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受了不少苦吧。”
我爹拉著我坐了下來,對葉千獠葉千柔等人視而不見,只顧著和我聊天。
我對其他人也是視若無睹,眼中只有我爹。
“江湖不易,這三年來,確實是吃了不少苦,但也見識了很多事,也認識了很多人。”
我爹含笑道:“其實我對你始終都有關注,你做的任何事,我都看在眼里。千明,你真的成長了很多。”
我眼圈一紅,連連擺手:“唉,結果到最后,卻是個不盡人意的結果。”
“呵呵,不是挺好的嗎,濠江賭牌雖然沒能搶到手,但卻給自己掙得了三家賭場。”
一聽這話,我著實一驚,想不到我爹連這些都知道。
“您呢?”
我問道:“這些年,您是怎么過的?”
我爹面露一絲恍惚之色,稍愣后說道:“嗯……一開始那半年,我是這里看看那里走走。先去了歐洲,后來又去了拉斯維加斯,還在濠江待了段時間。”
說到這里,我爹面上露出一絲苦笑:“二十年沒出來,這一出來,真是感覺世道變了。早些年的時候,世界三大賭城都算是比較混亂的地方。而這么多年過去,這三大賭城也都階級固化,新人在這些地方,根本出不了頭。”
“而且這樣的地方,也并適合我,所以逛來逛去,我還是在金三角這里扎了根。”
我點了點頭,然后道:“那這家藍海酒店是……”
我爹笑了笑:“當然是賭場。”
“金三角,金新月,銀三角。這是世界聞名的三大毒藥發源地。”
“在這里開賭場,迎來送往,大多是亡命之徒。雖說跟這些人打交道很累人,但不可否認,亡命徒都不差錢,也因為這樣,我也算是賺了點錢。”
我了然的點了點頭,接著感慨道:“還是您厲害,都把場子開到金三角這里來了。想來這家場子每月的營收,不在少數吧?”
我爹含笑擺擺手:“呵呵,是不少,不過也不至于太多,目前,我這邊的攤子也撲的比較大,賺得錢還不夠花的多。”
我一愣,不解道:“難道……爹,你不僅僅在清萊開了場子?”
我爹伸出一只手,五指張開。
“泰國的清萊和清邁,共計五家場子。緬北老街跟密支那,共計三家場子。老撾的瑯勃還有一家場子。共計九家場子,正好把整個金三角給圍了起來。”
我眼睛瞪得老大:“這……這三年間,你開了九家場子?!”
在金三角開賭場縱然不能跟在濠江開賭場同日而語,可在這邊開三四家場子,總也頂濠江那邊的一家場子了。這邊的九家場子,那怎么也相當于是濠江的兩家賭場了。
再有,我爹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在這邊,來場子玩的大多是亡命之徒,而亡命徒,那可都不是差錢的主啊!
“九家場子,盈利雖然不差,可分的人也多。”
我爹詳細道:“在金三角辦場,雖然沒有那么多的規矩,但必須得找準靠山!”
“就像泰國這邊的五家場子,每個月要抽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潤,送給這邊的費普將軍。這相當于是保護費了。緬北老街的兩家場子,每個月要交給過果敢軍百分之二十的利潤。還有開在密支那的場子,每月要交給克欽獨立軍百分之二十的利潤。”
“只要能盈利,交保護費不算什么。向開在老撾瑯勃的那家場子,保護費沒地方交,賭場也根本沒有盈利可言,最近,我正打算關掉這家場子。”
“不過,要是真關了這家場子,對我們倒是也有些麻煩……”
我愣了下,不解道:“場子關了也就關了,又怎么會有麻煩呢?”
我爹拿出香煙,遞給了我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隨后道:“千明,你覺得,金三角只有我們在辦賭嗎?”
我:“……那肯定不止我們。”
我爹含笑道:“可在金三角這個三國邊境,唯獨我們,把賭場開遍了三國!”
“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所在,也是我之所以能跟其余場子競爭的根基。”
我微微皺眉:“那這么說的話……這家場子即便賠錢,也得繼續干下去?”
我爹看著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忽得一動,隱約間似乎抓到了什么東西。
也就在這時,一旁站著的一人說道:“先生,餐廳那邊,宴席已經備好了。”
我爹起身,拉著我的胳膊道:“走,兒子,爹給你接風。”
我撓撓頭,心情復雜的跟著我爹去了酒店的餐廳。
三年間,以前被我看不起的老爹,在金三角這里混的風生水起。再看看離家時發誓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我,卻是灰溜溜的從濠江敗逃而出……
如果不是因為二叔的后手,如果不是因為我爹的安排,只怕我已經死在了濠江。
兩相對比,我心情能不復雜嗎?
再想想以前,我更是羞愧難當。
那個時候,真是太稚嫩太天真了,竟然會覺得老爹窩囊。
實則,老爹只是不太愿意跟村里的人一般見識吧……
不過,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來我有一件事忘了問了。
吃飯時,我便把這件事給問了出來。
“爹,當年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這話一出,我爹神色頓時變了變。
“退隱江湖,一蹶不振,想來,這些肯定跟我媽有關系吧?”
這般說著,我從懷中拿出了一塊懷表。
這塊懷表,當決定離開濠江時,便一直被我貼身戴著,放在衣服的內兜,緊貼心臟。
看到我連懷表都拿了出來,我爹的神色越發復雜。
他接過懷表,打開看了看,當看到那張黑白照片時,臉上陰郁的神色頓時放晴。
“當年的事……”
喃喃數字,我爹忽然將懷表一扣,轉手又遞給了我,而這時,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兒子,時機成熟時,當年的事情我會告訴你的。現在,我們還是著眼于眼前的事情吧。”
對上我爹的視線,我點了點頭:“好。”
這事,我爹既然不說,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況且,因為這事,我爹退隱江湖二十年。用腳指頭想我也能想到,這事肯定不是小事,他要說,總要做些心理建設,而我要聽,也得做好心理準備。
現在,他沒準備我,我也沒準備好。
既如此,暫且不提,對我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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