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過年了。
算是消停了兩天。
因為有王小六兒的庇護，加上自己也小心。
好歹白月嫦算是過了這個年關。
白勝簪基本上也沒什么親近人了，回去也是自己，所以索性就留在這邊跟王小六兒和小妮子她們一起過了個年。
白月嫦是世家大小姐，趕上779局放假，就先回去了，沒有她一天天在王小六兒面前賣弄，白勝簪倒也覺得輕松了許多。
年前最后一次進山，王小六兒去附近的幾個村鎮去收藥材，別人都沒帶，就閑著沒事兒的金彪和要給婆婆上墳的小妮子跟著一起來的。
王小六兒和小妮子一起去的，還幫著把墳修了修，只是小妮子過去住的那個就在墳旁邊兒的窩棚已經塌了，看起來，估計是附近的村民看沒人住，給平了。
不過這也無所謂，畢竟，現在即便小妮子不跟著王小六兒，找個好點兒的居所也不是問題。
這邊兒忙活了大半個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小六兒才回去。
在山貨一條街，王小六兒又看見了那個相對比較熟悉的老掌柜，老掌柜一看見王小六兒帶人來了，連忙站起身來，跟王小六兒抱拳拱手。
王小六兒想起了當初收拾那個街頭混混的事兒，問他，“現在，這邊兒還有那種流流氓氓的人么？”
“誒呀，那還用問么！”
老頭兒一咧嘴，“那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兒，又來一茬兒，絕不了的。”
話說著，老爺子拿出兩本老山參，遞給了王小六兒，“我這兒還有點兒好東西，您給看看！”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老頭兒去后面庫房拿藥去了。
小妮子站王小六兒的旁邊兒，半倚在王小六兒旁邊兒，時不時看看四周，乖巧又粘人，那小模樣，活像個小閨女。
王小六兒拍拍她，示意她坐一邊兒老實點兒，小妮子也聽話，坐在一邊兒自己玩手機，不吵不鬧的。
老頭兒從后面過來，拿著一個藤條編的筐子，里面雜七雜八的，有不少東西，他咧著嘴，說道，“知道你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我們這兒遇上什么好東西，都給你留著！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兒，最近啊，發現有人搞了一批假藥，糊弄人嘞！”
王小六兒一抬頭，“還有這事兒啊？”
“誒呀，有！”
老頭兒直嘆氣，“不過，這得分人！有人拿大棚里扣出來的東西，當野生的賣！也有呢，用蘿卜桔梗雕成人參的！最邪門兒的，屬前一陣子，來個老鄉，帶來半架虎骨，問我要不要！”
“虎骨是好東西啊。”
王小六兒頓了頓，“現在，虎骨已經很難找到了吧，很多好方子，就因為缺了這套材料，動不得啊！”
“可不是么！要是真虎骨，可是緊俏貨啊！”
老爺子說著，伸出手比了一個“二”，“現在，半架虎骨，起碼得這個數兒！”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那您要了么？”
“要是真的，我當然要了！好東西，還能爛手里怎的！問題不是啊！”
那老頭兒說著，直搖頭，“他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考我呢，我拿過來仔細一看，就看出來了，那虎骨，是假的！牛骨拼的！一眼我就看出來了！”
“誒喲。”
王小六兒挺感慨，“我呀，有時候給人看病，配藥的時候，就怕這個！有的時候，你藥方給的對了，他藥材抓錯了，也不治病！到時候，反而壞了自己的名聲！”
“那可不！您是大人物，能請您給看病的，那也不是一般人不是！”
“嗯？”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顯然是一愣，“你知道我是誰？”
“誒呀，江城這地界兒上，一共才多大！您一來，我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老爺子給王小六兒沏上一壺好茶，繼續說道，又歪歪扭扭地，把剩下的熱水倒進了暖壺里，繼續說道，“要說，年輕人，就是了不得，老頭子我在江城這么多年，怎的也想不到，江湖上，年輕一輩之中能出個您這樣的人物。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嘿，挺有意思。”
老頭兒用毛巾擦了擦手，搭在了一邊兒的架子上。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看樣子，老前輩，也是見聞廣博之人啊。”
“其實，也不算。”
老爺子坐在一邊，“當初，南邊兒來的那些人，在江城折騰得太大了，一些事兒，也多少耳聞了些。”
“不僅如此吧。”
王小六兒一邊看著老爺子帶來的東西，一邊說道，“早看出您是個高人，只是，我江湖經驗不足，看不出您的路數。”
老頭兒嘿嘿一笑，“老頭子我啊，跟您，不是一個境界。小本生意，賺點小錢，也就知足了。”
“其實，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挺好的。”
王小六兒微微一笑。
老爺子點點頭，“這倒是對，人生天地間，也就那么幾十年，多少英雄人物，到最后，連個全尸都混不下，何必呢？”
“嗯，有道理。”
王小六兒點頭的時候，小妮子也接過了茶杯，“謝謝爺爺！”
“嘿嘿嘿嘿！”
老頭兒直樂，“當初那會兒，還是個大齙牙，沒人要的丑丫頭！這可好，跟著六爺出去沒兩年，俊得像個小仙女兒似的！”
小妮子一聽這話，憨憨地傻笑起來，往王小六兒身上一靠，害臊了。
正此時，金彪從外面一挑簾子走了進來，“六爺，六爺！中午吃點兒什么啊？”
“誒！”
老爺子一聽這話，指了指旁邊兒，“那邊兒新開了個羊湯館兒，挺不賴的，可以試試！”
“那行，去試試！”
王小六兒挑了幾樣東西，“這幾樣，我要了，您給裝一下，我一會兒吃完飯過來。”
“好，好！”
老爺子也不是第一次跟王小六兒辦事兒了，趕緊點點頭。
“六爺，不就是搞點藥材嗎，還用您親自下來跑啊？”
三個人從店里出來，金彪問王小六兒，挺不理解。
王小六兒輕嘆一聲，“沒辦法，有幾個大客戶，得了點兒毛病，等著我的藥治病呢！年后，我得出去一陣兒，怕到時候有什么事兒，把人家耽擱了。”
金彪尋思尋思，小聲問道，“是，楊安祺的干爹的事兒？”
王小六兒一愣，“你怎么知道呢？”
“誒呀，我再不濟，打聽打聽點兒小道消息還是問題啊！”
金彪壓低聲音，“那個胖老頭兒，聽說，是楊安祺背后第一大的大金主，嘎嘎有錢！甚至，財力物力，不在孫先生之下！這樣的人，可得好好結交一下，有這樣的朋友，將來肯定能用的上！”
“咱們，跟人家，差得多呢！”
王小六兒輕聲說道，“像你說的這兩位，都是大老板中的大老板，你上趕著往上貼，人家也得看得上你啊！”
“那還不容易！”
金彪笑嘻嘻地，“我看孫小娜，對你挺有想法，搞定她，孫氏集團，一半兒就是你的！以你六爺的本事，收拾她個小丫頭片子，還不跟玩兒一樣？再說那個楊安祺，你倆啥關系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想，混個干女婿啥的，不也隨隨便便？”
王小六兒撲哧一笑，“這話，我也就跟你說。你覺得楊安祺那個干爹，真把楊安祺當閨女看待啊？原本這個活兒，我沒什么興趣，是楊安祺求我，我才答應的。她早就在大佬面前失寵了，全靠著幫大佬搞定我這邊兒換點兒存在感。她跟孫小娜，完全是兩回事兒。孫小娜，是孫老先生的私生女，家里一根獨苗兒，那是寶貝疙瘩。楊安祺，頂多算是撿來的，關系好的時候是父女，關系不好的時候，什么都不是。”
金彪眨巴眨巴眼睛，“那，孫小娜那邊兒，你怎么打算的？”
“咋的，就那么沒出息，憋著心思給人當上門女婿啊？”
王小六兒被逗笑了，“我看你，是不是對孫小娜有想法啊？”
“我是替你有想法！”
金彪嬉皮笑臉地，“我看孫小娜，真不賴！人長得漂亮，身材也火辣！除了上圍不太豐滿以外，別的沒毛病了！你看那腰，那腿，那！誒呀！”
金彪贊嘆不已。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那倒也是。”
“收入后宮！”
金彪眉飛色舞地，作慫恿狀。
王小六兒斜睨著他，“人家世家大小姐，什么身家？還收入后宮！你以為，我是誰啊？太把自己當回事兒，太不把別人當回事兒，都不好吧！再說，我跟孫小娜，就是好朋友。”
“純純的好朋友唄？”
“對！”
“鬼才信嘞！”
金彪嗤嗤笑，“那是不是的，你自己心里有數兒就行！不過我倒是覺得，孫小姐，對你，一片真心！”
“不對啊！”
王小六兒上下打量，“你最近，是不是跟孫小姐聯系上了？”
金彪一愣，“什么意思？”
“你這，叭叭叭的，給孫小娜一陣夸，我懷疑你是收了孫小娜的好處！是不是？”
王小六兒那一臉懷疑的小眼神，看著金彪，金彪立時有些尷尬，沒一會兒，便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不敢瞞著六爺，其實，也，也，也收了一點點，好處。”
王小六兒一點兒都不意外，“給錢了？”
“那倒是沒有。”
金彪挑起簾子，讓王小六兒先進去，王小六兒一拉小妮子，把小妮子先塞進去了，隨后自己也跟著進來。
金彪說，“孫小娜，前一陣子，剛把一個小工程交給我了！嘿嘿，正經有點兒油水！”
王小六兒一挑眉，“她咋說的？”
“她說，讓我在你面前美言幾句，別光拿好處，心里沒點兒數兒！”
“哈哈哈！”
王小六兒的深知孫小娜能干出這種事情，當即嗤嗤直笑，“你行啊，別的不說，拿錢是真辦事兒啊！”
“那肯定的，那必須的！”
金彪說著，齜著牙大笑起來，“主打一個講道理！”
“喲，幾位，來點兒什么？”
看他們說的熱絡，一個長得好歹有點兒姿色的女人走了上來。
王小六兒看看四周，“聽說你們店里羊湯不錯，來點兒！”
“三碗羊湯！還來點兒什么嗎？”
“有菜單沒有，看看！”
“有有有！”
女人說著，把菜單遞給了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拿起來看了看，問小妮子，“想來點什么！”
“什么都行！”
小妮子素來不挑，齜著小白牙，王小六兒也知道她的性子，點了點兒炒菜拌菜什么的便把菜單交給了金彪，“你看看，你想來點什么！”
金彪接過菜單，“來點兒啤酒吧！”
“喝酒不開車！咱們咋回去？”
“那，那也是。”
金彪尋思尋思，“那來點兒飲料啥的！”
王小六兒使了個眼色，小妮子把大背包放下，自己去取去了，沒一會兒拿了三瓶橙汁回來，自己拿著瓶起子打開，一人一瓶。
羊湯倒是挺快，炒菜略微慢些，因為時間還略早，人不多，那老板也看得出來，這幾個都不是差錢的主兒，心里挺高興，小心伺候著。
王小六兒他們有說有笑。
因為今天藥材收的不少，東西不錯，價格也可以，都比較高興，小妮子很久沒回來，睹物思人，話也多了。
這邊兒正有說有笑，外面挑起簾子，呼啦啦進來幾個人。
幾個人一進來，就嗷嗷的，罵罵咧咧，像是一群流氓頭子似的。
素質，一點兒沒有。
為首的一個大搖大擺，身形高大，面容臃腫，是個胖子。
他一進來，就齜著牙，咧著嘴，一邊兒摸著腦袋，一邊兒歪著脖子，單腿抽搐地說，“二姐，二姐！干啥呢！二姐！”
“誒！”
女人連忙答應一聲，探頭出來，一看見來人，連忙熱情上前，“喲，賈老板！您來啦！”
“干嘛呢，叫你半天沒出來，偷漢子呢？”
那膘肥體壯的流氓頭子一擺手，走上前，對著女人的屁股就掐了一把！
女人嚇得一扭身子，笑罵道，“一邊兒去！”
“哈哈！”
男人賊笑著，招呼眾人呼啦啦坐下。
看樣子，兩個人似乎有點兒的交情。
“今天客人不多啊！”
流氓頭子說著，掃了一眼王小六兒金彪等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小妮子身上。
他色瞇瞇地打量了一陣，看向女人，小聲說，“二姐，這誰啊？”
“外面來的客商吧，收藥材的。”
女人端著碗筷過來，嘴里小聲說著，直給對方使眼色，似乎是示意對方別惹事兒。
可那男人一聽這話，卻不樂意了。
他一翹腳，板起臉來靠在一邊兒晃著腦袋，故意提高了音量，明顯是給人聽的。
“啥？收藥材的？誰啊？來咱們這兒收藥材，不拜我賈六兒的碼頭？誰呀這么不懂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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