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事，怎能憑你三言兩語就定論！”我冷冷地說道。
雖然我是在斥責江楚杰，但實際上更想讓吳繁聽到。
劉景淮賜死曹君磊，是為了鞏固朝政，這是作為帝王必須采取的措施。
我理解這一點，但卻難以釋懷，甚至怨恨他。
當我在宮中親眼目睹各方勢力對皇權的斗爭時，曹君磊的死令我心有不平，更何況是吳繁。
他人身處邊境，對朝政漠不關心，消息閉塞。
他聽聞好友慘死，只會愈發憤慨。
他是戍邊將軍，不應胡思亂想。
“曹君磊果真是被賜死的？”吳繁怒容滿面，攥緊了拳頭，太陽穴旁的青筋凸起。
“當然是真的，怎么可能假？”吳將軍若是不信，不妨問一問凌姑娘。她曾經在宮中，了解得最清楚不過。”我回頭看向吳繁，眼中滿是痛苦，也隱藏著憤怒。
我直視著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氣，轉而盯著江楚杰說道：“這件事關乎國家的社稷，是非對錯不足以三言兩語定論。江大人，你的手段卑鄙可憎，實在令人嘆服。你逼我離開宮殿，誣陷我和君磊有不正當關系，你憑什么提起他？”
“我很好奇，江大人是如何讓浮茗為你效力的？我敢打賭，浮茗帶東西進京絕非曹君磊的意愿，那就只能是你策劃的了。”吳繁扭頭看向我，眼中閃爍著痛苦和憤怒。
我緩慢地說道：“你害死了浮茗。還有曹珊珊，你莫非也收買了她？她雖然是后宮妃子，但你又使用了何種手段？”
江楚杰滿面得意地看著我，朝門外瞥了一眼。天色依然黑暗，但已經到了寅時。
他微笑道：“凌姑娘真的想知道嗎？還是想耗費時間，等到天亮時才由趙興來救你們呢？不如跟我走，我能給你一條出路。再說了，就算趙興現在功力不如以前的五成，他連陳辰都不是對手。即使他與吳將軍聯手殺了我，你們依然是綁在一起的螞蚱。我死了，就沒有人能保住你凌家一家子的性命。”
“我現在就要殺了你！看你如何威脅凌家一族！”吳繁舉起長劍，猛然刺向江楚杰的脖頸，很快鮮血滲出。
他聲音凌冽：“你對凌家做了什么？”
江楚杰從容不迫地說道：“我還需要做些什么嗎？凌姑娘欺君罔上，這可株連九族。哦，我差點忘了，凌姑娘有一道免死金牌，但另外一個凌姑娘呢？”
我整個身體一震。
仿佛一道驚雷正在遠處襲來。
我的心開始急速下沉，但我卻呆呆地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還有另外一個凌姑娘？”吳繁問道。
“凌家的次女，雖然是庶出，但也是凌家的血脈。現在她已經成為了宮里的寧妃。”
江楚杰繼續說道：“我是幫助她進宮的，她如今備受重視。如果皇上得知她是冒名頂替進宮的，是否會大怒，以欺君之罪治她呢？”
“當然，我也不愿看到這樣的事發生。我對兩位凌姑娘都非常喜愛，愿與你們交朋友而不是敵對。我江楚杰出身商人，信奉和氣生財，互利互惠，大家都能受益。凌姑娘，你說是不是？”他笑著看著我。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江寧的面容一直像根刺一樣懸在我心頭，每當疑慮涌上心頭，就感到刺痛難忍。
所以我確認江寧不是凌煙后，就再也沒有深思過。
但是江寧，真的是凌煙！
吳繁收起劍，轉身看著我，帶著憐憫和無助的眼神，沉默片刻后，輕聲說道：“六年前，在那家酒館里你看到的歌伎，就是你妹妹嗎？看來你沒有認錯，那時候她和江……”
“我竟然不知道江大人如此重視我姐妹兩個，而且江大人還這么體諒，早知道是為了煙煙的前程，我何必費這么大勁呢！你就直接說出來，我早就愿意把皇后之位讓給煙煙了。”我打斷了吳繁，微笑著說道。
“江大人肯定也早知道，我一直喜歡自由自在，宮殿里太悶了，我又待不住。不然之前的選秀，我也不會讓煙煙替我去的。煙煙文靜大方，賢良淑德，不愿進宮當妃嬪，真是可惜。現在好了，各取所需，江大人你的用心真是夠深啊。如果我還誤會你的話，那就太不把你當回事了。”我笑著說道。
“閱微……”吳繁驚訝地說道。
我大步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接著對江楚杰笑道：“江大人，我還有些疑問，還請解答。首先是煙煙，她明明已經溺亡在河中，她怎么會出現在北境？難道之前從水中撈回的尸體不是煙煙？那是誰？”
“另外，不知道江大人是如何說動她的，竟然能讓她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認了？”
“同樣，江大人又是如何讓曹珊珊為你效力？至于趙妮兒，不用說了，除了替弟弟報仇，她就是為了金錢。但曹珊珊不是那么容易被金錢左右的。”
“除了利用這幾個人，你還利用了誰？在我能想到的名單上，就只有這幾個人了。”
“啊，對了，你怎么知道我要離宮？那可是我臨時起意的，除了趙興，沒有人知道。”
“哈哈哈哈，凌姑娘果然聰明明智，其實要讓一個人為自己所用，很簡單，只要投其所好，或者投其所惡，就足夠了。”江楚杰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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