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婢不為妾 > 第137章 將軍要辭官
  趙興能上陣殺敵,是因為他就在上京。

  叛軍進了城,趙興沒有坐視不理,可見他還是很有男兒血性的。

  可是閱之遠在鳳陽督辦修皇陵,離上京數百里地,怎么能在這次變動中立功呢?

  難道閱之早來了上京或是城郊?

  孟德貴見我久不言語,笑道:“姑娘可還有什么想吃的?您生了這么場大病,方才只用了幾口湯粥,皇上交待姑娘脾胃虛,要少食多餐,姑娘在病中的時候就是如此呢,您不知道,過去幾日,皇上不管多晚,每日總要來咱們這邊,一來就親喂姑娘喝湯,姑娘能吃下去,就多喂幾口,不張嘴的時候,皇上就端著碗在一旁坐著,眼瞅著困得往下倒,就這,還不讓奴才們插手呢。”

  怪不得方才他那樣困,簡直是精疲力竭,我只想著他是因前朝事務繁瑣,沒想到還要為我心憂。

  感動之余,又心生愧疚,暗恨自己身子怎么這般不爭氣?偏偏在他艱難的時候病倒。

  我怔了會兒,忙點頭道:“再送些清淡小菜過來,我當真是餓了。”

  其實我渾身酸沉,口中發苦難耐,絲毫沒有胃口,但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太難受了,我想要盡快恢復如初。

  孟德貴頓時一喜,喜氣洋洋要出去預備,我朝他招招手,又說道:“你出去吩咐一聲還回來,我還有話問你。”

  他很快去而復返。

  我望他的臉,問道:“吳將軍有什么賞賜?可是進了品階?”

  孟德貴臉上的笑一滯,隨即又神色如常,緩聲說:”奴才是跟姑娘同一天來的西苑,朝中的事奴才可不清楚。”

  我心中一緊,已是猜出了幾分,便扳了臉,低聲道:“你先前說起趙興,還有我胞弟,怎么就清楚了?可見你心里頭明白著呢,你就是不想說,這種事,我早晚會知道,你這會兒告訴我了,我還能賣你個好呢,你就照實說吧,可是吳將軍未被封賞?”

  孟德貴猶豫了會兒,壓低聲音說:“吳將軍要辭官呢,皇上駁回了,哪知道吳將軍又遞了辭呈,皇上直接把辭呈轉交給了吳家,這一兩日倒是沒聽再有什么消息,要奴才說啊,皇上剛登基,吳將軍做出這樣的行徑,皇上沒有怪罪,已是燒了高香了。”

  “或許是身體不好呢,吳將軍在平定叛亂時,受了重傷。”我輕聲淡淡說。

  可興致已是不高了,連同渾身都不爽快起來,又問了他關于應宣宗、惠太妃治喪事宜以及曹家是否被赦免等,便令他出去了。

  宮女端來幾樣精巧小菜,另有一份酸筍雞皮湯,我只喝了幾口湯就撂下了。

  朝鏡子里一照,發現自己神色憔悴,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于是又沐浴洗漱了一番,命宮女挽起了頭發,薄施了胭脂,鏡中人才精神起來。

  “我想出去走走。”我低聲說。

  那宮女連忙道:“奴才去取姑娘的大衣裳。”

  盛夏時分,哪里會受涼?

  但我還是聽話地披了外衣才出門。

  院子里花香四溢,各色花木爭奇斗艷,還有一顆合歡樹在碧空下盛放,那紅彤彤的顏色在翠葉中如同一道道云霞。

  宮女撐著傘,隨我到涼亭里坐下。

  一仰頭,便能看到遠處西面的殿宇重檐。

  那是紫禁城的宮殿。

  坐了會兒,還是覺得頭發沉,轉頭看了看寂寂的月洞門,心中禁不住有些失落。

  雖然情知他白天定是忙碌,但經歷這番有驚無險的磨難,我只盼著能見到他,跟他在一起,雖然晨起才見過他,可那時我大病初愈,腦子里尚且渾渾沌沌,他又急著走,剛見到就已分開,后知后覺地開始想念起他來。

  又擔心他在朝中處境艱難……

  且不說別的,吳繁性情耿直堅毅,對前朝衷心耿耿,劉景淮做了皇上,他定是一時難以接受,只是沒想到他如此倔強,竟想要辭官,上至朝臣,下至百姓,誰不知吳將軍大名,他在這個關頭辭官,豈不是在拆景淮的臺?

  我輕嘆一聲,默默想,吳繁這人怎這么頑固?

  宮女提醒道:“姑娘坐了這么會兒,回屋躺著吧。”

  我點點頭,緩緩走回屋,躺在床上后,輕聲說:“我略躺一躺,你一會兒叫我。”

  一躺下來,只覺得頭暈目眩,心想:莫不是病又反復了?心中更是煩悶不寧,可困意來襲,還是很快就昏沉沉昏睡過去了。

  待我從夢中突然驚醒,坐起身時,竟發現外面已是暮色晦暗,守在簾外的宮女忙進來,忙道:“姑娘醒啦?”

  我翻身下床,這回渾身上下竟有了力氣,頭腦清醒,甚是清爽,感嘆道:“怎么不叫醒我呢?我竟然睡了一天。”

  宮女無奈道:“奴婢喊了姑娘兩回,姑娘都好睡不醒,又不敢真擾了姑娘,這一睡天都黑了,不過看姑娘氣色好多了呢。”

  我坐在鏡前,心情舒快許多,問她:“你叫什么?原先在哪個宮里侍奉的?”

  “奴才玟珞,從前是御膳房上的。”

  我點點頭,想了想,便說:“我餓了,準備晚膳吧。”

  這回送來好幾道菜,我道:“我吃不多,下回少預備些,莫浪費了。”

  玟珞笑道:“姑娘醒了,或許圣上會來用晚膳呢,哪怕趕上一回,提前備著總是好的。”

  我淡淡“嗯”了聲,心里卻在想:“他挑過來的人,果然個個都機靈得緊,我還想著他或許會來呢。”

  果然,我凈了手,他就來了。

  我原本就餓,見了他又滿心歡喜,不由讓紋珞多添了一碗飯,他卻伸手攔住:“你病剛好,還是晚上,這鴨子肉粥吃多了怕積了食。”

  我撇撇嘴,眼睜睜看著那碗粥被撤下。

  哪知,他輕笑一聲,又叫人端了回來,柔聲說:“也罷,你喜歡吃便吃好了,等會兒咱們去外頭散散。”

  我喝下一口肉粥,擔憂道:“你……皇上您連日辛苦,還是早些歇息吧。”

  他抬眸看了一眼玟珞,又垂了眸,淡淡說:“這個,倒不急。”

  “皇上不困?民女瞧您眼睛都熬紅了。”

  他夾起一塊山藥糕,抬眸道:“你困了?”

  我愣了愣,后知后覺臉燥熱起來,窘迫地看了看一旁的玟珞,見她垂首侍立,面色如常,這才稍安了些。

  一回眸,嘴邊已多了一塊山藥糕,這是御賜,我不得不張口吃下。

  而玟珞已經不動聲色端了水盆退下去了。

  玟珞一走,我便瞪向他:“你當真不困?前幾日事情多倒也罷了,眼下也該閑下來些吧?就是鐵打的身子也不能這么不愛惜。”

  他站起身,抱著我朝床邊走,我慌張起來,低聲輕呼著讓他放我下來,但身子一空,人已是倒在了被褥上,他半個身子都覆在我身上,眼睛里滿是脈脈愛意,嘴角噙笑凝望著我,我一開始還想要推他,很快便沉溺在他的目光里,他眼底漸漸涌起晦澀難明的情愫。

  但他垂了垂眸,便從我身上起來,仰躺在床上,嘆了一口氣說:“怎么會不困?只是不舍得睡,晚會兒還要回宮里,這會兒好好看看你,看你又有精氣神兒了,真好。”

  我坐起來,盤膝坐在他身旁,雙手托著腮,輕喚他道:“景淮。”

  他轉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也側身用手撐著頭,目光靜靜地看著我,微笑道:“你說。”

  我暗吸了一口氣,問道:“你與常將軍,是何時相交的?”

  他神情依舊,只是眼眸微黯了黯,淡淡凝視著前方道:“成孝二十年,東夷屢次侵犯東南沿海一帶,父皇派常將軍出征討伐,我好奇海戰,請求父皇準我隨軍歷練,父皇將我和常將軍宣到御書房,對常將軍說:‘朕將景淮交與你,讓他隨軍歷練可以,但你要把他給我安全帶回來,若有差池,拿你是問!’常將軍聽了,直言說戰場無情,刀劍無眼,臣以后六殿下以狩獵為歷練即可,父皇一聽就惱了,我一聽連忙對常將軍說,讓他將我與普通將士一視同仁。”

  他嘴邊浮起一抹笑意,過了會兒才接著說:“那年我十四歲,就親斬了一員東夷頭目,慶功宴上,常將軍與我推杯換盞,痛飲到天亮,第二年,江南一帶有土匪作亂,我求常將軍給我一支精銳兵,瞞著父皇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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