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待了半個多小時，我去往一樓，在一樓逛了逛之后，我敏銳的發現，有的人會在客人輸的一無所有后，帶他們再去兌換籌碼的地方，然后簽訂一些協議，隨后憑著協議換取籌碼。
“這就是‘下羊仔’？”
不去看那些協議，我也知道，這是高利貸那一套。
這些錢借了之后，贏了還好，輸了的話……結果可想而知。
又轉了一會，我對賭船上的場子體會的更深。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我在場子里來回轉，看的當然不是桌上的那些牌，或是誰誰贏了誰誰輸了，我視線所看，全都是賭桌之下的動作。
在這賭船上，輸了錢的客人，賭場的人誘惑他們去借高利貸，這是‘下羊仔’。
而贏了錢的客人，賭場的人會跟著他們出去狠狠的購物，這還不夠，還會賴上客人，慫恿客人開豪華套房，然后自己也跟著住進去，而為什么自己也住進去，傻子怕是也知道。這則是‘薅羊毛’。
當然，我也看到了幾個輸的很慘的人，這類人賴賬，撒潑，甚至要跑……可惜，每當這時候，賭場角落里總會走出來一些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漢，這些人二話不說，像是拎小雞似的就把那些撒潑打諢的人拎走了，在之后……起碼我是再沒看見他們。而這，就是‘吃羊肉’了。
有錢的人，或者說是贏錢的人，他們能在賭船上享受到一切，美酒佳肴，俊男美女，過上皇帝般的生活。
而沒錢的人，或者說是輸了錢的人，這里就是他們的無間煉獄，傾家蕩產，賣兒賣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等待著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看這艘‘藍海魅影號’是多么豪華多么漂亮。
看看那一間間店鋪里販賣的東西，是多么的奢華，多么的藝術。
再看賭場，美人窩，溫柔鄉，似乎遍地都是黃金。
我敢肯定，百分之九十的人進去前都會想，自己沒準運氣一好，贏個幾百萬幾千萬的。可他們不會想，自己進去，也許會輸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每個人都被表象所誤導著，他們不會看見，在紙醉金迷的奢華之下，藏著的是骯臟的手段，齷齪的交易。
賭船，多少人的斷腸之所啊！
我正感慨之時，李朵找到了我：“原來你在這，怎么沒上桌玩玩？”
我隨口敷衍道：“贏了錢，不好意思拿走。”
李朵看出了我的敷衍，并沒順著我的話往下說，而是道：“怎么？羨慕李思文開賭船？”
我一愣，搖了搖頭：“倒不是羨慕，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李朵好奇道：“感慨什么？”
我沖著場子里的客人努努嘴：“感慨這些人唄，都是可憐人啊。”
剛說完，便引來李朵鄙夷的嗤笑。
“可憐？”
拿出香煙，李朵點燃，嫻熟的抽著，并繼續說道：“人人都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可還是有那么多煙民。人人都知道賭博不對，可依舊有人絡繹不絕的來賭。這世上惡事那么多，誰心里都知道有些事不能干，可那又怎么樣呢？”
“說來說去，只能怪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而這樣的人，又有什么好可憐的呢？”
我看了她一眼，反駁道：“是，這些來賭的人是不必可憐，可他們的家人呢，他們可是遭了無妄之災。”
對賭徒，爛賭鬼，我也沒什么好感，但他們的家人……那些人，可都是受害者。
李朵沉默下來，好一會都沒再說什么，但我看得出，她對那些賭徒是非常不齒的，可對那些賭徒的家人，她也懷有惻隱之心。
過了好一會，李朵才說了一句：“有需求，才有供應，有買賣，才有的殺害。”
我揚揚眉，沒接話，這事討論到世界末日也討論不出個結果。
轉過頭，拿起籌碼，我走向一張桌子。
李朵很快跟上我，腹誹道：“你不是不好意思贏錢嗎？”
我道：“李思文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你都好意思，我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航行兩個多小時，藍海魅影號抵達青州。
其實要是全速航行的話，從香江到青州，一個多小時就夠了，但賭船可不會開的很快。
抵達青州后，我問李朵：“在這住一天，還是直接回佛州？”
李朵道：“住一天好了，不用那么趕。”
對此我也沒什么異議。
因為事先通知過胡三，所以我和李朵一從碼頭出來，便上了胡三開過來的車子，跟他一塊來接我的還有大熊。
上車后，一路往茶樓而去。
路上時，胡三跟我說了一下最近青州幾個場子的狀況，最后多墜了一句：“明哥，兄弟們這會都在茶樓呢。”
我道：“那正好，晚上兄弟們一塊吃個飯。”
胡三一笑，點頭稱好，接著又問了我一句：“對了明哥，要不要叫錢老九他們？”
我想了想，說道：“不用了，就咱們聚聚就行了，明天我還得去佛州。”
胡三不免可惜的道：“這樣啊……呵呵，明哥，兄弟們也都想去佛州。”
我笑道：“怎么，在青州待著不好嗎？”
青州是我的地盤，不用打打殺殺，不用忙忙碌碌，在這待著當然舒服。
大熊嗡聲嗡氣的接話道：“好是好，就是太清閑了，明哥，下一波去佛州的人里有我不？”
我搖頭笑了笑：“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往佛州招人了？”
大熊詫異道：“啊？！上次濤哥回來的時候不是這么說的，他說明哥在佛州打下了好大一塊地盤，兄弟們可能都得過去。”
這個濤子！
我道：“再過段時間可能會用……”
話音未落，旁邊突然開過一輛解放牌的大貨車。
一點不減速，還瘋狂按喇叭……
我皺眉盯著貨車，心里不忿。
不等我再接著剛才的話說，李朵突然插話道：“這條路，車一直都這么少嗎？”
我一愣，往外一看，可不，后面一輛車沒有，至于前面，也只有剛才開過去的那輛大貨車。
看看時間，現在是下午，這個點，盡管通往碼頭的路有點偏，可路上的車輛也不至于少到這個程度啊。
“滴——”
就在我想著時，車子正好路過一個‘丁’字路口，路口突的沖來一輛鳴笛的渣土車。
眼睜睜的看著，渣土車，狠狠撞上了我們所乘坐的小轎車。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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