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婢不為妾 > 第34章 做不成他的小妾了
  江楚杰一直送我和吳繁到酒肆門口。

  臨別時,站在他身后的侍從抱著一個長匣子走了出來。

  他接手捧著送到吳繁面前,笑得隨和又恭敬:“適才見大將軍甚是喜愛這把劍,在下特借與大將軍珍賞,湛盧是把寶劍,若是有靈,定也愿與大將軍結交。”

  我暗嘆,此人真是巧舌如簧啊!

  他明知吳繁不會收他賄賂,也不說贈送,反而是說借。

  湛盧是春秋名匠鑄的一把名劍,吳繁必定會動心。

  而且有借就有還,一來二往的,他就能跟吳繁攀上交情了。

  果然,吳繁神情稍緩,猶豫了片刻,大方地接了匣子,沉穩道:“多謝蔣老板,過幾日我就將寶劍還回來。”

  “不著急,自古寶劍配英雄,湛盧多在大將軍手中一日,便添一分靈氣,說起來還是在下賺了。”

  吳繁冷然道:“行了,你的心意,本將軍領了,你去忙吧。”

  說完朝我看了一眼,遞出了匣子。

  我忙接下,在他要去上馬時,緊走一步攔下他,他疑惑地盯著我看,低聲問我做什么呢。

  我瞥了眼他身后的江楚杰,抱緊了劍匣子,踮起腳來,他也隨之俯了些身,我湊近他耳邊,小聲說:“你幫我問問江老板,他這里有沒有一個叫凌煙的歌妓,是江南揚州人士。”

  吳繁的臉龐離我很近,近得我能看清他眼瞳里的亮光,以及我的影子,他看起來很詫異,但很快就微微點了點頭,回過身向江楚杰打聽。

  江楚杰聽了,立刻說:“敝店人員眾多,但在下對每個歌妓的情況還是了解的,絕無大將軍說的人,就算是新取了藝名,也不會有。大將軍有所不知,在下開酒肆,常年需買進新人來,也曾想過去外地買進,但一聽是來這里,沒有人愿意來的,更不要提江南的姑娘了。”

  不等他說完,我亦是覺得自己是妄思妄言了。

  凌煙早已經入土為安了,我怎么能以為她還活著,并千里迢迢從揚州來到北境呢?

  吳繁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請江老板再費些心在店里找一找,若還沒有,也就罷了,若是有了什么信兒,隨時派人告知與我。”

  “大將軍放心,在下回去就查問。”

  拐到另一條街上后,吳繁便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讓我騎馬,說天色已晚,沒人會看見。

  我搖搖頭,手足無措說:“我寧愿走著。從前我騎過一回馬,顛得骨頭都要散了,你還是上去吧。”

  “那我也走著。”他伸手從我手里接過馬韁。

  無風無月,除了點點燈光,周圍黑黢黢的。

  我尚未從見到“凌煙”的震動中走出來。

  雖然我與凌煙算不上姐妹情深,可我倆都是爹爹的女兒,她是我的妹妹,昨日恨,出了家門亦是今日親情。

  更何況我并不恨她,想到她,我就想到我家,想到我娘,還有我那個守成笨拙的弟弟,還有我爹……

  而他們也不知現在何處?

  如何生活?

  塞外的風真是烈啊,還是盛夏到了晚上都已經這么涼了,哪像我們揚州啊……

  “凌煙是誰?”

  若不是吳繁突然開口,我恐怕就要因思親掉眼淚了,從我在曹家打定主意要好好做一個奴才時,我就再沒哭過了。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說:“她是我爹一個姨娘的女兒,一年前選上了秀女,沒過幾天就被人抬了回來,說是從船上失足落水淹死的……”

  “死了?那你方才還問人家酒肆要人?你怎么想的?”

  吳繁猛然插口,聲音又響,嚇了我一跳,待我穩了穩心神,便怒道:“你那么大聲做什么?”

  “大么?我怎么不覺得?我就不信你膽子恁小,我說句話都能嚇著你,你別打岔,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我將我家里的事說了一遍,又將我們家因為遭了強盜,舉家要去杭州避難,途中遇見黃巾軍,我和興兒跟家人走散了,而我為了救興兒進了曹家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我嘆了聲氣,黯然神傷地說:“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然后就是咱們在酒肆的時候,你和那個江老板聊得火熱,我覺得無趣就開了窗透氣,正看著外面的景兒呢,就看到一個長得像凌煙的歌妓抱著琵琶從窗外走了過去,我忙追出去,卻不見人了。”

  我說完,過了會兒,吳繁才溫聲道:“我看你想家了,正想得恍惚呢,才看錯了人,天又黑,你隔著窗,哪能看得清楚?說不準那歌妓與你妹妹根本長得不像呢,就是你心里想罷了,你也別總是胡思亂想了,待打完仗回去,我就派人去閩浙一帶找你家人。”

  我低著頭,眼淚從眼眶奪眶而出,悄無聲息砸到了地上。

  轉過身時我已是恢復如初,屈膝對吳繁行禮:“閱微多謝吳大哥,你的恩情,閱微這輩子報答不完,下輩子做牛做馬再接著報你的恩。”

  “快起來。”

  他伸手攙我起身,轉臉若有所思地看著前面的街道,靜了會兒,垂目說:“你既叫我一聲大哥,我比你年長幾歲,往后你就是我的妹子,咱們之間,莫要說什么謝字,就算你不愿做我的妹子,就憑你是曹君磊的朋友,我也會出手相助。”

  “吳大哥!”他剛說完,我就喊了他一聲。

  他愣了愣,遂笑出了聲。

  他笑起來亦是一派直爽,聽著他的笑聲,我也心情明快起來,又連叫了他兩聲:“吳大哥!吳大哥!”

  他撇著嘴看了看我,眉開眼笑說:“叫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新認了一個大哥,想多叫幾聲。”

  他沒再吭聲。

  我輕聲問他:“你跟曹家二公子很要好么?”

  “君磊兄為人仗義,性子隨和豪爽,待人極好,認識他的人無不喜歡他的,他交友甚廣,從小走到哪里都有朋友,與我亦是自小的交情,我很敬服他。”

  我想到曹君磊如今在朝為官,微笑道:“那他將來必是官運亨通。”

  “這是自然,如今皇上亦是極賞識他。”

  臉上一涼,我仰起頭,看到天上飄起了蒙蒙細雨,也不做聲,繼續走著。

  過了會兒,吳繁才察覺,忙道:“下雨了,走,我騎馬帶你回去。”

  “反正下的小,雨中散步可好?”

  “淋雨有什么好的?”

  “詩中有云: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吳大哥,以前你沒在下雨時候走過吧?即便是走了,亦是有人撐傘,微雨蒙蒙,置身其中,別有一番意境呢,走吧。”

  我朝前一抬下巴,便大步走開。

  他很快跟過來,靜靜走了會兒,溫聲地說:“我雖不覺得淋雨有哪里好,但跟你這樣走著感覺卻是很好。”

  “若是白天,那才叫好呢。”我神采奕奕說。

  快走回宅子時,遠遠就瞧見風見在巷子里守著。

  看我們過來,他撐著傘就跑了過來,遮住了吳繁,焦急道:“公子怎的不找把傘回來?或是避避雨。”

  “給凌姑娘打著。”他伸手將傘推到我這邊,負著手大步進了院子。

  因吳繁力挫了韃靼,韃靼兵往北遷徙了一百里,他和常將軍商議,讓兵丁休養一陣子,那時韃靼兵亦會蠢蠢欲動,皆時再行征討。

  故吳繁會在城中住上幾日。

  第二日一早醒來,他就兌現昨晚承諾,說務要教會我騎馬,還說騎在馬上馳騁,乃人生一大快事,我學會了定會喜歡。

  一開始,他牽著馬,我慢慢騎著馬走。

  走了一段路,他就要跑,他一跑,馬也跟著跑,我又緊張又害怕,大喊著說,“停!停!停!慢些!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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