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小說網 > 奇門圣尊 > 第50章 煉獄人間
  骨骼爆響,安帕的面部忽然變形,有什么東西從他喉嚨里出來了。

  下頜骨脫臼連帶著面頰的皮膚撐大,像是巨蚺在嘔吐方才吞下的鴕鳥蛋。

  下一刻,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具赤裸的人體。

  是劉羽山,是那個卑賤的醫生。

  他的身上包裹著粘液,很難想象他是怎么被安帕吞食進身體里的。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安帕微笑,“你不是要復仇么?”

  秦尚遠沒有看劉羽山哪怕一眼,他目光清冷,長劍利落地貫穿過安帕布滿青灰色細鱗的胸口,發出令人舒暢的聲音。

  “儀式已經被摧毀了,斯旺只能靜待下一次的復生。”安帕面目扭曲,面帶微笑艱難地說,“你可以放心了。”

  “我現在只想完成兩件事。”秦尚遠眼底泛著暗紅。

  “第一件,殺了你,這是邱叔的愿望。

  第二件,殺了那個變態,這是他應得的。”

  “很好,你有了殺戮的欲望。”安帕贊嘆。

  “作惡多端就應該死,無論是人還是惡魔,這是很明了的道理。

  沒有那么多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他那種人都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那和放縱你們活在人間有什么區別呢?”秦尚遠面色鐵青。

  “人間?”安帕輕笑,“你所謂的人間,未必有吾等的地獄自在。”

  秦尚遠眼中沒有了焦點,他攪動長劍,碾碎魔軀之中的內臟:“你所凝聚的劍,也是某種封印物吧?針對于你的封印物。”

  “很聰明。”安帕笑著贊賞,眼神中帶著某種別樣的意味。

  “那就好了,死吧。”秦尚遠說,他抽出長劍砍向安帕的脖頸,長劍斬斷雨幕,毫不費力地切開了惡魔青筋隆起的皮膚。

  “后會有期。”安帕輕聲說。

  下一秒,安帕剩余的身軀和邱明山一樣灰化、然后轟然坍塌,在雨中化為灰燼。

  暴雨墜落,房屋安靜地燃燒,一切重新歸于寂靜。

  旁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劉羽山醒了。

  他赤裸著身體,惶恐地四顧,隨后用那具丑陋油膩的身體爬向雕刻著女人的圓盤。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劉羽山涕泗橫流,“我等不了!哪怕一天也等不了!”

  他伸出舌頭舔舐圓盤上女人的臉,隨后又爬起來擺弄積木般擺弄祭祀的尸體,那種想要恢復儀式的樣子令人作嘔。

  “我的女神!”他在雨中哀嚎。

  秦尚遠提著長劍走過去,一腳像踹狗一樣踹開劉羽山。

  他揮舞長劍,砍碎了象牙般乳白質地的圓盤,其上雕刻的女人也隨之碎裂。

  “不!”劉羽山伸手哀嚎,“原本她才是應該用碎裂的人類來獻祭的!”

  劉羽山眼含怒氣,從地上暴起要殺人,但下一秒血液橫飛,他被秦尚遠砍掉了雙手。

  “你,你竟敢砍掉我的手!我是醫生!

  你在殺人!秦家的賤種!你和你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父親一樣該死!”劉羽山跌倒在地,疼痛讓他不能自抑。

  “賤種,你再說一遍?”

  下一個瞬間,秦尚遠暗紅熾熱地眼中釋放出轟然威壓。

  劉羽山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少年,翕動嘴唇,卻被威壓震懾得說不出話。

  他只感覺心臟像是被某只手死死地捏住,近乎窒息。

  但那抹紅色只是瞬間,片刻之后,威壓退散。

  劉羽山得以喘息,他再度睜開眼睛,立在自己眼前的還是那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男生。

  “該審判你了。”秦尚遠看著劉羽山那張蠟黃色的方臉,淡淡說。

  “你們這群豬玀!”劉羽山愣了一下,隨后破口大罵。

  他在劇痛中掙扎,睚眥欲裂:“你有什么資格審判我!我年齡比你大,我地位比你高,我比你富有!你有什么資格!”

  “你有沒有數過自己殺了多少人?

  有多少人直接,間接地死在你手里?”

  “你神經病!你會數自己吃了多少顆米嗎!”劉羽山像是得了失心瘋,怒吼,“豬玀就該安安靜靜地待在豬圈里,等著人來宰割!

  我給他們治病,他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人不就是這樣么?施舍給他們想要的,再索取回更多,他們會自己規勸自己!”

  他一直都把人當作餐食,數不清的生命、金錢最終養成了這坨長在人間的畸形瘤子。

  “那些在這個城市里兩點一線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那些兒女在外,獨自居住的老人,那些為了獲得更好治療條件,從鄉鎮一路顛簸來這里求醫的農民工......

  你害死的那些人,他們都是某人的孩子、父親、母親、妻子或者丈夫啊。”

  秦尚遠努力地遏止心中的憤怒,這讓他渾身顫抖。

  “他們辛苦但努力地活在這個世界上,雖然平凡,但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你怎么敢這樣踐踏他們的尊嚴和生命啊!”秦尚遠沖這個矮個子的男人咆哮。

  “那又怎樣,我管他們是誰?”劉羽山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說,“權力被我握在手里,我想弄死誰就弄死誰!”

  “是么?”秦尚遠冷笑,“那權力現在在我的手里。”

  下一秒,長劍用力貫穿劉羽山的鎖骨,劇痛讓他哀嚎出來,快要把他痛暈過去了。

  秦尚遠強壓著怒氣雙手結印。

  【巡霧者】被施加在劉羽山身上,給他來了一劑強心針,讓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在劇痛之中昏厥過去。

  “你要干什么?”劉羽山回過神來,慌了,他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我有罪,法律會懲罰我!你是什么東西,你配么!”

  “得了吧,”秦尚遠用力一腳蹬在劉羽山的肩上,長劍再度深入,旋轉碾碎鎖骨,“你犯下的那些罪惡,足夠讓你死上千次了,可是根本沒有人來懲罰你。”

  劉羽山劇痛無比,可這時候大腦的保護機制卻無法被激活,他只能在無比清醒的感官中承受被折磨的痛苦。

  “你現在所受的折磨,不及你害死、侮辱的那些人,和他們家人的萬分之一。”秦尚遠咬字冰冷,“認罪。”

  “我無罪!”劉羽山的眼球突出,他咬牙切齒,唇齒間染著鮮血。

  “認罪。”秦尚遠利落地抽出長劍,挑起一截燃燒的木頭烙在原本的傷口上。

  傷口發出滋滋的響聲,涌出的鮮血被高溫凝固,暫時縫合了起來。

  劉羽山被痛得吼叫,猥瑣的小眼睛里夾著淚水。

  秦尚遠扔掉木頭,再次將豎著將長劍貫入傷口,形成了十字形的劍傷。

  “我認罪!我認罪!”劉羽山咳出一口血沫,眼珠凸出。

  “我殺了很多人......我害了很多患者,我騙他們得了很重的病,騙家屬說他們在手術臺上大出血......”劉羽山顫抖著、流著淚說,“我喜歡縫合人體和動物,我喜歡那種藝術......”

  “他們有的死了,有的撿了條命活了下來......我勾結上面的人,讓他們給我資源,我給他們錢和女人......他們也是有罪的,他們也是有罪的,不止是我......醫院里的張副院長、稅務局的劉主任.......”

  劉羽山事無巨細地數著他和他勾結的人所犯下的罪孽,像是老得要死的女人在數著懷里早已發臭的珠寶。

  “還有么?”秦尚遠冷著臉。

  “沒有了。”劉羽山喘著粗氣,巨大的疼痛如同密集的蟻爬,早已讓他的面孔扭曲得不成人樣,“你可以放了我么?把我的手撿回來,他們還可以縫起來的......

  我還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我有很多錢!”

  “一個億。”秦尚遠面無表情。

  “一、一個億,好!我給你!”劉羽山滿頭大汗,“卡號給我,你的卡號。”

  “騙你的,我錄了音,”秦尚遠笑了一下,掐斷了手機的錄音軟件,“現在,你可以死了。”

  他揮劍砍斷了劉羽山的膝蓋,隨即轉身離開。

  “騙子!你這個騙子!賤種!”劉羽山的眼中充滿著驚恐,沖著秦尚遠的背影高喊。

  “你以為錄音了就能解決問題了么!哈哈哈,別一廂情愿了!爛透了!爛透了!”

  “你以為你的正義是什么正義!這就是一個人吃人的世界!”

  忽然,他恐懼地停下了。

  他聽到了什么東西在頭頂咯吱作響,他抬頭。

  頭頂之上熊熊燃燒的鋼架結構正在吱吱呀呀地傾斜,數秒之后,鋼架的連接處熔斷,數噸的鋼材帶著烈火轟然墜落。

  劉羽山似乎最后還想咒罵什么,但他的身體在下一個瞬間就被壓成了一灘血泥,脂肪染上木頭,在雨中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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