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王小六兒側身抬手，吭哧一把，竟一下攥住了那根細長的舌頭！
那大白臉一下就懵了，王小六兒卻邪魅一笑，隨著他猛地用力，往后一扯，咔嚓一下那怪物直接被甩了到了王小六兒身后的墻上！
他這一下，也不知道多大力氣，霎時間就聽得一聲悶響，再看時，那被黑毛包裹的怪物已經化作一團黑色的墨水兒似的玩意兒，正沿著墻壁汩汩流淌！
濃重的腥臭味兒，在四周回蕩，王小六兒手里的舌頭，也正極速地枯萎下去，王小六兒隨手一甩，那一根舌頭便掉在地上，翻滾，盤旋，逐漸枯萎，最后化作一團黑氣，煙消云散。
王小六兒轉過身來，看看地上倒著的幾個人，從懷里摸出一塊生姜，掰開來，在幾個人的鼻子上一人抹了一下，很快，幾個人先后蘇醒。
“誒呀我去……”
驚魂未定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朝著王小六兒投來崇拜的目光，劉隊咧著嘴，一臉懵地看看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再看那幾個人，一個個看著他，都跟見了鬼似的。
“你們，你們看我干啥啊？”
劉隊很納悶兒。
王小六兒淡淡一笑，沒說什么，他走到了劉隊的身后，忽起一掌，拍在劉隊的后背上，劉隊一個趔趄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緊跟著，扶著桌角就開始嘔血，那黑色的墨汁一樣的東西，一口一口地吐出來，著實嚇人得緊。
“小王兄弟，剛才，剛才出現的那個，那是什么啊？”
“傀。”
“什么玩意兒？”
“說多了，你們也不懂。”
王小六兒嘴角一歪，擺擺手好像不想說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好再問，直等劉隊一家子千恩萬謝之后走了，王小六兒才將劉隊叫住，幾個人，坐在茶室里聊了起來。
劉隊，也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心里頭明顯有些沒底，王小六兒也很納悶兒那東西的由來，跟劉隊聊了幾句，劉隊聽了王小六兒的推測，猶豫了一下，吭吭嗤嗤地說，“你要這么一說，興許的，我多少還知道點兒了。”
劉隊咕嚕一下咽了一口唾沫，“那東西，十有八九，是從棺材里出來的。”
“嗯？”
王總一臉懵，“啥意思？”
“誒呀，這都很長時間以前的事兒了！”
劉隊咧著嘴，吭哧癟肚地，“幾位，我說一個人，不知道各位認識不認識。”
“誰呀？”
“咱江城地面兒上，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叫吳老狗，不知道各位認識不？”
劉隊猶猶豫豫地，“我以前，帶隊抓過一伙兒盜墓的，那幾個盜墓的，從水坑里弄出來一棺材，棺材當時都泡了水了，不像樣兒，但是沒開，他們用騾子把棺材從坑里拽出來，還沒打開呢，就讓我們給逮個正著，當時那幾個人嚇壞了，對我們說，他們是吳老狗的人，要我們網開一面。當時，我們也是攝于吳老狗的地位，真就沒敢抓人。我估計，這東西十有八九就是從那棺材里出來的。”
王小六兒看著劉隊，略一挑眉，“你怎么那么確定呢？”
“因為，聽你們一說剛才的事兒，我想起來了，當時開棺材的時候，那情形，就很像。”
劉隊說著，又咽了一口唾沫，“吳老狗，是個講究人，我們給他面子，沒抓他的人，事后的時候，他就把我們給找去了，吳老狗對我們說，他這個人，辦事兒從來不含糊，還說我們網開一面放了他的兄弟，為表感謝，要把棺材里的東西分給我們一半兒。我們當時三個人，都在場，看他這么說了，不好推脫，然后吳老狗就叫人當著我們的面兒把這個棺材給弄出來了，當著我們的面兒，把棺材起開的。說實話，我雖然早就聽說吳老狗是干這個的，但是，親眼看見有人開棺材，那還是頭一次！當時，吳老狗他們幾個上來，手里拿著錘子，拿著斧子，對著那棺材咔咔就是幾下！那棺材泡在水里很久了，早就糟了，但是因為很厚，還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棺材給劈開一個小洞！”
劉隊用手掐了一下，比了一個碗那么大的手勢，“那個洞不是很大，也就是這么大吧！當時，砸開了的一剎那，那棺材里頭，就咕嘟咕嘟地，一個勁兒地往外冒煙，那里頭像是又什么東西似的，突突直動，嚇死人了！”
王小六兒往前湊了湊，微微皺眉，“那你們打開沒有？”
“打開了！”
劉隊點點頭，“當時，我們都嚇壞了，以為那棺材里有啥東西，結果那個那個姓吳的上前，示意大叫別著急，當時實在一個農家院子里，也通風，我們就在上風口的位置等著，那煙冒了能有十來分鐘吧，消停了，吳老狗才上前去，他示意大家把嘴捂上，然后跳上棺材板子，手電筒對著那個洞往里一照！隨著這光一晃，就看見，那棺材上的洞口里，呲溜溜地，爬出了好多黑色的頭發似的玩意兒。那些東西，是活的，濕漉漉的，臭不可聞，他一看見那些頭發，嚇得怪叫一聲直接下來了，然后，他們找來一根老大的大鐵釘，對著棺材的正中間，就扎了下去。大錘子咣當咣當，直接把里面的東西給釘住了，然后開始用斧子劈四周的棺材。”
劉隊想了想，“當時，他們劈的時候，還挺快的，沒一會兒，那棺材就給劈散了，我們蹲在地上看，就看見，棺材里頭，不少的好東西，金餅啥的都好幾十個！他們那些人，一個個盯著那些東西，都直勾勾的，但是沒一個人敢上前，再看那些陪葬品里頭，穿針引線的，全是頭發，黑乎乎，濕漉漉的，啥也看不見了！當時，吳先生說，這些東西不干凈，動不得，就叫人往上倒汽油，點了火，說來也奇，那些汽油往上一倒，滋啦一下，那些頭發啥的就著了，緊跟著，那黑乎乎的頭發里頭，什么東西發出了一陣慘叫，霹靂撲通亂跳，可怕極了！好在他們用大鐵簽子把那東西釘死了，要不然，還說不定生出什么亂子呢！”
王小六兒縮著肩膀，沉吟半晌，旋即問道，“那你們從那棺材里都得到什么東西了？”
“里面好多東西，都一把火給燒沒了，得不到什么了！到最后，我們就一個人分了幾塊兒金餅，后來拿出去偷摸兒地賣了，一個人，落手里十幾萬塊錢。可也不知道咋的，那天回去以后，我就一直做噩夢，總感覺，睡覺睡半路，什么東西站我旁邊兒直勾勾盯著我，要不就夢見，一個披頭散發的玩意兒在我家里翻東西，嚇得不輕，就想喊，可不知道咋的，想喊，喊不出來，一著急就醒了。后來我打聽了一下，跟我一起的那幾個，都跟我差不多，也夢見同一樣的東西了！”
趙老大微微皺眉，“跟你一起的都有誰？”
“小柳，小何！”
“他倆現在在哪兒呢？”
“都失蹤了，能有半個多月沒來上班了，單位也在找呢！”
“……”
趙老大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忙扭頭看王小六兒，王小六兒搖搖頭，那意思，像是在說，“別看我了，我也沒辦法。”
“兄弟，你說，這是咋回事兒呢？”
趙老大問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你拿了人家的東西，人家來找你要個說法唄。”
劉隊忙直了直身子，“那我還他啊！”
“拿命還么？”
王小六兒瞅瞅劉隊，冷笑一聲，“你膽子也真大，明知道那玩意兒不對勁兒，還敢拿，你就不怕那里的東西找上來啊！”
“我哪里知道會有這事兒啊，我以為，當時一把火，燒沒了，就沒事兒了！”
“哼。”
王小六兒冷哼一聲，“這叫什么知道不？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
“誒呀，真沒想那么多，真沒想那么多，我要是早知道，打死也不能要那些東西！”
劉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王小六兒，“可是，不對啊！這事兒要是真有問題的話，那為啥，吳老狗就沒事兒呢？”
“你看見吳老狗脖子上戴著的那個珠子了么？”
劉隊微微皺眉，“珠子？什么珠子？”
“那顆珠子，是一個舍利子，哪兒來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舍利，估計是哪個高僧留下的吧。”
王小六兒抿了抿嘴，“舍利能辟邪，確實比較厲害，吳先生可能是以前壞事做的有點兒多了，我聽說，那顆舍利，常年都不離身的，你就沒這么好的運氣了，不過，相比于你的那倆同伙兒，你也算是幸運的了，起碼目前來看，命是保住了。”
“可是，我爹他……”
劉隊長嘆一聲，搖搖頭，“是我害了他老人家！”
“知道就行了，不用一直念叨。”
王小六兒冷漠臉，然后看看劉隊，“我的傭金呢？”
“啊，這個錢，放我這兒了，我叫會計打給你了。”
趙老大忙說。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看看時間，“這事兒就這樣吧，沒事兒的話，我也走了。”
“誒，王先生！”
劉隊連忙站了起來，“那個，那個什么玩意兒，會不會再找上我？”
“不對，我已經送它走了。”
王小六兒略微猶豫了一下，又看向他，“不過，我勸你一句，以后，干啥事兒，摸摸良心，壞事兒干多了，早晚得把自己搭進去。”
“明白，明白！”
劉隊忙點點頭。
王小六兒又扭頭看看他，“對了，那個吳大恒？”
“這個事兒，我管不了啊。”
劉隊一咧嘴，“我可以不幫他，但是，吳大恒在社會上混了這么多年，他認識的人，不少，不只我一個，我在位置上的時候，我都不能拿他怎么樣，現在我都辭職了，就更不行了。”
“嗯，我知道了。”
王小六兒點點頭，“你先走吧！”
“誒，誒！”
劉隊千恩萬謝，趕緊走了。
“我是看出來了，這都是壞人啊。”
姚總在一邊兒磕著瓜子兒，一直沒做聲，等劉隊走了，這才說了一句。
“好人還是壞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人能不能用，有沒有用。”
王總說著，也撇著嘴，然后看看趙老大，“大哥，饒我問一句，他以前幫過你什么忙啊，你這么照顧他？”
“唉，認識那么多年了，小劉這個人，壞事兒干了不少，但本質上，不算壞，頂多也就是有點兒貪心，僅此而已。”
“貪心不是問題，助紂為虐，就不是什么小事兒了。”
王小六兒縮著肩膀，嘆息一聲，“趙大哥，我說正經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這個事兒，我真不想管。”
“我明白，我明白！”
趙老大一陣點頭。
話音剛落，桌子上的手機響了，王小六兒拿起來一看號碼，是李薇的，估計是準備取貨來的。
王小六兒不敢怠慢，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就起身走了，這邊兒聯系馮楠手底下的小主管，那邊兒去聯系李薇，沒一會兒，就看見一輛大卡車開到了倉庫，不少人幫著手，把倉庫里的貨一并裝上了車。
王小六兒手揣兜兒在一邊看著，李薇也抱著肩膀，在一邊看著，兩個人肩并肩，誰也不說話，直等清點完畢，李薇才給王小六兒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走了，去吃了一頓小燒烤。
沒別人，就她倆，找個沒人注意的角落，王小六兒請客，李薇點菜，等這有的沒的上來以后，王小六兒一看，都懵了，這什么生蠔，槍炮，大腰子的，往桌上一擺，就隱隱地透著一點兒難以描述的勁兒。
王小六兒哭笑不得地看看李薇，李薇耷拉著眼皮，也笑吟吟地看了王小六兒一眼，“瞅啥？”
“不是，我就是覺得奇怪。”
王小六兒拄著胳膊，眨巴眨巴眼睛，“你平時出來吃燒烤，就專點這玩意兒？”
“廢話，那不給你點的么！”
李薇拿起一串大腰子，放在王小六兒面前的碟子上，“少廢話了，抓緊時間！一會兒回去還有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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