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攙扶著嵐姐,重新落座,嵐姐昏昏沉沉的枕在我的肩膀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我說話了,嘴里喃喃自語,但聲音太輕,連跟她近在咫尺的我都聽不見她在說什么。
但現在這個境況,嵐姐說什么已經沒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光先生想怎么辦,想不想讓我們走。
“你說你是秦嵐的男人?”
陳默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說話時,都能隱隱聽到他磨牙的聲音。
我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淡淡點頭:“有假包換。”
陳默緩緩站起,臉色越來越陰霾。
“小默。”
就在這時,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光先生拍了拍陳默的胳膊,并拉著他重新坐了下來,接著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而是拿起了桌上的一盒香煙,抽出了一根,然后彈了彈香煙,將其叼在了嘴上。
旁邊的陳默趕緊拿起火機,給光先生點上。
“呼——”
光先生深吸一口香煙,那雙碧藍色的眼睛緩緩看向嵐姐,嘴上則道:“是秦嵐叫你來的?”
我點點頭:“不錯。”
光先生一笑,淡淡道:“你是秦嵐的男人?”
我點點頭:“當然。”
聽了我的回答,光先生似乎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似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的是肩膀亂顫,弓背含腰,一邊笑還一邊連連拍著陳默的肩膀,并說:“小默,你說人這種動物是不是很奇怪?”
不用陳默回答,光先生一仰身,靠在了沙發上,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從出生開始,一兩年內,人就能學會說話。天賦好的人,三個月就能掌握一門語言。”
嗤笑一聲,光先生看向我,嘴角掛著一絲嘲弄。
“人是非常聰明的一種動物,但同時,人也是非常傻的一種動物。因為有些人啊,窮其一生都學不會閉嘴。”
我心頭凜然,并非因為光先生的嘲弄,或這番刺耳的話,而是因為他的眼神。
在那雙碧藍色的眼中,我看到了‘危險’。
暗嘆口氣,胳膊扭不過大腿,不外如是。
倒了一杯酒,我道:“光先生,我敬你一杯。”
光先生淡淡看著我,不說話。
我也不以為意,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時,音響里傳來動感厚重的前奏聲,陶靜姝畢恭畢敬的將話筒遞給了陳默,低聲道:“陳先生,到您點的歌了。”
陳默不做理會,只隨意的擺擺手,一臉的意興闌珊。
就在陶靜姝要去切歌的時候,我招招手道:“陳先生不唱,我可以唱,陳先生,光先生,獻丑了。”
我接過話筒,恰巧,這時也正好到了該唱歌的時候。
“成和敗努力嘗試,人要有志不怕遲。誰人在我未為意,成就靠真本事!”
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奮斗?!
為什么要當一個雙手沾滿血沾滿污泥的惡人?!
“做個真的漢子,承擔起苦痛跟失意。投入要我愿意,全力干要干的事。”
小時候,我爹被打我爹被罵,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窩囊廢,還說我是個雜種,我能怎么辦?
其實我什么也干不了,我固然能反抗,固然不怕死,可被踐踏的尊嚴,怎么去拾起來?!
“誰用敵意拌誠意,行動算了不必多徹詞。迷人是這份情誼,誰沒有傷心往事?!”
我發誓,我一定要活出個人樣來!
我要讓當年罵我雜種的人,后悔到肝腸寸斷!
我要讓欺負過我和我爹的人,全他媽跪在我們面前!
我更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做一個能保護妻兒家人,朋友兄弟的男人,而不是跟我爹一樣的窩囊廢!
所以,我注定了要走藍道!
因為我的這種偏激性格,根本就走不了正道,我也不想去走什么正道。
“做個真的漢子,人終歸總要死一次。無畏要我說道理,豪杰也許本瘋子!”
走正道,別人欺負你,你能把他殺了嗎?
走正道,別人辱罵你,你能把他殺了嗎?
初入江湖,我為什么那么容易沖動,原因就在于壓抑的太久了。
“同做個血性男兒,愿到世間闖一次。強調靠我兩手創動人故事,成敗也不再猶豫,用我的真心真意,懷著斗志向競爭的圈里追!”
我看向陳默,看向光先生。
還不夠啊!
如果我有足夠的實力,還用跟他們在這虛與委蛇嗎,早他媽的大嘴巴子呼上去了!
管你他媽的陳家還是柯家,搶女人搶到我頭上了,就得死!
我他媽的好恨,恨自己實力不夠,恨自己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人生有特殊意義,能改變我的際遇,能演變動人故事……”
我依舊在盯著陳默跟光先生,心頭的火氣,逐漸就要壓抑不住了。
干脆,就他媽的拼了吧!
很快,我搖了搖頭。
只有小孩子,才會這么不顧后果的去做事。
可是,不拼,又能怎么辦呢?
就在我想著時,光先生淡淡道:“行了,別唱了。”
我放下了話筒,走回沙發前落座。
光先生笑了笑,又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們,江湖,就是個講地位講實力的地方。”
光先生攤了攤雙手,繼續道:“你有實力,所有人都敬重你,所有人都不敢對你怎么樣,也不敢對你身邊的人怎么樣。這個道理,放到任何地方都一樣。”
稍頓,光先生在我眼前晃了晃雙手,嗤笑說道:“都是成年人,別想著干那些小孩子才玩的什么‘拼命’什么‘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那套。真這么做了,難看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我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也什么都做不了。
說起來,這種無力感,已經多久沒體會過了?
無奈的笑了笑,我嘆了口氣,心平氣和的道:“光先生,不如你畫個道出來吧。”
“畫道?”
光先生淡淡輕笑,點了點嵐姐,幽幽道:“我畫的道很簡單,今晚你可以走,她,走不了。”
我雙拳緊緊攥緊,牙齒磨得咯咯作響,我心里有一道聲音,讓我沖上去,死死掐住光先生的脖子,直接弄死他。可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這么做。
也就在這時,包廂門被人推開,一道柔軟中帶著絲不容質疑的強硬話音傳來。
“大哥,柯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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