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阮也不再推拒,她脫下鞋襪將右足暴露在空氣之中。
白嫩的腳踝上赫然鼓起一個又大又紅的腫塊,顯然是摔得不輕。
宋婉看著都不免心中一震。
從小金枝玉葉的昭華郡主哪里受得了這些苦頭。
“阮妹妹受苦了。”
剛剛還不覺得,眼下被宋婉關心著,顧阮才后知后覺得難過起來。
素來趾高氣揚的白天鵝難得眼中含淚。
她抬起頭,努力地將眼淚憋了回去。
身為顧家獨女,她自幼喪母,父親常年征戰在外,可以說從小到大身邊都沒有什么血緣至親陪伴著。
年幼時的她飽受病痛折磨,每每痛很了只能咬緊牙關生忍著。
她哭了也不會有人哄,反倒是叫伺候她的奴婢膽戰心驚、畏畏縮縮。
也只有舅舅在日理萬機的情況下才會偶爾抽空關心她。
舅舅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對她更是寵若至寶。
想到這里,她不免擔心起還處在危難之中的箴邑。
顧阮聽著洞外的動靜,看向洞口簌簌地落葉。
“倒也還好。只是不知道舅舅現下如何了。舅舅進狩獵場的時候沒帶幾個侍衛,也不知道那幾個宮人有沒有找到驃騎大將軍、輔國大將軍他們。”
宋婉用手輕輕地給顧阮揉搓著患處。
“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擔心皇上呢。皇上身邊有很多人護著的。你若實在不放心便讓陸癸和江楓前去看看。他們兩個人善武。”
顧阮靠在堅硬的墻壁上,她攥著破爛的衣袖,忍著劇烈的疼痛緩緩點頭。
多兩個人能去保護舅舅也好。
“陸癸、江楓,你們現在去皇上那邊看看。我和宋姐姐在這里就夠了。”
“不可。現下危機四伏,怎么能留你們兩個女子在這里?何況郡主您現在傷勢嚴重,我們若是離開,一些包藏禍心的人進了洞中那陸某千刀萬剮也不能謝罪。”
陸癸背對著二人,藏于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攥緊雙拳。
今日的刺客人數眾多,連時間地點都是經過了精心的挑選,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怎可把顧阮一個人留在這危險之地?
江楓的手自然地搭在了陸癸的肩膀上。
他看著陸癸,眼里帶著狐疑和驚詫,仿若看見了什么稀奇事情一般。
陸癸直接推開了江楓的手。
江楓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指著陸癸笑的開懷又放肆:
“陸小弟做事情什么時候這么思前想后、瞻前顧后過?有婉婉在,你還擔心郡主的安危么?你就放一百個心。我們兵分兩路,我呢,就去找幾位將軍,讓他們趕緊來喬岳支援。你厲害些,就去林中找皇上。”
“郡主千金之軀,須得萬分小心。如若不是我親自看護,萬一出了什么好歹,我哪怕是凌遲處死也是不為過的。要去你自己去。我留在這里。”
陸癸態度堅決。
這還是他第一次違抗顧阮的命令。
“你這是什么話。你若是真心為郡主考慮,你就得去救駕。皇上的安危才是郡主真正所擔憂的,你可不能偏了重心。很多機會,若是錯過了可不會再有第二次的。”
不等陸癸反對,江楓拉著他就出了山洞。
留在原地的顧阮滿臉疑惑地看向了宋婉。
“宋姐姐,陸癸認得江公子?”
在她的印象里,陸癸何時和旁人有過什么來往?
何況是堂堂丞相之子江楓。
這是多少人想要攀上的關系。
宋婉仔仔細細地給顧阮受傷的手包扎好后,才悠悠開口:
“陸公子總是被欺負,江楓和我看不慣這些事情,所以一來二去便也熟絡了。不過也不是那么熟,只是說過幾句話的關系罷了。”
“那你們也不在乎希夷先生曾說的那些話么?”
“郡主都不在乎,我們就更不在乎了。這些個晦氣不晦氣的,人根據自己的喜惡,張張嘴皮子就能買通的事情。再者說,生辰八字也不都是準的。生在和陸癸那個時辰的孩子這么多,莫非全都不吉利咯?他們都會讓箴朝滅亡么?
相信這些東西,豈不是荒謬。若一個人就能使王朝滅亡,那定是它原本就從根子上都爛了。說不定為了挽尊還要四處怪罪在什么美人、風水的頭上。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