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爺孫倆在一起閑聊，一邊兒，正戴著個套袖忙著包餃子的奶奶忍不住說道，“我看啊，那個什么什么大會，不去也沒什么不好，那些人，爭名逐利，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你雖然對里面的事情沒什么想法，可架不住別人對此上心不是。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拿前一陣來的那些人來說吧，咱們跟他們，根本沒什么仇怨，就是因為你名頭太響，人家，都把你當成了潛在敵人，怕你，影響了他們的事兒。”
老王頭兒一聽這話，直咂吧嘴兒，“誒呀，你懂什么！”
然后他看向王小六兒，說道，“別聽你奶奶瞎說，咱們這一脈，到了你這一代，基本上就沒什么人了，如今這局面，要是沒個拿得出手的后山晚輩，不僅僅咱們這一支上臉面無光，就連你爺爺我，九泉之下，都愧對祖師不是！要知道，想當年，我那恩師，可是名動天下的人物，到了我這一輩，我那兩位師兄，也不是好惹的。偏偏，我這情況特殊，當年，大師兄臨走前，把那冊子給了我，跟我說，怕就怕，咱們這一門兒在他手上沒落了。現在看啊，我倒是不擔心這個了。”
白勝簪在一邊兒一邊兒包餃子一邊兒認真地聽著，聽完了，抿嘴直笑，但她沒說話，長輩面前少插嘴，是她一直的習慣，即便有什么想說的，也跟王小六兒私底下躲在被窩里說去。
奶奶對老爺子的說法，不置可否，在那直撇嘴，那小妮子撲閃著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萌萌的，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王小六兒心里想著爺爺的話，也沒繼續多說什么，只是比較好奇伏牛山張五爺那邊兒的事情，到所以，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對了，我之前聽人說，那個伏牛山張五爺，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這個人，是否跟真的傳說中的一樣，也是個絕頂高手？”
“張五，年輕的時候，就算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了。”
爺爺頓了頓，“但是，他年輕那會兒，其實也就是個一品上。真的實力突飛猛進的時候，是他大哥暴斃身亡之后。要是真的說起來的話，估摸著，他實力突飛猛進這個事兒，大概，還是跟他和他大嫂暗通款曲的事兒不無關系。”
王小六兒一愣，“跟這能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了。”
爺爺說著，抿了抿嘴，“你以為，伏牛山大當家的女人，能是什么尋常之輩么？那個女人，很有背景的。”
白勝簪在一邊兒聽了這話，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一抬頭，小聲問道，“聽人說，張大的岳父，當年也是個絕頂人物，有這事兒么？”
“你說的不錯。”
老爺子微微一笑，“這個張大的岳父，也是南派的人，據說年輕時候，是跟盤龍禪師齊名的高手，他們師出同門，就那個時代來說，應該，是南派里，除卻盤龍禪師之外的二號人物。當年，盤龍禪師這一脈，分了五家，但是這五家，對此人都非常忌憚，正是因為張家門里，這個張大泡到了他女兒，后來張家，才由此得以控制住局面，隱隱地，成一家獨大之勢。”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那女人，應該是個絕世美人吧？張大和張五，都對此人情有獨鐘。”
“哼。”
老爺子一聽這話，就笑了，“怎么說呢，要我說，就是一般人，不怎么漂亮。”
王小六兒一愣，“那，張五她們倆，還暗通款曲了呢？”
“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原因，就有很多。”
老爺子耷拉著眼皮，“年輕那會兒，張五可是個俊俏小生，長得不賴，很招女人喜歡的，照理說，以張五的條件，隨隨便便，就能找個比那更好的，但是張五偏偏和那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勾搭上了，那你想想，他圖的什么？”
“要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女人，估計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兒。”
王小六兒知道爺爺的意思，但是還是一撇嘴，“不過，估計這個張五，當年也確實有點兒東西，要不然，人家也不至于盯著偷人的罵名，跟張五好上。”
白勝簪在一邊兒抿嘴笑，瞄了王小六兒一眼，王小六兒瞅瞅她，“你笑什么？”
白勝簪這才小聲說道，“我知道的說法，是當年，張大和那個女人的爹聯手了，想竊奪南派大當家的位置才娶了他的女兒，但是，那個女的和張大，原本好像就互相瞧不上，不來電。她雖然名義上是張大的老婆，但是仗著娘家人的勢力大，干了不少風流事兒。一直到張大入主張家以后，也沒閑著，表面上，是大當家的夫人，實際上，背地里，張家上上下下，那俊俏小生，多半都跟她有點事兒。”
王小六兒一咧嘴，然后看向爺爺，“是這樣么？”
爺爺在一邊兒忍不住直笑，“江湖上，是有這么個說法。那個女人，挺狂的。她一直覺得，張家顯貴，跟她父親的扶持撇不開關系，仗著他父親的威勢，倒行逆施的事情，干了不少，雖然，人長得一般，可是，對外也挺風流的，說是沒出閣之前，那亂七八糟的事兒就不少，反正名聲不太行。到了張家以后，消停了兩年，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時間久了，就按捺不住了，干的那些事兒，確實每每讓人驚嘆不已。”
這話顯然讓王小六兒生出了濃濃的好奇心，“她都干啥了？”
“聽說，長大還活著的時候，這女的，就挺亂來的，張大死了以后，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張家上上下下，不少人，都跟她有點兒事兒，固定的，供他消遣的小白臉兒就有五六個，別的還不算。”
老爺子聳聳肩，“那時候，她就像是垂簾聽政的老太后，誰能管得了她？張五當時雖然已經逐漸掌握了實權，但是名義上，只能算是她手下的大管家。”
王小六兒撓撓臉，“要這么說，張五，在那個女人面前，也不算什么，就是個干活兒的？”
“也不是。”
老爺子喝了一口茶水，“張五和她，算是情人，雖然，這個女人風流成性，但是，張五在她面前，還是有很大的話語權的，聽人說，那幾個小白臉兒里頭，有好些都是張五給她找的，估摸著，張五本身，也并不怎么喜歡她。只是利用她的權勢罷了。而且，這個女人，本身實力不弱，加上他爹的原因，張五爺抱緊了女人的大腿，自然，這小灶兒沒少開，另外，張大死了以后，留下了很多當家人才有資格享用的秘藥，那些東西，后來，應該都便宜他了。那時候，他實力突飛猛進，進步之快，鮮少有人能夠比擬。只可惜啊，單純以利益維護的關系，終究是不牢靠的，等到張五羽翼漸豐，那女人，逐漸變成了累贅的時候，她的好日子，也就到頭兒了。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點兒道理，還是沒看明白。”
王小六兒在一邊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張大那一支，到現在，還有后人么？”
“好像沒有了吧。”
老爺子一撇嘴，“以張五的性格，也不可能留下這么個人。他那個人，心黑手狠，那都是出了名的。”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白勝簪，白勝簪一愣，“看我干嘛？”
“你消息那么靈通，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你別鬧了。”
白勝簪被逗笑了，“這事兒，你應該去問張薇，問我有用么？”
“咋的，我問問還不行了？”
王小六兒昂著臉，牛哄哄地看著白勝簪。
白勝簪臊眉耷眼地，沒敢頂嘴，“我也沒說不行啊。”
奶奶在一邊兒，看白勝簪這架勢，就知道，私底下，王小六兒估計沒少欺負人，她狠狠地打了王小六兒一下，瞪眼，以示警告，“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跟人家大姑娘說話，怎么那么混呢？”
王小六兒搓搓胳膊，在那齜牙笑，“奶奶，你看你！你怎么分不清里外呢？我是你孫子！”
“我這叫幫理不幫親，臭小子，欠揍！”
奶奶說完，看向白勝簪，“他要是敢跟你瞪眼睛，耍威風，你跟我說，看我怎么收拾他的！”
白勝簪一聽這話，立即一臉得意地看向王小六兒，作挑釁狀，王小六兒假裝沒看見，心說你別臭美，等回去的，還收拾不了你了呢！
白勝簪何等聰明，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看王小六兒那死樣兒，趕緊對奶奶說道，“其實，我倆挺好的，就是私底下，鬧著玩兒。”
“你不用這么維護他！”
奶奶還不知道王小六兒性格么，當即一撇嘴，“這臭小子，打小兒就這樣，你別怕他！”
白勝簪小臉兒一紅，心說，不怕也不成啊，王小六兒厲害起來，她可真的頂不住，可這話，不好說出口，想到這里，白勝簪只能抿嘴笑，別的一句不敢說。
下午一起吃個飯，氣氛很融洽，其樂融融，等這邊兒收拾完了，一起回店里忙活去了。
小妮子在樓下跟著忙，白勝簪在吧臺坐了一會兒，就被王小六兒喊到了樓上去，李紅杏兒在樓下，都不用想，都知道她倆肯定在樓上膩乎呢，果不其然，王小六兒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白勝簪正坐在王小六兒的大腿上跟王小六兒說悄悄話呢。
王小六兒順手把手機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他一皺眉，按下了接聽鍵，“喂？”
“誒！六爺，你六爺嗎？”
電話那邊兒，是個熟悉的聲音，王小六兒短暫的詫異之后，就聽出來了。
是穆駝子。
短暫的停頓之后，王小六兒在白勝簪的緊實挺翹上輕輕地拍了拍，白勝簪立馬會意，站了到了王小六兒旁邊。
王小六兒則是坐直了身子，“穆駝子吧？”
“啊，六爺，是我！”
穆駝子咧著嘴，看起來，非常客氣，“今兒我才知道，昨天找我的人，竟然是六爺您！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昨天的時候，多有冒犯，六爺您，可千萬不要怪罪。”
王小六兒微微一笑，準知道，這事兒多半是潘晴晴透漏出去的，不過，他也不在意，“不用那么客氣，也沒想瞞著你，怎么樣，昨天跟你商量的事兒，有眉目了么？”
“嗯，我，我來電話，就是為了這個事兒。”
穆駝子咧著嘴，“您要的東西，我問了，他們說，短期內，確實搞不到，如果真想試試看，也得無遮大會之后才成。”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想了想，“是真搞不到，還是故意這么說？不是半路上什么人聯系你了，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截胡了吧？”
“嗯？”
穆駝子一愣，瞬間警惕起來，他扭頭，看向一邊兒，旁邊兒位置，潘晴晴正抱著肩膀靠在桌子上，一聽這話，潘晴晴也臉色微變。
她搖搖頭，示意穆駝子千萬別透漏什么，穆駝子會意，連忙說道，“哪兒能呢！您要的東西，非比尋常，金貴著呢！不是我不想賺這筆錢啊！我知道，您六爺，手里不缺錢！到手的富貴，誰不想要？只是，實在是現在風聲有點兒緊，不好弄啊！實不相瞞，貨源那邊兒，出了點問題，現在之前賣的那批貨都不一定交得上了，更別說，您要的東西了！您要的那些，可是正兒八經的高檔貨！”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那你要都這么說了，我也不為難你，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我想，你也知道我的為人。穆駝子，我就一句話，我不喜歡別人跟我撒謊，更不喜歡，別人在我的背后搞小動作，咱們倆，無冤無仇的，犯不上為這個事兒結下梁子，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明白！”
穆駝子臉上直冒汗，連忙用紙巾擦了擦，“那個，六爺！雖然，目下這個事兒，我是辦不成了，但是，兄弟我，還有個事兒！本來，這事兒可能跟您沒什么關系，但是兄弟我覺得，既然我知道了，還是想跟您知會一聲兒！”
“哦？”
王小六兒微微皺眉，“什么事兒？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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