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有外援，你也可以叫。”
葉千柔不卑不亢的朝著同桌的那人說了一句，隨后拉了拉身邊的椅子，朝我道：“快坐快坐，你看看我這把牌怎么樣？”
我：“……”
我剛坐下，還沒等看葉千柔的牌呢，那邊那人以道：“我已經下了十萬了，該你們了。”
我朝他看去，他看上去三十來歲，有一雙略顯陰沉的三角眼，鼻子又大又油，嘴碴上下都是胡子，連下巴上也留了一撮不土不洋的胡茬，再看腦袋上，那是一根毛也沒有。
看他這扮相，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雖然忍住了笑意，但嘴角還是扯好幾下，這被那人看了個正著，面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
“小子，你笑什么笑？！”
我連連擺手：“沒什么沒什么，這把我們飛了。”
說罷，我也懶得再看葉千柔手上的牌了，直接把牌扔向荷官。
荷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葉千柔，見葉千柔沒意見，這才把牌收起，扔進了廢牌簍。
“哼，慫貨。”
那漢子冷笑一聲，揮了揮手，他身后還跟了倆馬仔，那倆馬仔也朝我冷笑了兩聲，隨后開始催促荷官碼錢。
新一局，牌一發下來，葉千柔忍不住兩眼一亮：“這把有戲！”
我看了看，一張10一張9，確實是好牌，就是補牌的話會比較危險。
這時荷官示意葉千柔說話，她倒是也不含糊，直接把手上的三千多塊籌碼都扔了上去。
對面那漢子嗤笑一聲，隨手扔了個一萬的籌碼，并挑釁的朝我看來。
我眨眨眼，隨后看向荷官：“我們初來乍到，不知道這邊的規矩，這邊玩21點，是下了籌碼才能補牌，還是說可以隨便補牌，等補牌好了，再下籌碼？”
通常來說，玩21點，當然是先補牌，然后再賭，不知道老街這里是不是這個規矩。
荷官道：“隨意就好，想補牌補牌，不想補就不補，相比別的地方，這里的規矩更少，你看，這桌上連個莊家都沒有。”
我笑了笑，這桌上確實沒莊家。
通常，21點分莊閑兩方，莊家為賭場，閑家就是玩家，莊家只能有一個，而閑家可以有很多個。
不過，在老街這里，各種賭博游戲似乎都被簡化了。
“那我們補牌。”
荷官點了點頭，隨后補給了我們一張牌。
拿過牌，翻看一看，我不動聲色，倒是葉千柔，小臉立刻漲的通紅，滿是激動。
我拿出手上的兩萬籌碼，說道：“我們就這么多，這把……就這樣？”
那漢子冷哼一聲，接著淫笑道：“錢不夠，可以肉償嘛。”
我微微皺眉，看了看葉千柔，隨后又看向那漢子，問道：“閣下是想讓我肉償，還是讓我的朋友肉償？”
那漢子先是一怔，隨后立即笑了出來，這次則是冷笑。
“都行，我反正是百口不忌。”
我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們倆，一人……五萬好了。能開了嗎？”
那漢子淬了一口，將牌一番：“老子有20點！”
看他的牌，一張紅桃J一張黑桃老K，21點里面，10，J，Q，K，都算作10點，他這確實是20點。
我含笑道：“開牌之前，閣下是不是先把賭注下了。”
那漢子冷笑道：“怎么，你們是21點？”
我道：“不管是不是，你都得下籌碼吧，我們都把人給押上了……怎么，你想耍賴？”
我看向荷官，問道：“要是有人耍賴，場子是要管的吧？”
荷官點頭：“當然……”
看了看漢子，又看了看我和葉千柔，荷官又道：“不過，如果你們不準備履行賭約，我們場子也會出面干涉。”
言下之意，只要是在他們場子賭的，不管賭的是什么，都得作數，若不然，場子就會出面干涉。
我朝荷官笑了笑，心下思量，這大概就是老街這邊的賭場特色了吧。
濠江的賭場特色是‘賭臺底’，老街這里的賭場特色則是‘什么都可以賭’。
這大概就是我爹說的濠江跟老街的差別了吧。
一個是用遮羞布擋著，一個則是直接蠻橫著來。
事實上，賭臺底就是變相的敲詐勒索，而老街的場子，敲詐勒索都是明著來。
有意思！
在那漢子下了籌碼后，我將牌一一掀開。
紅桃10，黑桃9，還有一張梅花2,不賭不少，21點。
那漢子的面色登時就陰沉了下來，連連點頭道：“好，好，好……咱們接著來！”
接著來，他也是個輸！
看他這么蠻橫，他或許有點身份，但他絕對不是個在藍道有身份的人，起碼我當著他的面出老千時，他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把輸十幾萬，一把輸十幾萬，也就十幾把的功夫，我和葉千柔的面前已經羅列起快二百萬的籌碼。
這時那漢子已經輸紅了眼，即便面前都沒什么籌碼了，依舊要跟我們玩。
“來啊，再來！”
我點了根煙，慢條斯理的抽著，并提醒他道：“你已經沒錢了。”
“你說老子沒錢了？！”
那人冷笑一聲：“你出去打聽打聽老街‘黑胡子’是誰，再來跟老子說話。”
黑胡子？
我朝葉千柔投去疑惑的眼神，她緩緩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我倆的作態，顯然讓那人更加生氣。
不過，到了這時候，他反而不賭了，帶著他的兩個手下揚長而去。
看了看他的背影，荷官對我和葉千柔道：“聽我句勸，躲在酒店，別出去，讓你們的朋友帶上家伙來接你們。”
呦呵，聽這話的意思，那黑胡子顯然是準備明搶了啊。
我笑道：“這種情況，你們賭場不管嗎？”
荷官聳動肩膀：“你們在場子內有沖突，我們當然會管，可你們都出了場子了，再有什么沖突，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嗯，很有道理！”以后在老街經營賭場，也得按照這個思路來。
我和荷官聊著時，葉千柔正在用手機跟葉老五聯系，沒多久，葉千柔朝我晃了晃手機。
我愣了下，盯著手機細看。
卻見手機界面是葉老五發來的消息。
黑胡子，原名仇曉峰，十年前逃難至老街，并在老街經營人蛇生意。老街各個夜場，有不少女人都是他賣過去的。
那家伙竟然是個‘人販子頭頭’，這我著實沒看出來。
他那牛逼哄哄的樣，我還以為是哪號大毒梟呢，張文甘也沒他這么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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