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來的小鬼可真有意思。”
殘殤所用的殘魂雙刃隨手一擊便輕松地限制冀淵的斷情劍。
“斷情劍，不是只有斷情絕愛才能真的使出他的力量嗎？”他的神態恣意，似乎也認出了他手上的那柄長劍。
“原來，你還沒斷情啊！”看著冀淵冷峻的神色，殘殤一目了然。
或者說，斷過情，卻沒絕愛！
“與你無關！”
二人對壘之下，殘殤絲毫沒有任何影響。
而冀淵……卻在逐漸占領下風。
小鬼甲指了指上方正在跟他們大王打斗的冀淵，不著記性地跟她搭起了話茬，“話說回來，你們不是一伙的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姜幽故作不懂，巧舌如簧，在她臉上表演得淋漓盡致。
“你們的大王才是我要追隨的人啊。”
殊不知，他們這些底下小鬼的聲音。早就被空中能力高深的二人聽了去。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之人，不如放了我？”
一直以來沉默不語的小鬼丁突然開口，“大王說過，凡是外來的……都是不安好心的，一定不能放跑！你們幾個也給我收斂點兒，給我好好盯死她！”
什么賭局，一定是騙人的！
姜幽看著從頭到腳只有腳腕處這只小鬼丁的鬼爪死死地扣著她的腳脖子，一點松開的跡象都沒有。
忍不住一個挑眉，認真地看向了他。
圍堵她的大約有八只鬼，可偏偏只有這一只鬼，警戒性似乎特別高。
“你們大王……這么信任你們啊？”
“我們生是大王的人，死是大王的鬼。你這小鬼。別想挑撥離間！”這只鬼，有點脾氣。
“冤枉啊，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想挑撥離間了？整個人都被你們扣著，想挑？能挑得起來嗎？”
“是啊是啊阿肆，你看阿五阿六他們不也沒松開手嗎？”小鬼乙忍不住替他開口。
姜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也就只能用甲乙丙丁來論處他們。
“反正大王的能力你們都是看到了，別讓他操心，我們趕緊的！抽個時間……把她運到祭壇上。獻祭的時間快到了。大王說了，不容有失！”
獻祭？
姜幽懵了，沒聽說過要把命賠進去啊？
“你帶來這小鬼，還真是巧舌如簧。”
“堂堂無境之主，還容不下一只小鬼嗎？”交手幾個回合下，他自知冀淵有幾分能力，可下方的小鬼……卻不足以讓他手軟。
“小鬼能容，可一個花樣心思的小鬼……本王可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他看著冀淵八風不動的神色，略帶探究地探查著他的細微眼神。
“不如……我幫幫你？”
說時遲那時快，殘殤直接揮動左手，在空氣中凝成一股冰刃，目標……直擊姜幽的腦袋！
凝成冰刃的時間過短，冀淵想要急速攔截，卻也來不及揮劍，只能硬生生地接下了這股冰刃。
“北君！”
勢頭實在太過，姜幽這邊也瞧出了動靜。
手中的玄墨色護身符被她緊握藏在袖間，但另一只得空的右手同樣也在緩緩地放上了腰間，捏上了一直被她掩藏的獵鬼弩。
看著冀淵在空中的背影突然如遭一擊，姜幽的心頓然抽疼了一陣。
她帶著擔憂的視線望向上方，濃郁的殺意被她掩藏在視線之下，她想過北君會不敵，哪怕是鬼界的鬼君再過神通廣大，遇上從未抵達與知曉過無境之地的鬼怪也難免會不敵，可現在這種情況，分明不是簡單而言不敵。
論群攻，她在被甲乙丙丁這些守在地底的滅鬼口中了解才得知，此次的祭壇足足聚眾了三十萬滅鬼。
就算把他們的靈力全部耗盡，也未必能在一炷香之內殺完所有的滅鬼，何況此刻……還有一個難纏的首領。
可如果冀淵受傷，她也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殺了那只罪魁禍首的惡鬼的！
【別沖動！】冀淵對她用了傳音符。
傳音符這次是被冀淵封印在她的身體里的，一般鬼自然是瞧不出異樣。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他不會阻止她。
【我沒事。】他在安慰她。
【可是……】她不信。
【計劃繼續。】他的視線帶著堅韌與敵視阻擋在殘殤眼前，傳音符所帶來的語氣同樣如他親口所說，不容置喙。
什么破計劃，姜幽此刻已經開始質疑冀淵先前對她說的話。
這樣的情況，誰能脫身？
【你必須，自己想辦法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如有可能，他會幫姜幽拖著，但……她必須自己逃離。
【如果幸運的話，你會躲過一劫。】
云澗那渾蛋……也許會來。
“祭壇……能保我不疼嗎？”她幽幽出聲，此舉只是為了打消緊盯著她的小鬼們的疑慮。
“放心吧，你都是只鬼了，疼是感受不到了，不過……以后估計能成養護祭壇的灰。這也算是歸于良處。”
良處？唬鬼呢！
隨后，她如同死魚一樣，被他們幾只鬼控制住四肢給扛過頭頂運送中。
雙目無神放空，對于這一無所知的境地，她臨危受命，同樣表示安分守己。
“她叫你北君？”
殘殤地眼神有些意外。
“鬼府的鬼君？只有這點能耐嗎？”隨后，只見他撇了撇唇，唇角的嗤笑幾乎都要咧到耳后跟，視線更是略帶挑釁地瞧著冀淵。
“你對外面，也不是一無所知。”冀淵的回答也充斥著肯定。對于言語戰術，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多說。
兩千年的雷厲風行造就了他除了手段上的狠戾，還有平日里不愿多說的廢話。
深澗南境的范圍過廣，但無境之地也被稱之為滅谷的原因……是因為此地局勢分布以及遍布的鬼怪都是獨處于只能進不能出的死局的方位，入者即滅……才是最終的歸宿。
云澗他躲了幾千年，終歸還是被他躲了過去。
此行若不能解決這個問題……他與姜幽，皆難歸！
“巧了，一千年前我這邊接收了不少來自鬼府的小鬼，他們或多或少都知道點外邊的事，所以……我知道，不稀奇。”冀淵若是在此刻拼盡全力，倒也不難逃脫。
只可惜，滅谷是個特殊的地界，生長在滅谷的妖鬼自然助長他們的能力與力量，外來者……呆得越久，越容易被限制束縛。
所以，在發現外來者的那一刻，他不著急著去擒拿，只是在靜靜的等待，等待一個好的時機，還有……他們的身份。
“只是，那些小鬼實在是太不聽話了，來我滅谷竟然不知道是有來無回？竟然都一個一個肖想著再回去？這天底下哪有這么容易的事？”
“我要是能出去，我還不第一個沖出去啊！”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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