兒站起身來，示意自己接個電話，然后就出去了，“怎么了？說唄。”
“啊，也沒什么，剛才那會兒，我跟沈韻姐一起談了一下，也去看了一下那些店鋪，你猜怎么著？”
柳婳有點兒想笑，“那里一共三十家店鋪，都是門市，其中，有三家是很大的，剩下都比較小，我目測了一下，這些門市架在一起，按照正常的價格出手的話，估計能價值兩個億左右。”
王小六兒撓撓臉，“但是他們著急賣，而且，這么多產業一下出手，總得給點優惠不是？”
“道理是那個道理啊。”
柳婳說完了，小嘴兒一撇，“我跟沈韻姐談了，老實說，她有點兒過分！他那意思，要把三家大店面留下，剩下的都交付給你，但是，我目測了一下，就那三家店加在一起，起碼能值五千萬。”
王小六兒一愣，“那么多呢？”
“你不知道啊？”
柳婳小嘴兒一撇，“那幾個店，就在你們家那個火鍋城的正對面兒！好家伙，聯排的，半條街。”
王小六兒坐在一邊兒做恍然大悟狀，“那你跟她們簽了么？”
“沒有。”
柳婳搖搖頭，“要是按我看吧，其實，那三家店，努努力也能拿下來的，但是沈韻這邊兒有點兒難搞，反正，我跟她這里有點兒說不上話，你知道的，我以前，就是她的手下，我雖然也跟她談了，但是打骨子里，我看她就沒怎么看得起我，所以，你懂的。”
“嗯，我知道了，晚上我跟沈韻商量商量。”
“好嘞，那我撤了！”
“嗯。”
柳婳收了手機，然后走了回來，她走到了里面，拿起包包笑吟吟地看著沈韻，“姐，真不能談了嗎？”
沈韻坐在一邊，風姿綽約的她，板著臉，搖搖頭，“你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吧？”
“嗯，那好吧。”
柳婳眉毛一挑，“老板說了，晚一點兒他過來，親自跟你談。我先走了。”
柳婳溜溜達達地就走了，剩下沈韻坐在那兒，沈韻尋思尋思，小嘴兒一撇，也沒做聲。
大約過了能有兩個小時以后，安頓好了李薇，王小六兒就來了，沈韻下榻的酒店里，王小六兒和沈韻算是見面了，本來正常的情況下，沈韻今天是要回省城的，不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沈韻沒回去，而是站在了門口兒。
“怎么的，下午談得不順利啊？”
王小六兒沒進去，而是背著手站在門外，笑吟吟地說。
沈韻白了她一眼，“那個柳婳，有點兒過分了吧？貪得無厭，比你還過分！”
“其實，也沒那么過分吧？既然是出來談的，那自然是要討價還價。”
“你當然替她說話了。”
沈韻一側身，示意王小六兒進來，然后把門關上，“你要是為這事兒來的，那你可能要碰一鼻子灰了，跟我這兒討價還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誰說我要跟你討價還價了？”
王小六兒一個抄抱，就從身后一下把沈韻抱起來了，“那都小事兒，回頭兒再說。”
沈韻竟然沒做聲，而是有點兒羞答答地看著王小六兒，小臉兒紅撲撲地，“切，你少來！我跟你說正經的，跟我耍這個，你不好使，知道么？”
“喲，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不知道！”
沈韻笑罵一聲，“姐姐我在社會上玩兒的時候，你還在家拍泥巴呢！”
“喲，這把你能耐的，那你這么厲害，現在咋厲害不起來了？”
王小六兒說著，將沈韻往沙發上一丟，沈韻身子一扭，作勢要起來，卻不想王小六兒在她肩膀上一摁，一推，沈韻立即回了一個大白眼兒，卻心領神會地轉過身去，人往沙發靠背上一趴，這小嘴兒，也不閑著，“我跟你說正經的，別以為跟我混熟了，你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把我惹毛了，你能耐再大，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是，我知道了，其實我都可怕你了。”
“去你的！”
沈韻雖然裝腔作勢的好像很厲害，但是聽王小六兒這么一說，自己都覺得假，她回頭兒瞄了王小六兒一眼，見王小六兒正在那擺弄手機，忍不住嬌嗔道，“你干嘛呢？”
“我回個消息，你等一會兒。”
王小六兒說著，看了看手機上的內容，然后跟沈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輕輕地拍了沈韻一下，一邊摁了一下接聽鍵，坐在了一邊，“喂？誒，趙大哥……”
沈韻在一邊兒也真聽話，看王小六兒打電話呢，不吵不鬧，她一邊聽著王小六兒跟那邊的對話內容，一邊蹲在了王小六兒身前，王小六兒見狀，伸出手來輕輕地在沈韻的頭頂摩挲摩挲，然后一挑眉，沈韻立即抿著小嘴兒白了他一眼，嘴上沒說什么，那紅撲撲的小臉兒卻增色了不少。
她尋思尋思，自己都笑了，隱隱地帶著幾分無奈，雖然嘴上絕不承認，但沈韻知道，情況有些不妙，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咋就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小癟犢子給降住了？
王小六兒打了個電話，電話打了十幾分鐘，他擺弄著沈韻的大波浪也擺弄了十幾分鐘，等這邊電話掛了，沈韻就忍不住輕輕地拍了他一下，“能不能別老擺弄我頭發？”
王小六兒嘻嘻笑，“擺弄頭發算什么，我還想擺弄你呢！”
“去你的！”
沈韻說完，站起身來，直接把燈關了，雖然時間不算很晚，外面也燈紅酒綠的，但是燈一關，房間里還是黑洞洞的，黑暗里，透著點兒曖昧。
沈韻無疑是個尤物，御姐里頭帶著點輕熟的味兒，表面上看，端莊，嫵媚，還帶著濃厚的貴婦氣質，但私底下，倒也是個外冷內熱，熱情如火的妙人。
人都說，有些事情，要么只有一次，要么就有無數次，想來這話也是有些道理，有了昨晚的邂逅，現在的沈韻，已經跟王小六兒非常熟絡了，王小六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沈韻也大概如此，所以，她們倆在一起足足地膩乎了好一陣子，大有些相見恨晚的模樣。
沈韻得到了火云珠，算是了卻了一樁心病，所以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王小六兒收拾收拾，去洗了個熱水澡，回來的時候站在沈韻的身后輕輕地摩挲了她一下，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現在感覺怎么樣？還好么？”
沈韻聽了這話，小臉兒紅撲撲地，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明知故問。”
話說完，她拽了拽蓋在身上的毛毯，然后一側身，輕輕地拉了一下王小六兒的胳膊，扭頭說道，“剩下那三個店面，你要是想要，就一并拿去吧，這會兒我想了一下，其實，那三個店面給你，也不妨什么事情，畢竟，你那個火云珠的價值，確實不低。而沒有那三個店面在的話，這對你來說，多少有點兒不公平。”
“喲，這會兒想明白了？”
王小六兒走到沈韻的身邊，坐下了，然后看著沈韻悠悠地說，“還算你明白事兒。”
“怎么，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早就這么想的？”
“也不算吧。”
王小六兒一撇嘴，“就算你這次卡我一下，其實，我也不會說什么的，大不了，以后不一起合作也就是了，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君子斷交，不出惡言，一起做個生意，也算是相互了解一下，能一起玩兒就一起玩兒，不能一起玩兒，散了也就是了。”
“這么說，我還挺危險唄？”
沈韻撲哧一笑，然后伸手，輕輕地在王小六兒的后背上摩挲了一下，雖然，房間里燈光昏暗，但依然能看出來，沈韻的眼神，很溫柔，甚至帶著點兒含情脈脈的勁兒。
她朱唇輕啟，笑吟吟地對王小六兒說，“要不，明天你跟我一起回省城吧，借著這火云珠，我能讓你再在經樓里混一會兒，只是，經樓里的東西，都是有數兒的，你不能帶走，想帶走的話，要用東西來換，這跟別的不一樣，我沒有權力處置。”
王小六兒聽完了這話忍不住做好奇狀，“那經樓里的典籍，你都看過么？”
“大部分，都有機會吧。”
“那，里面的神功秘籍什么的，你都看過，那你不應該是武功極高么，怎么看起來好像不怎么樣似的。”
王小六兒摩挲摩挲沈韻，還曖昧一笑，“要是我估計，你的真實實力，估計著連柳婳都比不過。”
“我跟她，大概的都差不多吧。”
沈韻一撇嘴，“也可能，像是你說的一樣，我跟她比起來，多少有點兒差距。但這也不奇怪，長風樓里，有武力值很高的，也有什么都不會的，我們這些人，也不是負責打打殺殺的，換句話說，我那點兒能耐還是后學的，以前，還一點兒不會呢。”
沈韻說完，笑了，還笑得挺曖昧，“我以前學的東西，總結起來，就是如何取悅男人，如何控制男人，如何猜透別人的心思，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跟你們有本質的不一樣。我后來半路出家，所以底子不行，也正常，再者說了，那些神功秘籍什么的，其實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你或許不知道吧，你看到的那些秘籍，雖然都是好東西，但其實，看過那些的人，也不在少數。”
“嗯？”
王小六兒一愣，“不是說，到現在，能從長風樓里拿走那些秘籍的人也不多么？”
“確實如此，從我掌管這塊兒以后，到現在，在我這里進過經樓的人兩只手都能數的過來，但是，這是針對外面說的，你或許不知道吧，那些所謂的秘籍，在長風樓內部，不過是用來訓練死士的工具罷了，基本上，長風樓培養的那些死士里，絕大多數人都有機會翻閱那些秘籍，以提高自身的本領。”
“就是說，那些秘籍，都是他們的教材？”
“嗯。”
沈韻點點頭，“甚至，那些都不算教材，只能算是，被淘汰掉的教材。”
王小六兒微微皺眉，“那些都是正經東西，為什么會被淘汰？”
“長風樓需要的死士，是用來執行一些特殊人物的，做這個的人，普遍不會年紀很大，除非有一些驚才絕艷的，學什么，都很快，要不然，就那些秘籍里，絕大多數的都是一些很難掌握的術，威力，固然巨大，但是想練成，動輒十幾二十年的時間。或許對于一些術士之流，這不算什么，像十年寒窗一樣不斷地熬下去，熬下去，最后成材成器，但是，對于一個組織來說，這些東西，就未免有些過于雞肋了。死士的培養，其核心，就是用最短的時間，獲得最大的收益，換而言之，如何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讓那些沒有什么深厚基礎的人成為沖鋒陷陣的殺器，那才是他們要考量的問題。所以，他們真正需要的那些功法，都是一些，殺傷力很大，又簡單容易上手，起碼也是三兩年能出效果的東西。”
沈韻用手，攥著王小六兒的手背，輕輕地揉搓著，“為了培養那些人，他們各種手段都會用上，那些人，每日吞吃丹藥，瘋狂訓練，甚至不惜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而變得不人不鬼。但要承認的是，那些方法，顯然也是行之有效的。我這么跟你說吧，你的身手，放眼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門派里，都能算是出類拔萃的，但是遇上我說的那些人，你能全身而退，就已經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就不用尋思別的。”
王小六兒聽完，扭頭看看沈韻，“丹藥，確實能在短時間內讓一個人功力大漲，但是，過度依賴丹藥，就是拔苗助長，會折壽的。”
“不錯。”
沈韻點點頭，“但他們可不在乎這個，長風樓的死士，在我看，都不正常，個個都是亡命徒。”
“哼，你這么一說，我都想會會那些人了。”
“你可得了吧。”
沈韻一聽這話，連忙拉了王小六兒一下，“莫說根本沒必要，就算真的遇見了，也盡量不要跟他們起沖突，因為那跟找死沒有區別。”
“看你的樣子，好像對我很沒信心呢。我在你眼力就那么不行事兒？”
“別鬧了。”
沈韻俏臉一紅，又撩起眼皮，柔情似水地看著王小六兒，“我承認，你確實很強，也足夠囂張，但是，你別以為你能搞定我，你就可以橫行無忌了，那些人，都殺神附體似的，但凡是個有理智的人見了都躲得遠遠的，你還想往上比劃比劃，怎的，真以為你自己是不死之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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