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才沒有吶！”
米姑娘看起來有點兒急，凝眉怒目，攥著小拳頭，“人家，人家，人家才不是你說的那種！”
王小六兒看她那特別強烈反應，就知道十有八九讓自己說對了，當時忍不住壞笑起來，還挑起一邊的眉毛，做戲謔狀，“真不是？”
“不是！”
米姑娘狠狠白了王小六兒一眼，“你少瞧不起人！”
“誒，你要這么說，我還挺好奇的。”
王小六兒抱著肩膀，往米姑娘旁邊湊了湊，“你跟我說說唄。”
“說什么？”
“說說，你的初吻給了誰，第一次，又給了誰。”
“你是傻子吧？”
米姑娘一臉嫌棄，“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呀，少來了。”
王小六兒把嘴一撇，“你就嘴上厲害，其實挺慫的。”
“呸呸呸。”
米姑娘抱著腿坐在火堆邊兒上，“我，我這，我這叫寧缺毋濫！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年紀輕輕的，搞了一堆女朋友，不害臊！”
米姑娘說完，還一齜牙，笑嘻嘻地挑了挑眉毛，“主要，忙活半天，最后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王小六兒被說得來氣，忍不住斜著眼睛瞅瞅她，“那是嘴上不承認！心里怎么想的誰知道？”
“你可拉倒吧，說白了，那些女的，還不是單純地想跟你玩玩兒罷了？自己還挺把自己當回事兒！哼，我覺得啊，你還是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肯定還是你自己，嗯，有點兒毛病啥的！”
“我有啥毛病？”
王小六兒挑起眉毛，斜睨著她，米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你問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米姑娘說完，又老氣橫秋地嘆息一聲，“可能是因為丑吧。”
“嗤。”
王小六兒被氣樂了，他扭頭瞅瞅她，“我有那么丑么？”
“怎么說呢，也還行吧，一般。”
米姑娘撇著小嘴兒，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也得分跟誰比。”
“誒，你要這么說，我還挺好奇的，你讓我看看你前男友啥樣唄？”
“你要干嘛？”
“不干嘛，我就想想看看，你心中的標準是什么。”
“我又沒有男朋友，你看什么看。”
米姑娘又白了王小六兒一眼，然后低頭摳著小手手，“我遇上過的男的，挺多的，但是，說心里話，那些男的我還真的有點兒看不上。”
王小六兒一撇嘴，“一個能看上的都沒有？”
“差不多吧。”
“那女人呢？”
“嗯？”
米姑娘扭頭看看王小六兒，王小六兒笑嘻嘻地也看著她，“你是不是喜歡女的？”
“咦——”
米姑娘嫌棄臉，“才沒有呢。”
“這么說，你還真是那什么啊？”
王小六兒搖晃著身子，看看她，米姑娘當即做嫌棄狀，“才不是！”
“還說不是，一早兒我就看著像。”
“嗯？！”
米姑娘身子一歪，瞪大了眼睛，王小六兒趕緊擺擺手，“誒誒誒，別瞪我！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我救你的時候，我真的什么都沒干！”
米姑娘俏臉微紅，“那，那你怎么看出來的？”
“從音容體態就能看出唄。”
王小六兒吸了一下鼻子，“具體的，我就不說了，你別那么看我行不？正經的！”
“你挺厲害啊！”
米姑娘斜睨著王小六兒，上下打量，“經驗豐富唄？這都能看出來？”
“主要是，能掐會算。”
王小六兒忙干笑兩聲，這話把米姑娘都給逗笑了，米姑娘斜睨著他，“你咋恁會呢？不吹你能死啊！我聽說過會算卦的，沒聽說過會算這個的！”
“那我不會看啊！”
“你還是看我了是吧！”
“不不不！”
王小六兒忙擺手，“其實，我是從你胳膊上的守宮砂上判斷的。”
米姑娘一聽這話，嚇得下意識地捂住了肩膀外側，王小六兒伸直了腿，懶洋洋地扭頭看著她，“其實我有點兒納悶兒，一直沒好意思問，現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有人在身上刻著守宮砂呢？”
米姑娘臉一紅，“那，那有什么，就是一個習慣唄，不很正常嘛！”
王小六兒一撇嘴，“不，我覺得不正常。”
“你管我呢！”
米姑娘說完了，白了王小六兒一眼，“我樂意！”
“唉。”
王小六兒嘆息一聲，“我猜，這里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啥的。”
米姑娘斜睨著王小六兒，不做聲。
王小六兒又老氣橫秋地嘆息一聲，“我猜，這事兒可能跟你小時候那個娃娃親有關系。”
米姑娘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王小六兒，王小六兒抖著腿，懶洋洋地手抱頭，“怎么，讓我猜中了？”
米姑娘白了王小六兒一眼，側過頭去，不說話。
王小六繼續說道，“其實，我挺能理解你的，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能做主，是挺煩的。”
“你又懂了，是吧。”
米姑娘撇著小嘴兒，冷哼一聲，然后小手手托著腮幫，扭頭看著那一點熒光的湖邊，“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你就跟我說說唄。”
“我不。”
米姑娘說完，又冷哼一聲，“你是誰呀？為什么跟你說？”
“咱倆不是朋友嘛。”
“誰，誰跟你是朋友了，少臭美。”
“來，你先把欠我的錢還我，趕緊的！”
“誒呀！”
米姑娘看王小六兒說翻臉就翻臉，被逗得齜起了小白牙，忙用胳膊肘推了他一下，“你能不能行了！”
“還問我能不能行了，你能不能行！小丫頭片子都不愛說你！說話真氣人！”
“咋的，不服氣啊？”
米姑娘咯咯直笑，還挑釁似的看看王小六兒，“要不，打一架啊？”
“行啊，摔跤行不行？”
“誰跟你摔跤，傻子吧！”
米姑娘俏臉微紅，“打架，你真不是我對手！”
“你多厲害啊，一品高手，我這坐九望八的選手跟你怎么比。”
“知道就行，你最好老實點兒的！要不然，這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我一刀把你殺看你咋弄！”
“誒呀我去。”
王小六兒看她惡狠狠地放著狠話，直接被逗笑了，他扭頭看看她，看傻子的眼神。
“你看什么？”
米姑娘做挑釁狀，“再看！再看把你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你少來。”
王小六兒摸著肚子，“以前，有好幾個女的，也說要挖我眼珠子。”
“然后呢？”
“后來，全讓我給收拾了。”
“吹吧你。”
米姑娘繼續做嫌棄狀，白了王小六兒一眼之后，手托著腮幫扭頭繼續看水面，見那一點熒光若隱若現，忍不住又看向王小六兒，“誒，你這個法子，我覺得不行！你看，都現在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你著急做什么？”
王小六兒斜睨著她，“時間還很長，早著呢！”
“那要不行怎么辦？”
“不行你就下去跟它拼唄，反正我不去。”
“咦——”
米姑娘繼續嫌棄，王小六兒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你少來這個，就問你，賭不賭了？”
“什么賭不賭了？”
“賭一下，看這個瓜會被會被吃掉。”
“一百萬的？”
“一百萬就賭大胖小子的！”
“我才不跟你賭大胖小子呢！”
“那就不值一百萬。”
“那就十萬！”
“十萬就一晚上的！”
“不的！”
米姑娘小嘴兒一撇，“你想的沒！”
“那就不賭了。”
“一萬的！”
米姑娘豎起一根手指，“你輸了，給我一萬塊！你贏了，嗯……”
米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你贏了……”
“我贏了，你就叫點好聽的！”
米姑娘一愣，眨巴眨巴大眼睛，“叫點好聽的？叫什么？”
“那你自己尋思唄。”
“爸爸？”
“誒！”
“你！”
米姑娘氣得夠嗆，張牙舞爪地朝著王小六兒抓去，王小六兒舉手格擋，當時兩個人就鬧起來了。
王小六兒這嘴里頭，還理直氣壯地跟著對付呢，“誒誒誒，你干嘛，你干嘛！”
“你說干嘛？”
“我啥也沒干，咋還急眼了呢？”
“那，那誰讓你搭茬兒來著！”
“這話讓你說的，白撿的便宜還有錯了唄！”
“無恥！”
“嘻嘻嘻！”
看米姑娘氣得夠嗆，王小六兒心中大樂，他一側身，“跟你說正經的！”
“然后呢？”
“我輸了，我給你一萬塊。你輸了，讓我親一口。”
“滾。”
“怕什么，又不是沒親過！”
“你！”
米姑娘一想起這事兒就臊得小臉兒微紅，惡狠狠地瞪著他，王小六兒卻一撇嘴，“不玩就不玩嘛，咋還急眼呢？”
米姑娘眼珠兒一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把小蠻腰一掐挑眉笑道，“要親親，也不是不行！但是，一萬塊錢這個賭注就不行！”
“那你想咋的？”
“你把這次出來用的花銷都免了，然后再給我一萬！”
“一邊兒去吧，我不跟你玩兒！”
“玩兒！”
“我不跟你玩兒！”
“你不玩兒我就跟你沒完！”
米姑娘扶著王小六兒的胳膊，笑嘻嘻地，王小六兒看在眼里氣得夠嗆，“不是，還帶這樣的？我不跟你玩還不行！”
“嗯！”
“你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么？”
“本姑娘素來如此。”
“難怪找不到男朋友！”
“比你強！”
“……”
一句話，把王小六兒聊沒電了，王小六兒斜睨著她，米姑娘眉飛色舞地。
“行行行，行還不行么？”
“一炷香的時間。”
米姑娘豎起一根手指。
王小六兒頓時懵了。
“啥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要是水面那個西瓜沒被吃掉，算你輸了！”
“還帶這樣的？”
王小六兒一側身，要走，被米姑娘拉住了。
“你干嘛去？”
“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你都答應了！”
“我不玩了還不行么？”
“不行！”
“憑啥？”
“憑你打不過我啊！”
米姑娘齜著小白牙，開啟了胡攪蠻纏模式，“你玩也得玩，不玩也得玩！”
“我去……”
“咋的，不服啊？”
“……”
王小六兒氣得夠嗆，“咋還有你這樣的呢？”
“你管我呢！”
米姑娘伸出小手手，“那就這么定了！來，拉鉤兒！誰反悔誰是大傻子！”
“……”
王小六兒氣得身子一抖一抖的，還是伸出手來跟米姑娘拉鉤兒了。
“說！誰后悔誰是大傻子！”
“誰后悔誰是大傻子！”
“大聲點兒！”
“誰后悔，誰是大傻子！！”
“噗通。”
話音剛落，水面兒上炸起一個巨大的水花兒。
寂靜的深林里，這聲音尤其炸耳。
王小六兒和米姑娘都是陡然一驚，忙不迭地扭頭看過去，正看見，水面上，浪花翻涌，那一點熒光，卻已沒了。
兩個人都愣住了，起碼能有十幾秒的時間。
米姑娘齜著小白牙壞笑的樣子逐漸僵硬，取而代之的，是王小六兒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坐直了身子，擼起袖子，還假模假樣地干咳兩聲，“來，你過來！”
再看米姑娘，俏臉微紅，一臉局促地站了起來，她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狠狠地扔到了水里，當時就氣得直跺腳，“早不吃，晚不吃！這個時候吃！”
“少廢話了，趕緊過來！”
王小六兒拍著旁邊兒的草地。
米姑娘扭頭瞅瞅他，然后一側身，“干嘛？”
“不要要親嘴嘴嗎？”
“滾一邊兒去！你想得美！”
“誒！剛才咋說的來著？咋說的來著？來，跟我一起重復一遍，誰反悔，誰是大傻子！”
米姑娘羞得小臉兒通紅，急眼了，“人家！嗯，人家！誒呀！”
“誰反悔誰是大傻子！”
“啊！對！我就是大傻子！”
米姑娘把大眼睛一翻，“我就是大傻子，行了吧！”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看傻子的眼神兒，“不是，還帶這樣的？”
只見米滾娘兩個大眼睛開始往一起使勁兒了，一手內摳，一手歪張，擺出一個口歪眼斜的目光，嘴里頭，嘟嘟囔囔地，“我，我，我，我是大傻紙……”
“哈哈哈哈哈……”
王小六兒把手機拿了出來，“誒呀，有才藝啊！來我給你錄下來！”
“誒呀！”
米姑娘嚇一跳，一下就正常了，笑罵著撲上前，趕緊伸手去搶，王小六兒顯然不會輕易撒手，霎時間，兩個人又鬧在一起了。
“咚——”
就在她倆笑嘻嘻地玩兒得正嗨的時候，忽聽得水面之下一聲沉悶的叫聲。
水浪翻涌間，那龐大的身影蹭地一下從水底里躥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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