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會會他。”
說著,我已經出了中控室。
李偉聰忙追了上來:“會會?葉先生,要抓千的話,中控是更方便,你想看什么角度,監控都能調,還能放慢,你……”
不等李偉聰再繼續說下去,我已經看向他,并笑道:“港牌術,只是抓千,多浪費?”
李偉聰:“呃……”
笑了笑,我不再理會李偉聰,而是對馬武道:“老馬,走,跟我一起。”
話落,我和馬武一塊出了中控室,朝曹燁所在的包廂走去。
賭博為什么能讓人上癮?
在我看來,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它‘刺激’。
起碼對我來說,這是賭博最大的魅力所在了。不過我所說的并不是什么‘一夜暴富’之類的刺激,而是高手過招的刺激。
不知道是誰說過一句話,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體會到勝負之間的樂趣。
我從三五歲起開始接觸賭博,各種賭博術學的又多又雜,做到精的,無非那么幾種。有一次我出去賭博,用了點千術,贏了不少錢。回去之后把錢給了我爹,誰承想我爹卻給了我一巴掌。還告訴我,教我賭術,并非為了讓我上桌去贏錢。還告誡我,一山更有一山高,讓我別輕易施展賭術,這世上賭術比我厲害的人多得是。
說實話,這種言論我挺不以為然的。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心里就種下了要打敗所有賭術高手的‘野心萌芽’。
自我出道以來,遇見的高手寥寥無幾,最刺激的對賭,僅僅只有三次。
跟顧北賭的那次,不至于說一敗涂地,但無疑是敗了,也就是那次,我見識到了老牌千王的老辣。
跟李朵賭的那次,雖然贏了,可初見‘一線生財’的新鮮感,現在想想都讓能我覺得興奮,而且李朵的狡黠也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再有就是跟張椿的那次,賭手,賭命,賭一切能賭,雖說跟他的賭局最終也沒能成立,但那時的窒息感,興奮感,以及張椿的狂放不羈,永遠刻在了我骨子里。
再有,那就是林溪穎了,雖說最后從李朵了打聽出了她的絕活是‘千手觀音’。較真起來,那其實算是我第一次輸。
港牌術,數年前,我才十來歲,就已經在電視上見識過‘港牌術’了。那時候,我就想著要跟港牌術的高手過過招,現在,終于等到機會了,我又怎么可能因為‘抓千’而放過?
但反過來說,最高明的抓千,恰恰就是上桌對賭,只要賭的對方賠本剁手,他還敢圈錢嗎?!
“嘭——”
走至包廂前,我直接推開了門。
我用的力道不小,也因此,當我打開門時,里面的客人荷官,都被我嚇了一跳,紛紛朝我看來。
我含笑靠里面看去,眼睛直勾勾的盯上了曹燁。
“曹哥才青玉廳玩,怎么不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呢?”
對曹燁身邊的那人,我只是淡淡掃了一眼而已,并未理會。
曹燁冷笑一聲,眼中流露一絲挑釁的味道,并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都光顧我們十六浦了,我豈能不來光顧一下青玉廳?”
“哈哈哈!”
我仰頭大笑,一邊老神在在的拉了把椅子落座,一邊說道:“老話說得好,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瞄了眼曹燁的兩只手,我繼續道:“曹哥,今天你要是不留下點什么,你是肯定出不去的。”
曹燁嗤笑一聲:“只怕你沒那個本是啊。”
我冷笑一聲,接著朝跟過來的李偉聰道:“聰仔,受累,你給發個牌。”
李偉聰愣了下才道:“呃,好吧。”
與此同時,正在發牌的荷官朝李偉聰抵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李偉聰擺了擺手,隨后走到了發牌的位置,并在桌下拿出了一副新牌:“幾位想玩些什么?”
曹燁看了看我面前空空如也的桌案,皺眉道:“定下玩什么之前,有些人是不是得把籌碼拿出來,沒錢誰跟你玩?”
我愣了下,看了看面前的空空一片的桌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掃了眼對面曹燁面前的籌碼,只有五百萬左右,我便扭頭對退下來的荷官道:“麻煩給我拿五百萬的籌碼過來。”
荷官看了看我,又看向了李偉聰。
李偉聰揮了揮手,荷官這才去拿籌碼。
我看向曹燁,問道:“曹哥,我算是這的一個小主人,你是客,你說吧,玩什么?”
“你是主?”
曹燁指了指身下:“這里是濠江,我才是主,還是你說玩什么吧!”
我聳了下肩膀,一點不以為意,并道:“那就玩‘港五張’好了。”
港五張,也就是梭哈。
港牌術之所以叫港牌術,就是因為港牌術的種種出千手法,其實最適合用在‘港五張’上。
李偉聰這時以洗了洗牌,并將牌交到了曹燁的手上,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驗牌。”
要是在場子里,沒有驗牌這個環節,但在貴賓廳不一樣,貴賓廳是必須要驗牌的,不管是一個客人還是多少客人,都要驗牌,客人不能不驗,但發牌的荷官必須做出這個請示。
這就跟場子里荷官派碼時有一個‘亮相’似的。意思是籌碼離了荷官的手,你再說少了什么的,就不算了。
貴賓廳內驗牌,意思就是你要確定好牌有沒有問題,別輸了以后怪牌不好,或是說牌有問題。
曹燁認認真真的檢查了一下牌,還洗了兩下,隨后把牌往桌上一拍:“沒什么問題。”
李偉聰點頭,隨后將牌推到了我面前:“請驗牌。”
我拿起牌在手上顛了顛重量,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牌少了!
作為完了十幾年牌的老千,一副牌多么重,我再清楚不過,但這副牌,輕了一些,少了兩三張牌。
把牌反過來大致掃了一眼,少紅桃a梅花k黑桃5。
一眼之后,我合上了牌也洗了洗,一二三,三下之后,即便沒看牌我也知道第一張是張紅桃q,最底下的那張則是梅花j,就在我要洗第四次牌之前,扣在牌上的手一彈大拇指,拖著牌的手一彈小拇指,兩張牌已經被我收進了袖口。
這一套花活,搭橋洗牌,上移下扣。
接著我又洗了兩下,隨后便把牌推到了李偉聰面前。
正巧,這時荷官已經把我要的五百萬籌碼拿了過來。
我隨手拿了塊一萬的籌碼丟在了抽池子,并示意李偉聰發牌。
李偉聰發牌,曹燁兩張,我兩張。
我打開牌一看,稍稍瞇了瞇眼睛,我手上的牌竟然是兩張a。看了李偉聰一眼,我把牌直接一丟:“飛。”
李偉聰不動聲色的把我的牌收了起來,隨后又收回了曹燁的牌,隨后繼續發。
第一把,李偉聰明顯是做了手腳,發到我這的牌太好了,而這把,李偉聰并沒做手腳。
兩張牌發完,我拿起一看,一張q一張4,都是黑桃。
想了想,我把4蓋了起來,把黑桃q亮出。
再看曹燁那邊的牌,他的明牌是一張黑桃9,底牌不知為何。
李偉聰看了看我倆的牌,隨后朝我示意:“黑桃q說話。”
我笑了笑,拿了個十萬的籌碼:“先打個樣。”
曹燁眼皮都沒眨一下,也丟了個十萬的籌碼。
李偉聰繼續發牌,這次是直接發明牌了。
我的是一張梅花7,曹燁是一張黑桃10。
李偉聰朝曹燁示意:“黑桃10說話。”
曹燁想了想,拿了一共20萬籌碼丟進了池子,我毫不猶豫的也丟了20萬進去。
李偉聰繼續開始發牌。這次我的牌是方片7,曹燁的牌則是梅花j。
李偉聰再次對曹燁示意:“梅花j說話。”
曹燁細看著我,眼中流露出挑釁之意:“五十萬,敢不敢?”
我一愣,皺眉道:“你在跟我說話?”
濠江賭博,這么小氣的嗎?
曹燁仰頭一笑:“看來,今天是活該我賺錢啊。”
話音落下,曹燁直接丟了50萬上去。
我當然不會怕他,也丟了50萬上去。
李偉聰開始給我們發最后一張牌。
我的是張方片q,曹燁是張梅花q。
我愣了下,笑道:“想不到最后的最后,牌竟然去你那了。”
曹燁哼笑一聲:“我的牌是什么,現在你應該能看出來了吧?”
我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不就是順子嘛。”
現在他明面上的牌是黑桃9,黑桃10,梅花j梅花q。安排有可能是張k,也有可能是張8,當然,也有可能是別的,但估計不太會,如果這牌沒有幾率是順子的話,剛才押注的時候曹燁不會押的那么大。
“我這么和你說吧,我的確實是順子,你現在收手,還能少輸一些。”
說著,曹燁點了根煙,優哉游哉的吞云吐霧。
“嚇唬我?”
我笑了笑,推了一百萬的籌碼上去。
“知道我是什么嗎,我可是葫蘆。”
不算底牌,我的牌是黑桃q,方片q,梅花7,方片7,葫蘆的可能性那是相當大!
曹燁冷笑一聲:“我就賭你不是葫蘆,跟你!”
話落,他也推了一百萬的籌碼。
我笑了笑,現在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拿起那張底牌黑桃4,我猛的高抬又猛的摔下。
“啪——”
紅桃q!
“跟你說我是葫蘆,你還不信!”
我冷笑一聲,朝老馬一揮手:“收錢。”
為什么一開始我要把紅桃q跟梅花j藏起來,并不是我未卜先知,覺得自己能用上。我是再破壞曹燁的牌!
他藏了三張牌,紅桃a,梅花k,黑桃5,我藏紅桃q跟梅花j,能妨礙他組成大同花順。而只要他不是大同花順這樣的牌,其余牌型,我都有把握靠臨場應變去贏他。
港牌術!
今天我要徹徹底底的把港牌術壓死,我要這家伙一把都贏不了!
曹燁面色沉了沉,良久才蹦出一句話:“再來!”
我一笑,朝李偉聰示意:“繼續。”
李偉聰點了點頭,隨后繼續發牌。
這次我的前兩張牌為一張梅花6和一張紅桃3,我將梅花6當成了明牌,紅桃3則當成了暗牌。再看曹燁的牌,他的牌是一張梅花8底牌不知道是什么。
曹燁這次似乎有點不太冷靜,一上來便道:“50萬!”
我瞇了瞇眼睛,才輸了一把就失去理智了?
“跟你50萬!”
第三張牌,我還是6,他則是一張小5。
我笑瞇瞇的道:“還50萬?”
曹燁陰沉著臉道:“好啊,繼續來,50萬跟你!”
第四張牌,我的牌是4,他的牌則是一張2。
我繼續刺激他:“還是50萬?”
讓我沒想到的是,曹燁竟然點了點頭:“跟你50萬。”
這家伙……
我現在有點倒是有點猶豫了。
現在總共四張牌,我的牌是兩張6一張4一張3。而他的牌則完全是雜牌,對不成對,順不成順,花色還不成花色。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跟我50萬,這由不得我不警惕。
這家伙這么暴脾氣嗎?
回想上次的接觸,我不免皺眉,他也不不像是暴脾氣的人啊。
雖然不解他為什么這么做,但我心里已經加了小心。
既然如此……
最后一張牌,我還是6,我眼睛量了下,看來我運氣不錯啊。
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出千了,畢竟曹燁的表現不太對頭。
正好,先前一把我藏了一張4,這把我三張6加上一對4,還是葫蘆。
可當曹燁開牌的時候,我不由愕然。
上把他沒出千,那或許是被我逼的,畢竟我已經把他的牌能成大順的關鍵牌偷走了。可這一把,他抓了一手爛牌,還不準備出千,可偏偏又叫的這么狠……
上把他輸160萬,這則屬了200萬,在玩一把,他500萬非都折進去不可!
這明顯有點不正常啊。
我心下越發警惕,玩牌時也越發注意他手上的動作。
可第三把,他還是個輸,五百多萬的籌碼,全都輸沒了!
就在這時,出乎我預料的是,他旁邊的人坐不住了。
“老曹,你……來之前你不是這么跟我說的啊,你不是說……”
稍頓,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李偉聰一眼,隨后壓低聲音對曹燁道:“你不是說能贏錢的嘛,怎么這都輸了,不光把贏的錢輸了,連我的二百萬本錢也輸了,你……你必須得給我贏回來!”
我聽到這,差點氣笑了。
媽的,感情不是輸的他的錢!
曹燁橫了我一眼,幽幽道:“你還想不想玩?!”
那人有點猶豫:“要不……要不……”
曹燁冷聲道:“本來都贏了三百多萬了,三把下來,都折進去了,你甘心?!”
那人眼中閃過一抹悔意,但還是有點猶豫:“可我……萬一還是輸怎么辦,我有點不敢。”
曹燁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咱倆可賭了‘臺低’,你贏一百萬,我賠你五百萬,你贏五百萬,我賠你兩千五百萬。這個錢,你不想要了?”
這么一說,那人眼中的猶豫盡去!
但他還是有點害怕:“可我更怕輸啊,我輸一百萬,就得貼你五百萬,我要是輸五百萬,就得貼你兩千五百萬,真輸這么多,我爹會殺了我的!”
聽到這,我面色猛地一變!
賭臺低,這可算濠江藍道的特色!
按照雙方既定的賠率,賭桌上贏賭桌下也贏。
如果雙方約定的賠率是三倍,那賭桌上玩,贏了一萬,那桌下就是贏三萬。同理,輸也是這樣。聽這意思,曹燁跟他帶來的那人賭的是五倍的臺低!
“明哥,曹燁他……”
老馬也意識到了是怎么回事,提升想提醒我。
而此時,我還哪用得著他來提醒?
上當了!
中計了!
操他媽!
賭桌上我使勁贏曹燁,可賭桌下,曹燁使勁贏他帶來的大冤種!
賭桌上我要是輸曹燁,曹燁就輸那個人。
可他媽的,我憑啥輸給他呢?!
現在的局面是,我要是繼續贏下去,每贏一百萬,曹燁東家就得賠五百萬,這還不算輸給場子的一百萬。可玩‘臺低’這筆賬,最終肯定會被記在我頭上,因為曹燁會跟那人說,其實我出老千了,是我配合青玉廳在殺他!
反之,我要是輸一百萬,那曹燁就得賠給東家五百萬。這樣一來,曹燁是虧了,可我也一樣是個虧!
站在曹燁的角度,我贏,他能在東家身上賺一筆。我輸,他能狠狠惡心我一把。怎么也不賠!
我說這家伙明明藏牌了,為什么還連輸三把呢,還瘋了似的押注,感情是在這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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