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亂成一鍋粥,城樓上冷眼旁觀,他們不可能開城門出去阻止,就怕一開城門,一窩蜂的流民沖進來。
逃跑的群眾悶頭走,表情凝重,在腦中快速回想。
他們都想活下來,一個個面黃肌瘦,布包里沒銀子沒吃食,一路采摘野菜、蘑菇為食,也還能活下去。
陳瑤緊緊攥著布袋子,雖然在逃亡,至少比饑荒年代強,挖野菜也能熬到戰亂平息。
等到天快黑時,她們在竹林處休息,附近有幾個人挖著竹筍,陳瑤跑了過去,眼疾手快扳斷一根竹筍,筍子很大顆,找了幾顆抱著回來。
這地方沒怎么被踏足,還能撿漏找到幾顆竹筍。
竹筍里面有竹蟲,可以串在樹枝上烤,竹蟲變焦黃,吃著嘎嘣脆,有點雞肉味。
張氏廚藝還是好的,竹筍被白灼,加點鹽巴涼拌著吃。
肚子里油水少,張氏從包里拿出肉干,這是樹林分到的豬肉,到現在還沒吃完。
陳瑤其實不想要,她夜間會偷偷開小灶。
阿蕓接過肉干一口悶,都不用細嚼,直接吞下去。
張氏在一旁說教,吃飯不是這樣吃。
阿蕓機械式回答,“這樣快!”張式聽見回答愣住了,這不是囫圇吞棗。
又是幾日過去,她們走到新的城池,這邊排著長隊,只要交了過路費,都能進城。
張氏手里捏著銅板,一人五個銅板,小孩子那么小也算了進去。
張氏捏著錢袋嘴里不消停,一直罵著,從圍著家庭變成現在斤斤計較,一分錢當兩分用。
等她們排了一個時辰進入城內,發現都是以流民居多。
包子鋪,餅子攤,只要是有吃食的地方,人滿為患。
陳瑤人小擠在前面去,只見賣包子的嘴臉拉長,罵罵咧咧,“五個銅板一個菜包,肉包十個銅板,兩個銅板的饅頭賣完了,愛買不買,大把人排著想買。”
被罵的男人低著頭,用力捏著手指發白,最后買了幾個菜包。
包子面沒發好,吃著死硬,味道還不好,菜包子里面都是野菜,泥土都沒洗干凈,吃在嘴里沙咯響。
陳瑤手里捧著紙包,里面是十個包子,有葷有素。
等她們找到安全區域,席地而坐,陳瑤手里捏著酸菜包,腮幫子鼓著,嘴里不停,“這買東西還是要靠我,人小好擠進去,你看看那些排著隊的老實人,什么時候吃得上。”
張氏在一邊附和,“是,你厲害!”
還剩下的包子被油紙包住,張氏小心翼翼把吃食放到布包,抱在懷里,東張西望,時刻警惕怕有人搶劫。
她們來到米鋪,好幾家米鋪排著長隊,價格貴一點就買的人少,張氏手里拿著從當鋪換的碎銀子。
要不是她阻止,她們就要去排長隊了。
她們多花了一些銀子,張氏提著布袋笑瞇瞇,用手護在懷里,最后阿蕓提著,別人不敢近身。
至從她們買了糧食,后面一直有人跟著,幾人加快速度,前方有人站著,后方有點人追擊,前后夾擊。
阿蕓把米袋遞給陳瑤保管,張氏發現阿蕓不信任她,她只能站在一旁攪手指。
阿蕓打架快狠準,幾人被打倒在地不能動彈,阿蕓帶著張氏往前走,陳瑤留在后面補刀,順便把尸體收進空間。
她們又去了其它地方,并且買了幾斤肉,補了調料,三人急匆匆從城門離開,她們可不敢在此停留。
城內好幾波人盯著,對著有食物有銀子的下手,沒點功夫在身人,一搶一個準。
她們在城門口甩掉跟屁蟲,阿蕓背著張氏快速離開,她們在一處樹林停下。
阿蕓有事情去做,她和張氏蹲在小水溝洗手,還看見一些野菜。阿蕓提著柴刀砍了一些樹,趁張氏在做飯。
陳瑤從空間拿出幾塊木板,輪胎,阿蕓拿著釘子和錘子,敲敲打打,做一個獨輪車,夠張氏一個人坐在上面,還能放物品。
獨輪車后面有兩根木樁,停下來就可以放平不倒,陳瑤又從空間拿出小電機,裝在獨輪車下方,車板子上豎著三個木樁,又用木板做了遮蓋,既遮陽又能避雨,還能放太陽能板。
等獨輪車做出來,阿蕓推著車陳瑤坐在上面抖腳,張氏看到,快步走近摸著獨輪車,嘴里念著素車,可惜被丟了。
張氏試了一下發現車有點重,陳瑤在一邊捂嘴,板車下面有發電機,肯定重。
她們把物品放在車上,張氏已經做好米粥,陳瑤端著竹碗。
“還是娘手藝好!”
聽見夸贊,張氏露出笑容,這一路走來,她也只能做做飯,什么都幫不了。
“素素多吃點,快快長高!”
陳瑤用手捏捏臉蛋,她都長得胖嘟嘟的,身上都是肉。
三人商量過,今晚先住一晚,明日再進城一趟,多買點食物再走。
她們在城內聽見,到處都在打仗,她們不能停下來。
陳瑤還想著買馬車,可是城內連一頭牛都沒有,本地人都跑了,留下的多是流民。
附近村子人也跑得差不多了,地里的蔬菜光禿禿的。
三人吃過飯,阿蕓去了一趟外面,清洗胃部,把攪成沫的食物倒掉。
又回到樹林,張氏在煮肉抹鹽保存。
陳瑤在一邊搭手,張氏舉著肉感慨,還是銀子太少了,今天一通采買,身上只有二十幾兩銀子,去當鋪她的發簪降價太多,給不出太多銀子。
陳瑤從身上摸出一塊金鎖遞過去,張氏接過,不明所以,“這是?”
“娘,這是爹爹生前偷偷給素素的,我們把它當了換銀子吧!”
張氏摸著金鎖,“好,現在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們能活下來,等仗打完了,我們就去你外祖父家。”
張氏話沒說完,她的爹爹還在嗎?
戰亂好像沒打過去。
“好,到時候我們就在外祖父那邊買房子住下來。”
張氏機械點頭。
阿蕓在一邊觀察板車,看看有那個地方需要修繕。
翌日天一亮,陳瑤送阿蕓離開,從空間拿出一堆東西。
等過幾個時辰,阿蕓再把食物帶回來,金鎖被她收進空間。
她和張氏躲進樹里深處,白天有人路過,她們距離路邊不遠。
等阿蕓匆匆跑回來,扛著一袋子食物,“快走,流民都往城外跑,收到風聲,之前路過等我城池破了,這邊也不遠了。”
張氏坐上車,陳瑤也坐上去,阿蕓放好食物,輕推板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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