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子，今晚上你就去麥城老家，盡快找人，盡快回來。”
花老三走了后，我立馬安排濤子回家。
現在，相比起花老三和曹龍，我和劉發這邊差得不是一星半點。這就像在冰上走路，一步剛踩上去，冰面立馬裂開縫隙，還伴隨著一聲聲不堪重負的脆響，仿佛下一秒冰塊就會碎掉，人也得瞬間掉進冰窟窿。
濤子面色肅然的答應一聲：“好，明哥，我盡快。”
我又叮囑了他一句：“記住，兵貴精不貴多，一定要找靠譜的人。”
濤子點點頭：“好，我記下了，明哥，要不我現在就出發？”
我擺擺手：“路上注意安全。”
濤子點頭：“是。”
給濤子拿上錢，我親自給濤子找了一輛車，讓他連夜趕去了麥城。
濤子回老家找人，胖子緊盯兩隊老千練習，一時間，我倒是突然閑了下來。
不過沒閑上幾天，楊繡突然給我打來電話。
“千明弟弟，你快來姐這幫幫忙。”
我一愣，不解道：“怎么了繡姐？”
楊繡急道：“我這有一伙老千圈錢，已經贏了七八十萬了，再讓他們贏下去，姐就是把自己賣了也不夠抵債的了！”
她場子也被老千劫了？
這什么情況？
心下想著，嘴上我則說：“行，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話落后，我掛斷了電話。
到了樓上包廂，我叫道：“紅偉紅櫻，跟我出去一趟。”
聽到我高八度的招呼聲，王紅櫻和王紅偉一塊從包廂里出來，連帶著出來的還有胖子。
胖子當先問我：“明哥，咋啦？”
我擺擺手：“你回去接著盯著那伙人練牌，我帶他們出去一趟。”
胖子點點頭：“哦，好。”
轉過頭去剛要帶著倆人下樓，就聽王紅櫻突然冷冷道：“我不去！”
我一愣，回頭不解的看向她。
她狠狠瞪著我，還從兜里掏出了兩張牌來沖我比了比：“你的牌，還給你！”
我一愣，隨即不由想起，那天當著他們的面示范下海牌的時候，我在王紅櫻的身上藏了兩張牌，當時她是一點也沒發覺。
對一個老千來說，當著她面出千，還把臟藏在了她身上，這可算是侮辱了。
我懶得搭理他，一點王紅偉：“她不去算了，你跟我走。”
王紅偉還沒說話呢，王紅櫻先說道：“他也不去。”
我頭也不回道：“那我自己去好了，你們回去繼續練牌。”
王紅櫻急了：“你怎么這樣？！”
我多一句都沒跟這女人說，邁步便走。
“行了你，明哥，我們跟你去。”
王紅偉訓斥了王紅櫻一句，隨后拉著王紅櫻連忙跟上了我。
帶上倆人，我直奔楊繡場子而去。
路上時我給劉發打去電話：“發哥，繡姐場子被劫了，這事你知道吧？”
劉發苦笑：“老弟，這事我怎么能不知道，她也找我幫忙了，我實在沒空，就讓她去找你了。”
我說怎么楊繡場子出事會給我打電話呢，原來是你安排的。
微微皺眉，我又問：“你在忙什么？”
劉發連連嘆氣：“別提了，這會我在四眼場子呢，他這邊也被劫了。”
我一怔，接著不由恍然，不用想，這又是曹龍還有花老三的如意算盤。
前兩天來找我，這兩天又去找楊繡馮四眼。
他們這是打算讓劉發孤立無援？
還是說，他們想一網打盡？
眼珠轉轉，我叮囑了劉發一句：“抓不到千，有可能他們還會趁機鬧事，到時候，四眼跟繡姐的場子也得關門。”
我剛說完，劉發便笑了一聲，無奈的苦笑。
“老弟，何止是關門那么簡單啊。”
劉發道：“讓我們的場子關門，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步，緊接著他們還會搶走我們的客戶。前幾天我關了兩家場子，結果那兩家場子的客源都被他們找人拉走了，這幾天他們是已經消化了我場子的客源，所以才又把注意給打到了繡姐跟四眼這邊。”
我不由揉了揉額頭。就說怎么那天花老三在我那放了狠話之后反而平靜了幾天呢，原來是去搶客人了。
關門，他們搶客。
開店，他們圈錢。
真是怎么也不虧啊！
“我先去繡姐那邊看看，然后再說。”
“嗯，我這會在四眼場子呢，今天完事，我們一塊合計合計這事到底怎么搞。”
“好。”
掛了電話，我扭頭看向王家兄妹：“這幾天你們練得怎么樣了？”
王紅偉道：“還算可以吧。”
我又問：“離徹底掌握，還得多久？”
王紅偉想了想說：“怎么也得七八天吧。”
我了然點頭，隨后點了一根煙，幽幽抽著，沒說話。
這時王紅櫻突然說：“你突然招這么多老千，到底想干嘛？”
不等我說什么，王紅櫻又說：“人家開場子的，才養兩三個老千而已，你連家棋牌室都沒有，養這么些老千，你圖啥？”
我看向王紅櫻，視線深邃，沒說話。
她說的，其實就是現在劉發馮四眼包括楊繡所面臨的問題。
開一家場子，一個暗燈足夠看場了。
別以為養老千多么輕松，養老千可是很花錢的，就說門徒吧，一個門徒一個月少說也得五六百，還得有分成。再說牌手，那一個月就得兩三千了，真抓了千，還得拿好處費。再說暗燈，一個月一萬三四都打不住，厲害的暗燈得兩三萬一個月。
這年頭，當一個高校老師，一個月才千八百而已，工薪對比一下，也就知道養老千有多么費錢了。
“嘿，你光看著我干嘛，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
見我久久不言，王紅櫻不滿道：“你到底圖的啥，圖我們花你的錢？”
我沒理會她，扭頭看向別處。
正是因為養老千費錢，所以每家場子就養一個暗燈，外加兩三個牌手，其余都是門徒，即便如此，已經算很多了。
青州的賭檔，難道還能跟濠江的葡京賭場比？！
可話又說回來了，養老千是費錢，但也確實能避免很多麻煩。
尋常時候一些老千去圈錢，一個暗燈足夠對付了。
像現在這種一個賭王的徒弟帶著十幾二十個老千來圈錢，這畢竟是十年八年也碰不上一次的事。
但這種事，沒碰上固然沒事，只要碰上了，準保完蛋，劉發的場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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