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別說風涼話好了吧！”
張薇冷哼一聲，“小時候，我家里生了變故，因為出身的原因，小時候，沒少受人冷眼，那時候他們都欺負我，就張強對我比較照顧。沖著這層情分，我長大以后，一直跟著他混，一直，為他馬首是瞻。可上次進山，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老粽子咬傷，他舍我而去，我不怪他。我被你救了，他懷疑我跟你有一腿，我也不怪他。他誆我去送死，自己偷偷跑了，沒等我，我還不怪他。可回了伏牛山的時候，死了那么多手下，事情也沒辦成，最后還是我站出來，背了黑鍋。的確，這些事，都是我自愿的，沒人逼我，可說到底，我還不是為了保全他的臉面么？”
張薇繼續冷哼，“我覺得，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可他呢？別的事兒不說，這次，我跟著老一輩的出去，出生入死，他沒伸手幫我也就算了，我回來了，事情也算辦成了，照理說，都是自己人，應該高興才對，可沒想到，就因為，就因為這個事兒，他覺得讓我在張五爺面前爭了寵，刻意疏遠了我。要不怎么說，還是得經點事兒，要不然，誰對誰怎么樣，也看不明白。”
張薇優雅地伸展著那雙修長如玉的大腿，輕輕地搖晃著腳下的長筒靴，仿佛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訴說著她內心的故事。
“一個不太熟，甚至還有可能算是個仇家的人，可以不顧危險救了我的命。一個一起長大，我當親哥哥看待的人，卻為了一點兒有的沒的，視我為仇敵。我真想不明白，為什么能這樣呢？”
“還能為什么，大概，就是格局問題唄。”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其實我也沒你想的那么好，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好，可以沒有理由，可說不定，萬一就是別有所圖呢？”
“喲，說出心里話了？”
張薇賊笑著，扭頭看向王小六兒，“你這家伙，該不會，你真是看上我了吧？不過，應該也不至于啊！”
張薇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要說你看上了我這個人，我覺得，好像，理由也不太充分！我呢，雖然感覺自己也還不錯，但是，我好像也沒那么好吧！在張家年輕一代之中，我也算是能數得上的，可是，在你六爺面前，我好像，就平庸了些，算不上什么驚才絕艷之流。”
張薇頓了頓，“要說你想得到我的人，感覺，也不至于！咱們私底下，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以你的神通，要真想，早就把我忙活了，還用費這個勁？所以我就想不懂了，你到底，圖什么？”
王小六兒看傻子的眼神，“有的時候，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腦子里在想什么？怎么的，你那意思，我看上誰了，想上就上唄？真把我當場流氓了？”
“你不是么？”
張薇在那憋著笑，“你六爺的花名，我又不是沒聽說過！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此風流人物，什么沒干過？”
王小六兒聽出了張薇的挖苦，“逢場作戲的事情，做不得真！再說了，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一點好！我，從不屈人之志！別人不愿意的事情，我從不強求！那事兒，想想就沒勁！”
“是是是！那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都是別人主動舔你，是吧？”
“你這讓我怎么說呢？”
看著張薇戲謔的目光，王小六兒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我竟不知如何回答！”
“哼！”
張薇上下打量，旋即站了起來，“不跟你扯了，我這次來找你，出來的時候，也著急。我現在在張家，也算挺被重視，但是，樹大招風，我知道背地里有人對我不滿，也有人，對我不放心，所以，一直拖到了現在才來見你。我不能在這邊耽擱太久，該說的，都跟你說了，就得走了。”
王小六兒一挑眉，“不玩會兒啊？”
“玩你妹！”
張薇俏臉微紅，“咋的，還想讓我伺候你啊？”
她白了王小六兒一眼，笑吟吟地走到了王小六兒近前，“這次無遮大會，可能沒那么太平，我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這次，伏牛山張家，很有可能也會派人出去，我看那架勢，這一次，張家的心氣兒不小，你可小心。”
王小六兒緩緩地眨了眨眼，“知道不知道，張家會派誰去？”
“張家年輕一輩之中，我曾經接觸過的高手，現在基本上沒有幾個人了，張強都算是拔尖兒的。”
張薇抱著肩膀走來走去，“不過，現如今看來，能比我強的，幾乎沒有，就算有，我們也在伯仲之間。只是，天莽峰上，有張五爺這些年秘密訓練的死士，張家是個大家族，不好說，那里頭會不會出來幾個狠角色。”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我最擔心的，也是那些人，要是有什么風吹草動的，記得通知我的一聲。”
“怎么，你還真以為，我是你安插在伏牛山張家的眼線了？”
張薇撇著小嘴兒，“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
“反正話我是說了，你辦還是不辦的，也沒人強迫你不是？”
王小六兒說完，一伸手，輕輕地摩挲了張薇一下，張薇下意識一躲，然后給了王小六兒一拳，“別跟我動手動腳的！”
“呀，這么厲害呢！”
王小六兒上下打量，“不是跪著地上摟人大腿，咋說不放手那時候了！”
張薇一聽這話，羞得臉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當即笑罵道，“不說好了不提這事兒的么？”
“行行行，你說不提，就不提。”
王小六兒從懷里掏出一個小藥瓶，扔給了張薇，張薇明顯有些意外，“這什么？”
“這是我配置的秘藥，有助于內功修煉，你可別不當好東西，這個玩意兒，原料很難找，不說價值連城，也差不多。放眼整個江湖上，能拿到這種東西的人，一只手都數得出來。”
“我很好奇。”
張薇笑吟吟地，“你這個，都給誰了。”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怎么，不信任我？”
“那倒不是，我就是單純地好奇。”
“除了你之外，還有兩個人拿到了，那兩個，實力，遠在你之上。”
“是女人么？”
“是。”
王小六兒雙手揣兜兒，“這就是給女人用的，男人服用，不太好。而且，除卻能讓人增長功力之外，還有很強的保健功能，女人吃了，膚白貌美，水潤怡人。”
“水潤怡人。”
張薇笑得合不攏嘴，“不會，吃完了，氣血翻涌不能自持吧？”
“哈哈，那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王小六兒說完，輕輕地拍了拍張薇的大腿，“你自己多小心點兒。”
張薇點了點頭，“那，謝謝你咯。”
兩個人在一起說了幾句，王小六兒想起了之前的事兒，他拉了張薇一下。
跟王小六兒肩并肩往回走的張薇站定了一轉頭，“干嘛？”
“誒，我問你啊！你知不知道，多年前，密教金剛乘有一個高手，叫珞珈仁波切？”
“珞珈仁波切？那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當時響徹江湖的人物！”
張薇上下打量，“你問這個做什么？”
“珞珈仁波切，我前一陣子，遇到了。”
王小六兒頓了頓，“只是他的樣子，半人半尸，像個活死人。他說是收了別人的錢，去殺調查局的白月嫦，我很好奇，這個事兒，會不會也跟伏牛山有關系。”
張薇尋思尋思，“這我不能確定，不過，伏牛山倒是的確有人在跟調查局的人秘密接觸。”
王小六兒一挑眉，“真的么？你怎么知道？”
“真當我是廢柴啊？好歹我也在張家那么多年，張家的事情，總是知道一點的。”
張薇說著，很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后一轉身，走到了王小六兒面前，兩只手往王小六兒肩膀上一搭，湊過來，在王小六兒耳邊小聲說道，“無遮大會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調查局的人在負責。照理說，伏牛山張家的人，是沒有機會直接參加的，但是，我聽聞，前一陣子，家族內部，搞到了一些參與無遮大會的門票，而且，數量還不少呢。很多家族子弟都想著去見見世面，私底下，都想搞個機會，所以，背地里風言風語的，也有些說法。”
王小六兒見狀，一手摟著張薇的楊柳腰，另一只手，輕輕地扶在了張薇渾圓的小翹臀上，他尋思著張薇的話，微微皺眉，“那些門票，基本上都是從調查局內部搞來的？”
“不然呢？”
張薇仰著身子，撲閃著大眼睛看著王小六兒，“能一下搞到那么多門票，這個人，在調查局內部，也不會是個小角色，肯定還是有些話語權的。你說有人要暗算白月嫦，這個事兒是誰做的，我不敢說，但是，伏牛山張五爺確實具備這樣的條件。我雖然沒見過那個珞珈仁波切，但是，多年以前，我確實在天莽峰上，見到過一個死士。這個人，在江湖上很多年都沒出現過，傳說也是死了，但是，他確實活著，還是五爺的朋友。五爺在醫藥上的本領，或許不如你爺爺，但是，五爺起死回生的手段，也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王小六兒像是想到了什么，“聽說，張強斷了的胳膊，已經痊愈了？真有這個事兒么？”
“他的胳膊倒是長出來了。”
張薇略微遲疑了一下，“但是，那只斷手，一直戴著手套，沒有露出半點皮肉。”
王小六兒一挑眉，“別跟我說連你都沒見過那只胳膊。”
張薇有些猶豫，目光閃躲，可王小六兒那目光，追迫得緊，便頂不住了，她點了點頭，“這事兒，我只與你說，你千萬不能說出去，要不然，他們肯定懷疑到我。”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
張薇湊到王小六兒的耳邊，“張強的胳膊，看起來像是又長出來了，實際上，卻是接了別人的斷肢，但那只手，看起來極是古怪，我猜，應該不是活人身上取下來的。”
王小六兒一皺眉，“不是活人的手，你的意思，是死人？”
“好像是僵尸的手。”
張薇有些心有余悸的樣子，“那胳膊看起來，很恐怖，所以才一直戴著手套，不給人看。”
王小六兒想起了珞珈仁波切那手臂的樣子，小聲問道，“僵尸的胳膊，能接在人的身上么？他怎么控制？”
“那我就不知道了！”
張薇輕嘆一聲，“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隔閡，張強那邊兒，也不那么信任我了。這事兒，要想搞清楚也不太難，你等我消息吧，真想知道的話，我研究研究，有消息了告訴你。”
“能辦就辦，不能辦就拉倒，犯不上因為這么點事情給自己招惹事端。”
“放心吧，你真當我是菜鳥啊？”
張薇說著，一臉不屑地撇著嘴，扭身要走，見王小六兒沒跟上來，還一回頭，“走啊，干嘛呢？”
“沒事兒，走吧！”
王小六兒說著，跟了上去。
出于安全考慮，兩個人不好耽擱太久，張薇是順路過來的，所以到了市區，王小六兒就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下車了。
這要是太平時候，非得聚一聚，但顯然，眼下的情況不那么消停，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王小六兒輕輕松松地插著手，悠閑地回到了家。家門一開，便見白勝簪早已起床，坐在那兒對著小鏡子細心地描眉畫眼。她坐在那里，無需看臉，僅憑那曼妙的背影，便足以讓人沉醉其中，不知不覺地看上許久。
“回來啦！”
白勝簪一扭身，笑著看向王小六兒，“送個人，送這么久，這是辦完事兒回來的吧？”
王小六兒當時一愣，緊跟著笑了起來，他知道，白勝簪所謂的“辦事兒”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嗤嗤直笑，他走到白勝簪身后，把手搭著白勝簪的肩膀，“我就說我不去送她，你非得上我去，結果怎么樣？去了以后，就說我把珞珈仁波切給砍了，攤上大事兒了，要把我關起了配合調查。”
白勝簪一聽這話，不著急，反而抿嘴直笑，她何等聰明，一下就識破了白月嫦的小詭計，“那不擺明了是坑你呢么！給你下套兒呢，你不收拾她？”
“那我還慣著她啊！”
王小六兒笑瞇瞇地摩挲著白勝簪，“讓我咔咔一頓收拾，老實了！這人啊，有的時候，就欠收拾，不給她點兒顏色看看，分不清個大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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