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六兒一皺眉，“那個尹天仇，當年是不是就是在無遮大會上成的名？”
“對！”
司馬會長點了點頭，“這無遮大會，說白了，就是一次術士之間的比武大會。”
司馬會長低頭拿著茶壺，作娓娓道來狀，“當年，調查局牽頭兒，每隔十年，各大門派都會選拔自己門派之中的佼佼者去參加一次大比武，就類似各大門派找弟子門人去打擂臺。一來呢，大家想借此機會，展示一下名門大派的風采。二來，也為調查局遴選人才做個參考。其實也不只是調查局的人，民間那些大金主，也會想辦法去看看，有些大金主為了安全起見，也會跟一些術士聯合，為自己找個靠山，保證自己不會被術士侵害嘛。這就像是一個大型的人才市場，一邊是出來找工作的，博取名聲的，一邊是那些求賢若渴的，大家聚在一起，各有各的目的，而且，無遮大會還不是誰都能去的，門檻兒挺高。”
司馬會長頓了頓，“所謂‘無遮’的意思，就是‘無所遮蓋，無所阻礙’，大家敞開心扉，各憑本事。但是，說的挺好，一上擂臺，都上頭，當時大家普遍隱匿身份，全力以赴，所以，失手打死人的常有的事兒。就因為每次這個無遮大會都得死幾個，后來就由三年改五年，五年又改十年，項目也變得越來越多，不單有比武斗法，還有了表演項目，只是相比于過去時候，這排名前后的含金量確實差了不少、但饒是如此，對于各大門派里年輕一輩想出頭的那些人來說，這也是絕佳的機會。多少默默無聞之輩，都是在此基礎上，一戰封神！”
“那今年，還會有無遮大會嗎？”
“明年照理說應該是有。”
司馬會長頓了頓。“所以江湖上開了個大盤，都在研究，未來時候，到底誰能是無遮大會最新一屆的魁首人物，像你，或者那個小米婷，也都能算得上是熱門人選之一，你們，只能算是前十之列，在大家看來，世家子弟之中，也有人大有希望才是。”
“十年。”
王小六兒頓了頓，“如果，無遮大會發生在十年前，那要算算，應該正是王耀祖求賢若渴的時候。”
王小六兒閉目養神，“您知道，當時那一次，所謂的天下前三都是誰么？”
“無遮大會，龍虎榜上，排名前三的人，我還是有印象的。”
司馬會長靠在沙發上，略微尋思了一下，“排名第三的，是個女人，年紀很小，擅長用毒，當時面具遮著臉，看不出年紀，但當時看年紀確實不大，我看手段，多半出自南邊兒，這個人，毒術蠱術都很精湛，似乎，有五毒教的影子。”
王小六兒一皺眉，“身形偏瘦，腰細腿長，十年前，大概還是個小蘿莉模樣，是嗎？”
“當時看身形，只有十幾歲。也就十三四，不超過十五。甚至可能還更小一點，說話聲音，很奇怪，怎么說呢，那個人，很邪門兒。”
“能是五毒教的人嗎？”
“應該不是，誒呀，但也說不準。”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那小圣女，看年紀，十八九歲，十年前，也就是八九歲，八九歲，她可沒有那么大的修行，因此這個人，肯定不是小圣女。
王小六兒又抬起頭來，“知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她自稱康敏，說是來自苗地，人不大，但出手極狠，一路打上去，遇上她的對手，非死即殘，外界給她送了個外號，叫瘋手。”
司馬會長微微地抿了抿嘴，“尹天仇，就是她的手下敗將，不過，那一場，尹天仇雖然也大放異彩，但確實是被對方碾壓了，算是爆了個冷。”
王小六兒眼珠一動，“她當時，什么實力？”
“一品上。”
司馬會長說著，嘆息一聲，“無遮大會，有個選項，對方可以不公開身份，這些人，甚至可以不代表門派出戰，所以他們更來路不明，更無所顧忌，這個康敏，就是這樣一個人物，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散人。就因為她散人的身份，所以，很多人都對她非常好奇，只知道，她是個女人，年紀，樣貌，師承，皆不可知。”
王小六兒點點頭，“那此女之上，還有兩人。”
“康敏之上，當時排名第二的，是一個僧人，此人，外號叫油和尚，據說，學的是佛門的術法，一身硬功護身，是個術法和武功都非常厲害的人物，他的修行，以金剛神力為主，施展本領時，有如金剛降魔，霸道至極。”
司馬會長十分贊嘆，繼續說道，“我那時候，非常看好這個人，但是，這個人可惜了，無遮大會之后不久，就在外面犯了案子，現在，還是逃犯的身份，調查局那邊兒，以前有兩個頭頭腦腦的，死在了追捕他的路上，其實力，可見一斑。”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那，他為什么叫油和尚呢？”
“因為他身高體胖，十分油膩，而且，這似乎也跟他的術法有關，外號這種東西，有的時候也不好說。”
“那，油和尚之上的人物，又是誰呢？”
“是個道士。實力超強，尤擅雷法。”
司馬會長連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了，“此人，據說出自道家神霄派，先后修行過神霄雷法，和道家北帝法，后來，因為瑣事，被逐出了師門，當時參加的時候，也是散人的身份。只知道他叫自稱姓杜，綽號，奔雷手。”
“奔雷手不是姓文嗎？”
“誒。說正經的呢。”
司馬會長一擺手，“江湖上，有個傳說，說，道法三千，雷法為尊，雷法最難掌握，但是，一旦有人掌握了雷法，雷法的可怕，也是難以想象的，而且，當年那次無遮大會，此人以碾壓之姿登頂，為人，更是目空一切，桀驁不馴，讓當時的組織者們，非常地沒面子。但是此人出來以后，也很快就消失了，江湖上，再也找不到他的消息，懷疑，是某些門派的大佬偽裝起來去奪寶的。”
“奪寶是啥意思？”
王小六兒看起來非常好奇。
“無遮大會，不單單是一場比武大會，想要吸引那些非常厲害的人物參加，沒有點兒彩頭怎么行呢？所以，每一次無遮大會的魁首，都會獲得一些江湖上人人艷羨的秘寶，這些東西，肯定價值不菲，因此呢，散人之中，有很多人，也是為了這些東西來的。他們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拿東西就走，有的時候，很讓這些名門大派下不來臺。你想，這不就跟踢場子一樣么。”
“誒，那不對啊。”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那要是不想讓這些人撿便宜，那他們，為什么不自己搞起來呢？名門大派，就直接不讓他們參加不就行了！”
“那怎么能行。”
司馬會長搖搖頭，“你把事情看簡單了，你知道，什么是鯰魚效應嗎？傳說中，很早以前，國外有個地方，盛產一種沙丁魚，但是那個沙丁魚，非常不耐活，撈上來以后送到市場的時候很多都已經死了，死了的沙丁魚就賣不上好價錢。但是有一個漁夫就非常厲害，他的沙丁魚，每次都活蹦亂跳的，于是很多人都覺得奇怪，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后來發現，他每次送沙丁魚之前，會再沙丁魚的箱子里扔幾條沙丁魚最怕的鯰魚，鯰魚在里頭一攪合，那些沙丁魚就瘋狂逃竄，魚一直折騰，就不怎么死了。”
司馬會長說著，飲了一口茶水，“那些來搗亂的散人，便是這箱子里的鯰魚，沒有那些人存在，這暗箱操作的事兒，就多了。一群人，窩在一個小圈子里打感情牌，那不是越玩越爛么？有的時候，就得有這么一群人，鞭策著那些門派。”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有道理。”
“但是，這樣做，也是有利有弊。”
司馬會長說著，坐直了身子，“無遮大會到現在，也很多屆了，時不時，就有散人奪魁的狀況，有的時候，還會引發
一些不必要的沖突，實是難辦的很，不過，也有一些人不是為了東西去了，有的，只是為了檢驗自己的本領，難得有機會跟天下間的一眾高手相互切磋嘛，只是這樣的人不多而已。”
“說的，我都想去試試了。”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我也想看看，自己和那些真正的頂尖人物比起來，到底多大距離。”
“這一屆，不太好弄。”
司馬會長有些遲疑，然后小聲說道，“這一次，傳說，有大佬家的公司要參賽，挺難的。”
“我也就是說說。”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當下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肯定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的浪費時間，其實來之前也有人提醒過我，說，王耀祖的身后，肯定也有靠山，我也挺想知道對方何等身份。知己知彼嘛。”
“那得從王耀祖的身邊人下手。”
司馬會長壓低聲音，“這種事兒，外人肯定說不清楚。”
“我倒是有這個想法，但，無從下手。”
王小六兒頓了頓，“司馬會長有什么門路嗎？”
“這，這我有點兒幫不上忙。”
對方說著，輕嘆一聲，“我跟王耀祖，也算是朋友，你要是想站隊，我就兩不得罪，我肯定不會幫著王耀祖跟你作對，但是，我也不好幫著你，收拾那個王耀祖不是。”
“明白。”
王小六兒點了點頭，也低頭，把茶水喝了。
司馬會長很少來江城，中午的時候，約王小六兒一起吃個飯，王小六兒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時候有點兒醉意，犯迷糊，回去了就躺在店里臨時的休息室里躺了一會兒。
這里是李紅杏兒平時休息的地方，收拾得倒是很干凈，他正迷糊著呢，就聽見樓梯口有腳步聲，不用睜眼，從腳步聲王小六兒就能聽出來，來的人，是孫小娜。
王小六兒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情報能力，準知道，他是知道自己跟江心見面了，來試探口風的。
王小六兒也不廢話，瞅了孫小娜一眼之后，伸了個懶腰，哼哼唧唧地說道，“怎么來了都沒打個招呼啊？”
“看你挺忙的，沒好打擾。”
孫小娜把門關上，反鎖了，然后走到了王小六兒旁邊，手拉著一把椅子，倒騎著，笑吟吟地湊上前來，“怎么樣，我真沒看出來啊，你跟天下會的人還能說上話，厲害啊！”
王小六兒輕嘆一聲，“你咋知道呢？”
“廢話，我自然有我的門路。”
孫小娜說著，一挑眉，“司馬會長不是為王耀祖充當說客的吧？”
“沒，就是問了一嘴。”
王小六兒看樣子像是半睡半醒，把毛巾蓋在了臉上，繼續說道，“我見了江心了。”
孫小娜一挑眉，“然后呢？”
“獅子大張口，一開口，想要一百個。”
王小六兒說完了，一撇嘴，“我直接就給她說了，這不太可能。”
孫小娜也尋思尋思，“她怎么說？”
“她說，她可以再研究研究。”
“還說什么了？”
“還說，事成之后，少不了我的好處。”
“喲。”
孫小娜曖昧一笑，“這是暗示你呢！你沒趁熱，把江心直接拿下啊？那小娘子，多那個，不正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哼，你又知道了，是吧？”
王小六兒瞄了孫小娜一眼，“這個江心，的確是個尤物，賣弄風騷這一塊兒，也算是有點兒真本事，不過，我對這個人，不太放心，加上這個節骨眼兒上，我也不想節外生枝，所以，即便她如何勾搭，我不接招也就是了。”
孫小娜手托著腮幫直撇嘴，“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么好的機會，就這么錯過了？”
“哼，這算什么！”
王小六兒睜開眼睛，扭頭瞄了孫小娜一眼，“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罷了，沒什么可惜的，其實，像這種一肚子算計的女人，我還正經不大喜歡。”
“有點兒東西。”
孫小娜撇著小嘴兒，“江心那種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以我看，她要是成心賣弄，這天底下，真沒幾個男的過得了她這一關！”
“確實有點兒東西。”
王小六兒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江心的看法，吧嗒吧嗒嘴，繼續說道，“我要是再嫩點兒，說不定，就讓她把我拿下了！”
“其實，我倒是在想，如果江心把你拿下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孫小娜在那笑嘻嘻地，“以你的本事，對付一個江心，還不手拿把掐的？”
“得了吧，我哪有你說的那么厲害，再說了，你覺得江心是那么好對付的？”
王小六兒撇著嘴，頗有些不屑，孫小娜卻壞笑著，“江心當然不好對付，但不也得分跟誰么！我覺得，你有這個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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